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舒航剛進了病房,就看見陳澤安就坐在唐思穎的病牀前守着他。
陳澤安聽到了動靜後,便朝着門口看了過去。
看見田舒航,他語氣淡淡道:“你來看看她吧。”
這個時候,陳澤安也顧不上吃醋不吃醋的,因爲醫生也說了,唐思穎目前的情況就是她自己求生意志薄弱,主要是她對這個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如果能多找一些外界的因素刺激一下的話,或許她還可以醒過來。
田舒航走到了牀邊,目光怔怔地看着唐思穎。
此時此刻,唐思穎就彷彿已經完全失去了生命一樣,她就這樣靜靜地躺在牀上,彷彿沒有半點生命的痕跡。
陳澤安站起了身看着田舒航說道:“你跟她單獨待一會兒吧,思穎跟我說過,她也把你當家人,當成自己的弟弟,你在她的心裡很重要。”
這些話,田舒航從來都沒有聽唐思穎說過,驟然聽見陳澤安說起,他十分詫異道;“她真的這樣說的?”
陳澤安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又拍了拍田舒航的肩膀:“現在只要是有辦法能喚醒她,我都會拿來試一試,你跟她好好說說話吧,我先出去了。”
說完,陳澤安便身形落寞地朝着門口走去。
病房裡,田舒航神色擔憂的看着病牀上的唐思穎,想起陳澤安剛剛說的那些話,他既高興又覺得愧疚。
他坐在了唐思穎的牀邊,看着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氣,隨後脣角輕輕的揚了起來。
“喂,你睡的很香是不是?”
田舒航笑着問了一句。
雖然唐思穎一點反應都沒有,但是田舒航卻又繼續說道:“沒想到你竟然跟別人說早就把我當成家人,當成你弟弟了呢!你說這些話的時候,你經過我同意了嘛!”
“算了,你現在就躲着我吧你,你肯定怕被我知道你說了這些話,覺得自己丟臉!”
“你不是老叫我喊你姐姐嗎?你這麼睡着,叫我怎麼喊你姐姐?”
……
不管田舒航說了什麼話,唐思穎都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田舒航見她一直睡着,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他自嘲地笑了一聲:“你肯定還在怪我吧?其實哪天我不是故意針對你的,我就是覺得我爸還有你媽他們兩個對你做的事情,太過分了,我是說給他們聽的。”
“唐思穎!我其實也早就把你當成我的家人了,之前不理你,我是覺得總有一天,你還是會離開我家的,或許哪天等你知道了真相,你就連我都不理了,所以既然我早就看到了以後的結果,我就不希望你再對我抱有任何希望……”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刺激你的,如果我不那麼做的話,或許你就不會那麼着急離開家,也不會遇上車禍,又或許之後所有的事情,你都不會遇到了……”
說起這些話的時候,田舒航的聲音都沙啞了起來。
他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面對着此刻安靜不已的唐思穎,他尤爲的不習慣。
“我都跟你道過歉了,你還是不醒過來,你是不打算原諒我了是不是?”
問了這句話後,田舒航又試圖等了許久,可終究唐思穎還是一動不動。
田舒航走出了病房門口,陳澤安就坐在外面的長凳上,一言不發。
他走了過去,坐在了陳澤安的身邊:“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我剛剛來的時候,看見有兩個人應該也是四月的朋友,我聽他們提起了一個人,好像叫什麼紀辰禹,他是思穎什麼人?”
忽然聽見田舒航提起了紀辰禹,頓時陳澤安的神色一僵。
他沉默了半晌,方又開口道:“他是把思穎害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
田舒航並不瞭解唐思穎的過去,他從來就沒有聽唐思穎說起過,但是他總覺得唐思穎的身上有很多故事,但是她卻對她的那些故事諱莫如深。
田舒航還記得,她那天從廣城離開飛回了深城,當天晚上她又飛了回來,可是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得出來唐思穎有些不太對勁了。
她應該很難過,可是卻不說。
她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可是她卻把那些傷害全都埋藏在心底,誰也不說。
“他也是思穎喜歡的人吧?”田舒航又問。
忽然聽到這話,陳澤安的臉色頓時變陰沉了下來!
想起紀辰禹,陳澤安就覺得氣惱、憤怒。
在陳澤安看來,當初如果不是紀辰禹忽然出現帶走唐思穎,那麼他總有辦法能讓唐思穎喜歡上他的,是紀辰禹剝奪了他能獲得唐思穎喜歡的僅有的機會。
在那之後,不管他怎麼努力,都已經再也無法入她的眼更別說是她的心了。
陳澤安沉默了下來,而田舒航看見他的神色不太好看,他又道:“抱歉,或許我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唐思穎並不喜歡紀辰禹。”陳澤安忽然說道。
頓時,田舒航的神色一怔,卻又聽陳澤安繼續說了起來。
“或許她以前曾經深愛着紀辰禹,可是她卻被紀辰禹騙了,之後便一直生活在紀辰禹的操控之下……”
陳澤安將唐思穎與紀辰禹的那些過往都說給了田舒航聽。
田舒航一直都覺得,劉文芳那樣對待唐思穎,特別的卑鄙,對唐思穎實在不公平!
可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原來唐思穎還有一段那樣黑暗的過往。
甚至可以說,那並不是過往,因爲紀辰禹對她的操控和折磨,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真是個王八蛋!”
聽着陳澤安對紀辰禹的描述,田舒航咬牙切齒道。
陳澤安目光平靜的看着田舒航:“我一直努力想要讓她脫離紀辰禹的掌控,可是我承認,有些方面我的確還是不如他,所以纔會一次次出現意外。”
田舒航又問:“那你讓我爸媽把她當成親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知道了真相,或許會怪你……”
“呵呵……”陳澤安自嘲地笑了笑。
“那就怪吧,總歸我希望她過得好的,如果不是爲了防着紀辰禹,我也不會那樣費盡心思的讓她活在我的視線當中了,只要紀辰禹一日還盯着她,她就一直得不到安寧。”
田舒航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其實他並不贊成陳澤安這樣的做法,可是想想彷彿他也別無他法。
畢竟,即便唐思穎活在陳澤安的視線之下,可終究還是讓紀辰禹的人鑽了空子,他們還是將唐思穎帶走了,甚至到最後紀辰禹還逼得唐思穎選擇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