唐思穎完全不知道紀辰禹怎麼了,他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了。
但是他這一巴掌,卻生生地打醒了她,是他讓她知道,她生活的世界,一直都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紀辰禹伸手掐住了唐思穎的脖子,他的一雙眼中全都是迸發出來的恨意。
就在昨天晚上,他好不容易開始反思,反思他這幾年是不是做錯了,反思自己是不是應該對唐思穎好一點,可是回到家裡後,他無意中聽唐嵐提及,她家裡有個妹妹十八歲的時候開車出了車禍。
紀辰禹當然不會輕易就相信了唐嵐的話的,可是他看過當年的監控視頻,唐斌的車在路上開的彎彎扭扭的,一看就知道是個新手開的,又或者是酒後駕駛,不過唐斌那時候的說辭是,他開車的時候身體不太舒服,沒有狀態,輕易就矇混了過去。
可是在之後的調查中顯示,唐斌當天並沒有喝酒,那麼也就是說,那天真正開車撞了於曼青逃跑的人,要麼真是唐斌說的那樣,他身體不舒服,不在狀態,要麼就肯定是個新手。
那麼又有誰會是那個新手呢?
唐嵐並不知道他和唐思穎的關係,她沒有那個理由隨口編造自己妹妹開車出車禍的事情,而且昨天晚上紀辰禹特地問了唐嵐細節,唐嵐卻支支吾吾,眼神閃爍,什麼都沒有說。
這些線索讓紀辰禹徹底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當年真正撞了於曼青後逃逸的人並不是唐斌,而是唐思穎。
唐斌是爲了給自己的女兒頂包才自首進的監獄。
看着唐思穎在自己的面前哭的楚楚可憐,紀辰禹心裡的恨意就越發的深刻。
他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就想殺了你?唐思穎你簡直太惡毒,太狠心了!”
脖子上的禁錮,讓唐思穎無法出聲,她只能不斷的掙扎,可是窒息的感覺,卻源源不斷地襲了過來。
眼看着唐思穎的臉色越來越紫,紀辰禹用力地將她甩在了地板上。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唐思穎:“五年了,你騙了我整整五年!唐思穎,原來你纔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唐思穎根本就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從紀辰禹的話中,她隱約明白,紀辰禹的意思是,當年真正肇事逃逸的人是她唐思穎,所以她纔是殺死於曼青的兇手。
唐思穎覺得他這個邏輯真是可笑至極,可是面對紀辰禹那滿臉的恨意,唐思穎卻覺得心底一片苦澀。
“紀辰禹,我不知道你到底憑什麼就認定了五年前的那場車禍是我造成的?你憑什麼就認定了是我肇事逃逸,害死了於曼青?你起碼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承認那件事情是我乾的。”唐思穎一邊說話,眼淚一邊肆意地往下掉。
看着這樣的唐思穎,紀辰禹卻緊繃着一張臉,目光冷漠且殘忍地笑道:“是你姐姐,是她不小心說漏了嘴,是她說你在十八歲那年開車出過一次車禍,她並不知道你們的爸爸坐牢的事情,而且她也沒有理由爲了陷害你編造了這樣的謊言。”
唐嵐說的?
唐思穎不解地皺起了眉頭,又覺得可笑,便又道:“你說她沒有理由陷害我?”
唐思穎冷笑着問了一句,又繼續說了起來:“從小,她自己不小心摔跤摔破了媽媽給她新買的裙子,她怕媽媽罵她,就誣陷我,說是我弄破了她的裙子。從小,我比她學習好,她考試沒考好,就找理由說我總是打擾她學習,害她都沒法安心學習。”
說起小時候的事情時,唐思穎總忍不住眼眶泛紅,因爲從小到大她受過的委屈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紀辰禹,我姐她的確沒有理由要陷害我,但是你知道嗎,她陷害我從來都不需要什麼理由的,她只要不好,就絕對不會讓我好過。”唐思穎譏誚地說了幾句。
面對唐思穎的解釋,紀辰禹卻半個字都不會相信。
他冷冷地看着唐思穎,任由她解釋,等她解釋完了之後,紀辰禹卻又嘲諷地笑了起來。
“你以爲你在我面前賣慘,我就對你有了同情心,我就會相信你了嗎?唐思穎你還真是太小看我了!”紀辰禹冷冷的說道,一雙眼眸裝滿了陰鶩之色。
見紀辰禹已經認定了當年的車禍是她造成的,唐思穎自嘲地笑了笑:“她可以誣陷我,說那場車禍是我造成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那場車禍也是她唐嵐造成的呢?紀辰禹,這麼可笑的謊言,我真的不明白,你爲什麼會相信!”
然而,紀辰禹卻冷笑了起來:“唐思穎,明明是你才更加可笑,唐嵐她連駕照都沒有,她又怎麼會開車撞人呢?”
此時,紀辰禹看唐思穎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裝扮的特別滑稽的小丑。
他嗤笑道:“唐思穎,你不一樣,你18歲剛拿駕照不久,車禍當天監控下的車行軌跡明明就是一個新手開的,所有的一切都對上了,你就是殺死曼青的真正凶手。”
看着紀辰禹就這樣一口咬定了自己就是那個兇手,唐思穎真的是辯無可辯了。
畢竟他既然已經認定了,就算她找再多的理由爲自己解釋這件事,那也是解釋不清楚的。
可是她明明已經知道自己就算再怎麼解釋,再怎麼分辨,紀辰禹也不可能相信她的,可是她就是難過,難過的一顆心都像是被撕碎了一樣的痛。
看着她眼中滑落的淚水,看着她臉頰上那個已經腫起來的手掌印,紀辰禹卻非但沒有覺得她可憐,反而冷聲罵道:“你以爲你在我面前哭,在我面前裝可憐,我就會放過你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不僅不可憐,反而可惡?唐思穎,你真讓我覺得噁心!”
聽到紀辰禹說的這些話,唐思穎卻是又哭又笑。
她狼狽地半躺在地上,頭髮凌亂的披散在肩上、臉上。
她嘲笑地看着紀辰禹道:“你既然噁心我,那你就不要睡我啊!”
可就是這句話,紀辰禹被刺激到了。
他走到了唐思穎的面前,一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從地板上拉到了沙發上,緊接着他便壓了上去。
紀辰禹目光陰沉地看着她不屑地笑道:“我不睡你,你又怎麼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