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表哥強出頭被摔
孫侍郎不敢應聲,孫夫人也不着急,湊過去在他身上聞了聞,便一把將他推給了身後的管事,鼻翼聳動之間,徑直走向了那一堆蹲着的女子,這廂目光如炬的左右看了看,突然推開面前擋路的幾人,衝進裡頭一把揪住一名身着粉衣紅裙的女子,
“原來是你這小妖精!”
二話不說,擡手啪啪啪,就是幾個大巴掌,孫夫人那熊似的大掌揮起來呼呼生風,打得那女子捂着臉,眼淚花兒在眼眶裡打轉,泫然欲泣的看着孫夫人,嘴脣顫抖着卻是半句話都不敢說,這女子正是那我見猶憐的憐憐姑娘,可憐她一代名妓,遇上這樣不管不顧的悍婦那是半點沒有法子,也只有被人啪啪打臉的份兒。
她這廂捱了打,孫侍郎看得心疼無比,臉上肌肉一陣亂抽,卻不敢吱聲,一旁有人看不下去了,跳起來大叫道,
“休要對憐憐姑娘無禮!”
孫夫人一回頭,只見是一名衣着華麗的公子哥兒,上下打量一番後冷笑道,
“瞧着生的倒是人模狗樣的,卻是個腦子不清楚的!”
當下放了憐憐,叉腰走向那男子,那年輕男子被孫夫人氣勢所懾,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你……你怪憐憐姑娘做甚麼,伱自家丈夫要來此處,你管不好自家丈夫,休要無能遷怒於人!”
孫夫人不怒反笑,突然一伸手將那男子的腰帶抓住,雙手微一用力,就將人舉到了半空之中,冷冷一笑道,
“你即是要替她出頭,那我便成全你!”
說罷振臂那麼一拋,那年輕男子就手舞足蹈的向着還站在原地嚶嚶哭泣的憐憐撞去,一旁衆姑娘見狀嚇的花容變色,紛紛起身躲避,那憐憐姑娘從未見過這等陣仗,竟嚇的是呆立當場,在那男子削瘦的身子,撞過來時只來得及尖叫一聲,
“啊……”
二人這便撞到了一處,都做了一對滾地的葫蘆,摔了出去,孫夫人看也不看二人,冷笑一聲,
“我們走!”
一旁的管事將印信與銀票交上,緊隨着主人家離去,留下倪千戶看了地上慘叫的男女二人一眼,不由搖頭,
“惹誰不好,惹她!”
這位孫夫人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悍婦,不光是性子彪悍,也是因着自小習武,等閒的護院家丁都不是她的對手,這小子不知她底細,便敢強出頭,被摔一下,那都是輕的!
一旁有人認識的忙上來悄聲道,
“大人,這位……這位是指揮使大人家的親戚!”
“親戚?”
倪千戶一皺眉,
“我怎麼沒見過?”
手下人應道,
“前頭公子爺跟您家裡的少爺,還有倪家的少爺,還請了這位逛青樓呢,小的們巡街時遇上,公子爺說是他們家遠房的表哥!”
倪千戶心中暗罵,
“原來那臭小子認識此人,怎得從來不跟我這當老子的提起?”
罵歸罵,事兒不能不辦,當下吩咐人道,
“把人給扶起來,看傷了沒有?”
下頭人去扶了,回來應道,
“大人,倒是沒受甚麼傷……”
宋之樺確是沒受甚麼傷,至多就有些皮外的擦傷,還有摔到地上時,身上震得劇痛,孫夫人手下有分寸,她不過只想給他一點教訓,倒不會真打傷了人,吃上官司可是划不來,而那憐憐姑娘就倒黴了,摔下去時,後腦勺磕到了地面上,當時就起了一個大包,人昏了過去。
不過她再怎麼出名,身份就是一個女支子,只要青樓裡不爲她出頭,那她這虧就吃定了,可如今的情形,青樓根本不會去惹一位侍郎夫人,憐憐姑娘便只能自己養傷,沒有付湯藥費了!
有人過去將二人擡開,寧之樺自然不用印信和銀子了,自有錦衣衛將他擡出門去,只這處離牟府還遠着呢,不能一路擡着招搖過市吧,於是便拉了青樓裡的馬車,將人給裝上了車,趕出了大門。
那宋子樺齜牙咧嘴躺在馬車之中,只覺得後腰加臀部疼得似要斷了,馬車每走一步,都顛簸得他疼呼出聲,外頭趕車的兩名錦衣衛卻是聽得連翻白眼,心中暗道,
“公子哥兒,果然細皮嬌肉,禁不起事兒!”
宋子樺就這麼一路叫喚着回了牟府,牟府門人見着這情形忙進去報給了劉氏,劉氏夫人聞聽忙親自出來察看,她倒是不看重這宋之樺,不過就是一個遠房來投靠的親戚,臉面上還是要顧着一些的。
這可是丈夫那邊的親戚,她若是不過問,讓丈夫知曉怕是心中不喜,劉氏這廂親自出門見得是錦衣衛的人送回來的,忙問緣由,
那兩名校尉跳下來行禮道,
“夫人,今兒衙門裡搜查仙香閣……”
卻是三言兩語將事兒講了一遍,劉氏夫人聽了臉色甚是不好看,這宋子樺風流好色,她是知曉的,不過他在外頭花天酒地,又不是花的自家銀子,也未做太出格的事兒,她也不好過問。
可這逛青樓,逛到被人家元配夫人打傷,還被丈夫衙門裡的人送回來……
劉氏夫人甚覺丟臉,面上不顯,笑着讓人取了銀兩謝過,也不敢讓宋子樺當着大街上人的面,擡進府去,便讓人趕了車從側門入府,之後兩名錦衣衛自趕了車回去覆命,宋子樺則被擡入了自己住的客院中。
宋子樺即是受了傷,那一家子都是要來探望的,可劉氏夫人深覺在青樓裡被女人打傷這件事,實在是說不出口的,又怕教壞了女兒們,便以男女授受不親的藉口,不許女兒們去客院探望表兄,兒子們則早已就大門處的下人們那裡知曉了消息,都是暗地裡好笑,同牟彪玩得最好的老六牟忠聽說牟彪下衙了,便過來尋他,
“老八,宋子樺那小子被人打了,你要不要去瞧瞧熱鬧?”
牟忠也不喜這小白臉子,自詡風流,大把往女人身上花錢的表哥,一聽他這小子在青樓被人打了,不由喜從心來,過來拉着牟彪要去瞧瞧,牟彪在衙門辦了一日差,本是有些疲憊了,一聽說宋子樺被打了,這精神頭一下子就來了,聞言挑眉問道,
“他被誰打了?”
“嗤……你在衙門裡辦差,你都不知曉麼?”
牟彪搖頭,
“我在衙門裡審問犯人,今兒沒在外頭跑!”
牟忠笑道,
“聽說是你們錦衣衛衙門去仙香閣裡搜查,把那戶部孫侍郎家的母老虎給招來了,那母老虎打了憐憐,表哥想來個英雄救美,卻沒想到孫家那母老虎是能惹的麼,這不……就被人打了!”
確切的說,是被人摔了!
牟彪聽了啞然失笑,
“表哥在京城裡也混了一陣子了,怎得就沒聽說過孫家夫人之名?”
牟忠不屑道,
“那小子除了每日裡流連煙花之地,盯着漂亮女人看,他還能做甚麼,還成日裡擺出讀書人的清高模樣,這回春闈邊連個榜尾都沒上……”
牟彪笑眯眯起身,拉了牟忠道,
“走,我們去瞧瞧……”
二人興致勃勃去了客院,待到了院門前,兄弟二人相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將臉上的笑意收了,擺出一副深感遺憾,表哥你無事吧的表情,一起進了內室,
“表哥,你無事吧?”
牟忠見着躺在牀上的宋子樺,宋子樺今兒已經見過牟家前頭幾個兄長了,正盤算這最小的兩個小子幾時來呢,這不就來了!
於是哼哼唧唧道,
“身上疼……到處都疼……”
牟忠裝作關懷上前看了看他臉色,
“表哥,你這是到底傷在哪兒了?”
宋子樺身上就是皮肉傷,各處紅腫,疼是真疼,可沒傷着骨頭,根本不重,只他嬌生慣養慣了,受不住這樣的疼,每見一個兄弟便哼哼唧唧的叫喚,牟彪早看出來了,有心使壞,上前去道,
“表哥,我自小習武,對推拿按摩有些心得,你讓我給你摸摸,可是傷着骨頭了!”
說罷不待宋子樺拒絕,伸手過去按住人,就在他腰臀處一通兒揉捏,時不時還跟那登徒子遇上了大美兒似的,在那光滑白嫩的肌膚上用力捏兩把,那宋子樺的傷正熱乎着呢,被他這麼一揉捏,只覺疼入骨髓,當下便如殺豬一般叫喚起來,
“啊啊啊啊啊……”
他不停的掙扎,兩兄弟便如那欺壓民女的惡霸一般,一臉的惡意,嘴裡發出嘿嘿的壞笑,一個壓着宋子樺不許他動彈,一個上下其手,宋子樺便是那要被人壞了清白的良家女子一般,一臉驚恐,尖叫連連,拼命抵抗失敗,
“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從內室之中,直傳出院外,那聲音慘絕人寰,撕破了夜空的寧靜,牟府中人隔着兩個院子的下人們聽見了,都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哆嗦,
“客院裡是進了賊還是來了匪了?”
有那宋家的小廝是宋子樺的貼身僕從,見自家少爺受苦,忙衝進去阻攔,
“二位少爺,二位少爺,還請手下留情,我們少爺受不住啊!”
牟忠卻是嘿嘿一笑,將那小廝趕到一旁,
“我們這是爲你們家少爺好……你起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