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油~~~王通系統和鹽打過這樣那樣的交道,自然明白花馬池賤價賣鹽有什麼意義,人不能不吃鹽,但草原廣大,有鹽的地方實在是太少。
寧夏鎮掌握鹽池,草原上各股勢力都和寧夏鎮爭奪鹽池,甚至不止是大明,自漢人王朝控制西北之後,就因爲這鹽池和草原部族開始戰鬥。
只要能掌握鹽池,將池鹽的販運買賣操控在手中,除卻可以在貿易中大肆得利之外,還能借此掐住韃虜部族的命脈,讓他們行動受到限制。
賣到草原上的價錢往往都很高,而且限量,讓他們沒辦法不能存下足夠的量,總得在大明購買。
這麼長久的做下去,買鹽的部落就會被邊鎮操控,最起碼也會給邊鎮通風報信,提供消息。
哱家控制的鹽池突然間放量出鹽,從戰略的層面自然是有害,但從短時間來說,各個部落都會對哮家感恩戴德,同時對大明離心。
哱家這麼做,看來有些步調是在加快了。
在大明的內陸省份,這分駐錦衣衛千戶可是個實權衙門,官民士紳都對其敬畏非常,生怕他們私下給京師告狀,又或者是不問理由的抓人。
但同樣的錦衣衛千戶,在邊鎮就什麼都算不上了,就算你有刺探偵緝之權,鬧將起來,武夫大老粗們發作,先把你砍了算完,而且監軍太監同樣是直達天聽,誰還在乎你個小小的番子。
在寧夏鎮和甘肅鎮,錦衣衛千戶的位置那是又低了一層,這兩鎮的武將頗多外族人,朝廷對他們還要籠絡施恩,許多事情在漢將身上是大罪在他們身上也算不得什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錦衣衛更是對他們無可奈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哱家在寧夏鎮城興風作浪,到處找人打架,打擊官府的威望,擡高自家的聲勢,且不說巡撫和總兵那邊守備所是個千戶所,千把兵丁這錦衣衛幹戶也是千戶所,也有差不多的人手,哱家卻理睬都不理睬,這實際上不是不敢觸碰錦衣衛,而是覺得根本拿不上臺面。
不過臘月三十這天,一直是低調的錦衣衛千戶大放鞭炮,有百餘名壯丁進入了錦衣衛衙門,錦衣衛千戶劉吉林穿着官袍滿臉喜氣在門口迎接。
寧夏鎮城小地方,說是這錦衣衛千戶劉吉林從陝西招募了百餘名好漢,今日加入錦衣衛,今後錦衣衛也要在寧夏鎮城做出番局面來。
就算是街頭算命的瞎子都知道每天城內在折騰什麼,這錦衣衛突然弄了百餘人過來,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可不就是針對哱家嗎?
但是針對哱家,你弄出千把人來或許有的一爭,你這百餘號人那就是丟一兩肉喂狼沒好處還招來麻煩。
如今寧夏鎮城這個局面,官府早就沒什麼威攝,誰還會替錦衣衛操心,反倒是一干閒漢都是興高采烈的等着看熱鬧。
……
“都堂,今早外面已經來人了!”
王通搬進錦衣衛千戶衙門之中後,劉吉林心裡鬆了口氣,總算有個做主幫忙的人過來,可心裡又有擔心這才百把好人,在寧夏鎮城這個局面中,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之後,王通還是留在這裡上官既然決定了,那就沒什麼可以更改的,劉吉林就做好了總管的職責。
大年初一錦衣衛千戶衙門中卻沒什麼年節的氣氛,反倒都嚴陣以待唯一說明過年的就是早晨起來吃的是餃子。
“不是來挑釁的?”
看到這劉吉林的話還沒說完,有些哭笑不得的樣子,王通又是問了句。
“是來看熱鬧的,那些閒漢早早的過來佔了地方都堂,小的慚愧,來這邊一直是顧着打探消息,兵卒訓練一直沒有太顧得上,讓這寧夏各處都瞧不起咱們錦衣親軍。”
王通笑着擺擺手,開口說道:“你做的不錯了,居然還能有五十個左右得用的漢子,對了,那客棧可留人了嗎?”
“回都堂的話,那邊都已經安排好了。”
客棧掌櫃採買了那麼多東西,王通這邊突然搬走,實在是虧的太大,萬一鬧將起來,也不用保密之類的事情了,所以王通這邊給了店家住滿一月的價錢,而且還加了三成,讓他們賺的更多。
即便是這樣,還是安排了幾個信用的兵卒去往那客棧,正月裡客棧的掌櫃夥計想要出門,都是有人緊盯,免得出亂子。
“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老鼠窩?”
“這不是錦衣衛嗎?”
“整日裡偷偷摸摸的打探消息,到處盯着看,不是老鼠是什麼,而且還是一幫老鼠娘們,母老鼠!!”
口音有些古怪,說的卻是官話,如果是議論的話,肯定不會這麼扯着嗓子在牆外喊,挑釁的人來了,若是沒準備聽到這叫罵的確會讓人發怒,心裡有了準備,這麼一聽到感覺就很古怪了。
“說他們是娘們你別不信,裡面錦衣衛的母耗子,有本事出來,要不然爺爺堵住你們門口,出來一個打一個!!”
外面直接開始挑釁,王通穿着個總旗的錦衣衛服號,背手站在堂前,看着在大院中一干親衛,都是穿着本地錦衣衛的號服,在那裡準備,這些小夥子臉上全是興奮,在那裡鬆快筋骨,摩拳擦掌。
“刀劍都在院子裡放着,對方若動鐵器,你們回來拿就是。”
王通朗聲說道,下面都是答應,王通又是轉頭身邊的劉吉林笑道:“你看看,這夥人都憋悶的很,能有個打架的事情,他們樂不得呢!”
“都堂的親衛都是虎狼之士,這個自然差不了的。”
劉吉林笑着奉承道,王通點點頭,又是開口說道:“讓他們衝在前面就是,你的人呆在一旁策應,若按照這幾日的講究,哱家的人不會太多。”
“都堂,哱家的這些人都是兇徒,都堂親衛這邊還是要謹慎些,是不是從千戶中多選派點人手。”
“若是連外面的人都打不過,那也沒必要做我的親衛,你能用的人也就是這幾十人吧!”
說到這個,劉吉林的臉紅了下,錦衣衛幹戶中也有這邊那邊的探子,趁着過年,劉吉林全給他們放了假,只留下放心的幾十個人在這裡。
王通拍拍手,將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然後朗聲說道:“放手去打,打贏了有軍功賞賜,打輸了可是軍法處置!!”
“請老爺放心,這次少不得要讓老爺這邊破費了!”
下面鬨笑,卻沒有人膽怯什麼的,都是頗有興奮之色,在錦衣衛內部都是稱呼爲老爺,免得走露了身份。
王通笑着揮揮手,開口說道:“開門,打他孃的!”
下面叫着答應了下來,有人過去打開了大門,照例是韓剛、齊武兩個壯實的走在前面,一幫人涌了出去,王通也是跟着走了出去,邊上的劉吉林剛要勸告,王通擺擺手說道:“無妨,站在門前看個熱鬧。”
哱家八十餘家丁在門外聚成一團,鬨笑叫罵,不時還有人拿出皮囊喝幾口烈酒,八十多人有五十幾個站在前面,其餘三十多個卻另作一堆。
人少打人多,才顯出本事威風,這年頭錦衣衛也沒幾個人在值守,如果出來的人少,那三十多人就避開,其實在周圍看熱鬧的人羣中也有哱家安排的人,左右是起鬨叫囂。
正在那裡吆喝間,就看到錦衣衛的大門打開,穿着錦衣衛號服的一衆漢子就涌了出來,哱家的人一愣,沒想到這夥人真敢出來打。
也就是一愣的功夫,就看到錦衣衛最前面的十幾個漢子靠緊,雙臂攏在胸前,大踏步的向前衝過來。
十幾個漢子好像是一堵肉牆,大踏步居然不亂,哱家家丁卻沒見識過這個打法,他們倒也不懼,吼叫着也是衝了上去。
雙方這麼一對就知道厲害了,十幾個人彼此相連力量實際上是十幾個人加起來,對面零散碰上,即便是打中了錦衣衛這邊一拳一腳,那邊不過是疼,被這十幾個人撞上,站都站不住,直接翻倒。
錦衣衛這十幾個漢子直撞進去,把哱家家丁的陣型撞了個人仰馬翻,直接給打散了,從中鍵分開,一停下,韓剛吼了一嗓子,鋒衣衛卻分成兩半,一半對一邊,又是撲了上去。
一名哱家家丁鎮定下來,覺得方纔被衝散丟人,大吼一聲衝了上去,才動作,就看到對面兩個人撲了過來,一人伸拳打,另一人卻彎腰撲了過來,想要格擋,腰被另外一個人抱住,沒來得及反應,身子打橫,整個人被摔在了地上,剛要掙扎爬起,肚子上就被踹了幾腳,立刻起不來了。
韓剛這邊卻不一樣,他身高臂長,又是在薊鎮練過,對面那哱家漢子張牙舞爪的撲上來,他上前一步,直直一拳,又快又準,正中口鼻之間,“碰”的一聲,立刻流血,聽着耳後風聲響,韓剛一頓,揮肘打了回去,一人悶哼,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看熱鬧的人一片寂靜,都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