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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太監能當到這地步算是不白活,哪怕是把鳥切了投身服務皇帝的行業中,一旦熬出頭了,那得到的回報真的是了得。
和秦鋒他們的霸氣氣場不一樣,來的這羣人更多的卻是陰柔中帶有狠辣,顯然這才更符合太監的氣勢吧!
雖然秦鋒不願意承認吧,但他此刻還真被眼前這羣人給吸引住了,甚至在他的內心很想看看這太監究竟長什麼樣兒。
究竟是不是想史書描述的那樣,尖酸勁兒十足,娘裡娘氣的……
帶着好奇,秦鋒和秦邦屏一同看着前來的隊伍,汪可受他們也在看着,楊鎬他們在範擇的劫持下也看着。
從開始的火爆場面慢慢都轉到了自京師而來的太監身上。
“止……”
這火爆場景誰能不知道這可能是兵變,但作爲司禮監秉筆太監麾下那該有的定力還是要有的,萬不能給自家大璫丟人啊!
再者說這遼東都司內監掌印也在這啊!
說是掌印覺得很高大上,其實不過是一省監軍太監罷了,這內監萬曆在大明諸地都派的有,只不過人家畢竟是宮裡來的,是皇帝身邊的奴才,這文官還是要給幾分薄面的。
說來也很奇葩,在京師大明文官是瞧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什麼太監了,武將了,勳貴了什麼的都瞧不上眼!
他們以祖製爲劍,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爲盾;在這朝堂上是開啓羣挑模式,可到了地方就不一樣了。
局勢顯得就很複雜了,往往是成了個循環。
太監怕丘八,丘八怕文官,文官怕太監,並且在這期間他們還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搞得這地方時不得安寧。
更可氣的是這太監有一點是好的,他們取財更多的是取得士紳的財,而那些文官、武將就不要臉了取得都他孃的是最底層百姓的財!
想想就覺得可氣!
力士肩上的轎子隨着那聲怒喝緩緩落下,自左手位那轎中率先走出一人,高大身體,面白無鬚,一雙鷹目閃爍着精芒,銀白蟒袍穿於身上,這也不是尖酸刻薄的模樣啊!雖說身上難免有幾分陰柔之氣,但畢竟底下那鳥被割了顯得有些陰柔也正常。
不才,這位率先出來的正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王體乾!
王體乾眉頭微挑的的看着眼前這一幕,面無表情的環視一圈後,又面無表情的擡腳緩步前行,彷彿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似的。
當王體乾自轎中走出來後,隨行太監則彎腰恭敬入轎內,先是雙膝跪地參拜,而後輕柔的進入轎中,請出轎中聖旨!
那小太監捧着聖旨緩步跟隨在王體乾身後,所過隨從無不跪拜,而這時右手轎中走出一身穿黑色摻紅的蟒袍,這位則是遼東都司內監掌印陳洪。
“司禮監大璫,到……”
王體乾雙手背於身後,邁着四方步穩穩前行,雙目直視前方,身上散發的氣勢讓左右將士無不低下頭,而後本能的跪倒在地上!
聖旨啊,有木有!
當今萬歲下達的聖旨,爾等丘八還不趕緊跪下?!
走的這幾步王體乾大致也算明白今天發生了什麼,但他並不打算摻和這事,強龍不壓地頭蛇,再者說他太監身份本就和文官不合!
有意思啊,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當王體乾行至經略府前時,一襲飛魚服映入眼簾,這不免讓他多看了那錦衣衛幾眼。
充滿侵略性的雙眸,身上不時散發出的煞氣,那劍眉鷹眼讓人印象深刻,冷峻的面孔帶着幾分英氣,手中所拿繡春刀更顯其霸氣!
原本王體乾還在猜測眼前這人究竟是不是秦鋒時,而一旁所站的秦邦屏的表情則讓他肯定這就是秦鋒。
在宮中這吃人的世界中,你沒有幾分眼力勁兒怎麼可能會一步步爬上來?
每年光從宮中死於非命拖出來的大小太監不盡其數!
既然篤定眼前這錦衣衛就是秦鋒,那麼一切就好辦了,因爲他來這遼東完全就是因爲秦鋒來的。
“年輕啊,那朝氣還真不是我這小半截入土的人所能有的啊……”王體乾面帶欣賞的看着秦鋒,這讓秦鋒顯得很不自在。
而這時落在後面的陳洪則走上前來,微拱手朝王體乾說道:“當真是讓大璫看笑話了,咱家也沒想到今兒這瀋陽城上演這一幕……”
陳洪的話讓在場衆人都知道這位就是從宮中來的司禮監大佬,這不,汪可受他們也不顧什麼危險不危險的了,盡數都直接繞過範擇他們所在的隊伍快步走到王體乾跟前,一個個列隊而站,若是平常汪可受大可不必這樣,但他耳朵不聾,他知道眼前這位主兒是當今皇上派來的上使!
汪可受拱手說道:“不知上使降臨,可是陛下有何旨意?”
未表明身份前,汪可受怎會跪拜?
這可關乎他文官的面子有木有!
見汪可受他們這樣,王體乾怎麼不知這些文官的心思?當太監這麼多年這些文官的鴕鳥心理他還是知道的。
這不,王體乾當着衆人的面先是朝京師前跪拜,而後起身高呼:“皇爺詔……”
一句話!
刷刷刷!
“臣汪可受,恭聽聖音……”
“臣……,恭聽聖音……”
“臣……,恭聽聖音……”
“臣……,恭聽聖音……”
這句話威力就是大!
在聽到第一個字時,汪可受就率先撅腚跪倒在地,緊接着在場官員,然後是遠處……
皇權之下,皆爲臣!
原本,按正規流程來不是這樣的,可王體乾是何等人物,他很清楚眼前肯定是發生兵變了!
這兵變可不是鬧着玩的,稍有不慎那就是大災難,這對於大明來說是不好的消息!
他身爲皇爺身邊的奴才,必須幫助皇爺解決問題。
所以也就有了這一幕,而效果還挺好,這不他一人雙手奉旨而立,傳聲太監半跪在地,除秦鋒表現的猶豫外,在場衆人皆跪在了地上!
這就是皇權的力量嗎?
秦鋒掙扎的面目中,第一次對皇權有了直觀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