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啊,咱們匠坊做的制式火巍才五兩銀子支。
軍輸不光考慮性能,還要考慮造價”。
王通無奈的說道,不光是昂貴,鋼輪發火這個機構對這個時代的工藝來說太過精密,可靠性差了太多,戰場之上沒有可靠性,那萬事休提。
聽到王通的話,巴蒙德也不當回事,笑着在那裡那毛刷刷着鋼輪,能用就是功勞,不能用就是閒暇時消遣的東西。
實際上,王通對這個轉輪火饒比巴蒙德還要重視,畢竟這是個對火器的革新,怎麼把不方便的地方去掉,那就能有大用。
那邊刷去火藥殘渣,王通也湊了過去。
他學過打造火器,也經常前往匠坊觀看,一些細節之處。
也能看懂,邊看邊說道:“鋼輪擊打煩石發火,然後點燃火藥?。
巴蒙德在那裡點頭,王通愣住想了下。
開口說道:“這個轉輪太細緻了些,而且容易卡主,要是扣動扳機,直接擊打蛙石引燃他說的不太有把握,巴蒙德停下手,接口說道:“可以用火繩槍上夾火繩的鳥嘴夾那個結構,讓我琢磨琢磨你這個倒是和小偷槍差不多!?聽到這個”王通到是有些奇怪,開口問道:“這小偷槍是什麼?”“有些夜間的盜賊,拿着火槍防身,又怕開火的時候發出聲響,所以就是你說的這個結構,沒有火繩的火光,也沒有轉輪轉動的吱嘎聲”。
王通笑着摟住了巴蒙德的肩膀,開口說道:“師傅,你做出來,可就有大功勞了。
到時候要什麼有什麼”。
巴蒙德把手中的火統翻來覆去的看,聽到王通這話,笑着說道:“難道我現在不是要什麼就有什麼,做出點東西對你有用,這纔是好事!”莫名其妙的,王通現在的精神很振奮,他又是說道:“到時候給師傅你找幾個工匠幫忙,專門給你姜個小工場巴蒙德這邊的錢財撥付,人員的調配,王通都是交辦給孫大海那邊去安排,這個事情急不得。
剛纔聊了幾句。
卻也知道在這個鋼輪上作出改進不容易,單一的連動結構,要保證力量達到打出引燃火藥的火花,材料和其他方面上。
都要下很大的功夫。
而且所說的小偷槍,巴蒙德知道,卻從未見過,這類的火鏑都是地下的作坊製作,甚至就是那些盜賊們自己加工,什麼結構,什麼材料,都是不對外人講的,巴蒙德尋常鐵匠,如果不是走的地方多了些,甚至連這個典故都未必聽到。
不過,這個革新總歸是好的,如果能有成果,那可是大有好處。
這的確是一件高興事,前幾日看到大明派人去草原上爲僧格都古楞拉皮條的鬱悶都一掃而空。
午飯船頭香衆的慶賀,下午又和巴蒙德說了說這火銳的事情,天已經黑下來了,可也不得閒,晚飯前。
又和楊思塵、蔡楠二人詳細的說了說,工兵營、擡重營以及三江營造行的各項細則。
孫大海那邊又把圈地設莊子的事情稟報,順天府靠海的部分以及更北邊和永平府相鄰的地方,這片區域被開發的不多。
而且相鄰海疆,這個被不少人認爲是不安全的所在,除了土著漁民外,京師權貴豪富之家很少涉足,海盜僂寇大亂海疆的事情畢竟就在十幾年前纔剛才平息。
圍地容易的很,難處是招募農民,按照北直隸各府僱農價錢招募,根本沒有人願意過去,大家都算的明白,在天津衛做個夥計什麼的不說,只要經常有短工做,那賺的也比這僱農的工錢強。
“矢人,北直隸各處僱農的價錢都漲了,因爲不去給人種地,還能來天津衛這邊做工,幾條商路上做個腳力也比種地舒服”孫大海瞭解的很是詳細,聽到這個說法,王通也只能拍拍自己的額頭苦笑,這局面是自己造成,也怪不得別人。
“大人,學生當日聽大人講過,這幾個莊子不是爲了賺錢,就是爲了積儲糧食?”看到王通點頭,楊思塵又開口說道:“學生這邊有個小法子,不如把這些土地授予天津錦衣衛系統內所轄的人丁,算作給他們的獎賞,三江商行下面也有糧店,他們有了田地肯定不會荒廢,派家人耕種甚至僱人耕種,所產出的糧食除卻自用外,只能賣給三江商行下的糧店,這樣,咱們這邊可以少花費些力氣去管,糧食這邊卻不耽誤”。
王通稍一琢磨,點點頭開口讚許道:“楊先生這個法子不錯,錦衣衛、天津司、匠坊中的工匠、薦行、船廠中的人只要坐滿了一定年限小都可以拿地,但人在地在,人不在了,地也就沒有了,又有糧食出產,又用過晚飯,孫大海又過來稟報,說又有十五名船匠從山東那邊過來,現在王通專門有手下在德州那邊呆着。
吳大把人送到德州,天津衛這邊的人接人走水路到天津衛小大家都是做的熟了。
“大人,十五名船匠已經交給孟管事那邊,吳大那邊有個口信捎給大人,屬下特來稟報吳大能有什麼事,王通納悶的點點頭。
孫大海躬身說道:“那吳大說給大人辦差他心甘情願,不過他弟弟和幾個侄子有一身本領,希望大人能夠收用他們,給他們個前程,好讓吳大辦事更用心。”
“吳大是覺得自己辦差有功勞了,可以跟本官討價還價。”
王通笑罵了一句,不過沉吟了下,又是說道:“倒是可以見見,吳大吳二兄弟兩個據說在山東綠林中名聲很響,就連炮單尖都聞名已久,看看有什麼本事。
明日我去演武場,帶他們過來就是!”孫大海點頭退下,王通喊外面親衛打了盆井水過來,又是洗了一把臉,然後轉身進了書房,今日京師治安司那邊又有文報傳來,想要閒下來那是不可能的,除了睡覺吃飯,再無一絲的空閒。
京師派禮部侍郎鄭澄去歸化城勸說三娘子,戶部尚書馬自強終於上奏乞骸骨,準備告老還鄉,戶部尚書掌天下財賦,而且自嘉靖朝後期,做到戶部尚書的位置,入閣的把握很大,這個位置出缺,很多人都是關注。
但人選也就是那幾個”大家心中都是有數,原本希望最大的戶部左侍郎徐青山因爲滄州設卡一事投機失敗,基本無望,反倒是右侍郎張學顏一直是悶頭做事,今年編成了萬曆會計錄》自隆慶年間就開始編幕,那時候的戶部尚書還是王國光。
這種紮實做事的心思自然被人讚賞,呂萬才私信上認爲張學顏有八成的把握,除卻治安司的消息傳遞之外,徐廣國也來了封信。
信上所說,京師如今清流士子中對一條鞭法頗有怨言,隱蔽田畝的主力就是這些人的家庭,另外地方官吏對一條鞭法雖然施行,可卻對考覈官吏的標準很是不滿,額定的稅賦,收不到九成就會被考績爲“中下。”
給朝廷的銀錢收多了,那就是給自己的銀錢收少了,誰會願意,還有些無能之輩,平素裡風花雪月是可以的,卻連貪墨的本領都無,這更是讓他們沒辦法。
對這等事,王通也只能不屑的笑了笑。
那《萬曆會計錄》提到了王國光,倒是讓王同學想起了當年在京師時候的事。
一千武館少年去和王國光兒子羣毆,到最後引得王國光告老還鄉,他兒子上吊自盡,那件事似乎還牽扯到給三陽教收斂錢財的何金辦”想到這裡,王通心裡卻不踏實,黃縣剿滅了三陽教,教主王鐘被當場格殺,宮內也清洗了一次,可這三陽教真的被剿滅了嗎?當初平船頭香那些蛛絲馬跡又怎麼說?越想心中越是沉甸甸的。
“閣老,諸位大人,徐青山掌戶部數年,沒出過什麼砒漏。
這等要緊地方,能守成就是大善,下官覺得徐青山身爲合適,閣老以爲如何?”張四維侃侃而談,說完之後小張居正的神色古井不波,申時行沉吟下,開口說道:“張大人,徐青山有些浮浪,他侄子徐廣國在滄州設卡收稅,投機取巧,若說背後沒有徐青山,誰人會信。
這麼看不清形勢,爲討好內廷權貴,莽撞行事,若將戶部放在他手中,實在是六部尚書這種關鍵職位,要由九卿和六部堂官共同推舉,選出三位人選由皇帝下旨任命,不過如今朝中,任誰都知道張閣老讓誰上,誰就能上。
內閣這小範圍的議論,實際上就決定了誰是下一任的戶部尚書,李幼滋身爲吏部尚書卻默然不語,全是張四維和申時行在那裡議論,說到最後,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張居正,他纔是最後的決定者。
“張學顏是個做事的人”。
張閣老淡然一句話敲定了人選,衆人微微躬身以示服從,張四維低頭的時候,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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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刀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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