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承祖又一次把她拽起來,寶刀還鞘,伸手在她身上撣了幾下,“嬸孃,你這樣讓我很爲難呢。我來,是來查案子的,看看亞奴只是關心一下,看看他有沒有危險,別回頭也被白蓮妖人惦記上,擄走了,又該怎麼辦?你想到哪去了?”
“大侄子……不,楊公子,楊將軍,咱們進屋去談,我有話對你說。”
“好啊,來人啊。”他一聲吩咐,那些原本候在外頭的軍漢全都闖了進來,這裡面既有滑縣本地的錦衣軍餘,也有從外地調來的錦衣官校。他現在是實授衛輝府百戶,整個衛輝的錦衣都歸他調動,這次帶來的,都是自己麾下精銳。
他將手一揮“把這些人全都看押起來,各施手段去審,什麼手段我不管,事後能不能活我也不管,誰問的消息越多,誰就有賞。再給我去搜,除了我這間屋誰也不許過來之外,其他的房間,挨個房間去搜,一草一木都不能放過,都去辦吧。”
然後他隨着焦氏一路到了內宅,焦氏的臥房,見那名婆子還抱着亞奴等在那。焦氏臉一白,對那婆子道:“你帶亞奴,到舅老爺家裡的那房裡去,不叫你,不許過來。”
等她出去,焦氏反手將門帶上,然後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東西。幾十件首飾,十幾個元寶,外加一張五十畝的地契還有這處房產的房契,兩間鋪子的租約,全都擺在了楊承祖的面前。
“你李伯家原本也算有些傢俬的,他手裡還有一方不錯的古硯,能值些錢。可是爲了讓亞奴能襲職,爲了給錢寧父子送禮,這些錢都用掉了。田也都賣了,連那古硯,也送了賴公公。要打點這個官司,是很花錢的,你是錦衣衛,很清楚的,對吧。現在我手裡只有這些,這是我們全部的積蓄,對了,我還有一些綢緞,是給自己做衣服的。我頭上的這些,也都可以給你。”
她一邊說,一邊將自己頭上的珠翠頭面摘下來,一頭烏雲就那麼披散開去,可是她已經顧不上狼狽,直把這些東西堆在一處,推向楊承祖面前。
“嬸孃,你這是做什麼?”楊承祖拿起一朵珠花看了看,隨手丟在一邊。“你是想用這些東西打點我?那我只能說,你看錯人了。咱們兩家可是親戚來着,用這種方法,不就太見外了麼?一家人,不用這些的,都收起來吧,讓別人看見不好。你放心,朝廷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只要你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是不會有人能冤枉你的。”
“楊公子,我求求你,求你饒了亞奴一命。”焦氏跪在地上,一雙桃花眼內滿是淚水“我知道,我哥哥得罪過你,他後來又想害你,我也知道,那天在月娥房裡的男人是你,我們不該……不該去捉你的間
。所以你要怎麼對待我們都行,可是亞奴,他是無辜的啊。”
“無辜?這個說不好吧,無辜不無辜的,總要審過了之後才知道,現在說,言之過早。你說的對,那晚上大姐兒房裡的男人是我,你是不是準備去哪告我,就像告大姐兒忤逆,毆母一樣?”
“不……我們不敢,我們不告了還不行麼?”焦氏一聽他提着事,連忙表態道:“我現在可以寫據結文書,我們現在就可以撤訴。這官司我們不打了,這狀不告了。我再給你寫個文書,賣大姐兒和二姐兒給你做妾,一切手續辦的妥當,保證沒能追究。”
“類似的文書,你是不是給錢靖也寫過?估計賣二姐兒給錢靖做妾的文書,你已經寫過了吧?”
“是我該死,是我糊塗,你怎麼對待我都行。錢靖不是人,佔了我的便宜,就要佔二姐兒的便宜,我也是沒辦法啊。他是皇孫,我哪裡惹的起他?當然他怎麼說,就怎麼是了。好在二姐也沒真被他……你就看在二姐兒的份上,饒了亞奴吧,他們畢竟是姐弟來着。”
“姐弟?當初你拿她們當奴僕用的時候,我看八成不是這麼想的吧。”楊承祖哼了一聲,卻從腰裡的招文袋裡取了幾份文書出來
“你說的這些文書呢,我來之前都讓衙門裡的書辦幫着擬好了,不管是身契,還是據結文書都寫好了。你只要籤個名字,按個手印就好了,你看,我多照顧親戚?”
焦氏不敢怠慢,接過楊承祖遞來的毛筆,在那落款處寫了自己的名字,來不及找印泥,她二話不說,將手指頭放在口內用力一咬,接着就着這滾燙的鮮血,將手印按了上去。
“看來亞奴還真是你的命,爲了他,你什麼都肯做啊。”楊承祖將那幾份文書收好,放到招文袋裡。“可是你記得繼蔭來之前,我跟你說過什麼?我說過了,誰要是動了他,誰就是跟所有的大人物爲敵,我保證誰死的不能再死。我不是開玩笑,而是認真的,可是你們有人往心裡去麼?你們拿我說的話,都當了耳旁風,這就是你們給我的態度?”
焦氏後退兩步,驚訝道:“你……你都知道了?”
“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以爲我爲什麼那麼大膽子,提着刀上門來殺人?因爲你們翻不了盤了,這麼大的案子都敢做,抄家滅門啊,亞奴憑什麼能夠獨活?焦榕在我們手裡,錦衣衛的手段,很厲害的,他已經把什麼都招了,並說你是幕後主使。我今天來,就是要辦你這個主使人的。”
焦氏聽這話,只覺得五雷轟頂一般,多日來最恐懼的事,還是發生了,一切都完了。她猛的一下跪在楊承祖面前,用手抱住他的腿道:“求求你,求你放我一條活路,也放亞奴一條活路。我什麼都可以做,真的,我什麼都可以。”
她邊說邊將手向上伸去,片刻之後,就解開了楊承祖的腰帶……
隨着一聲低沉的吼叫,男人的憤怒似乎得到了一部分宣泄,一把抓起焦氏的頭髮,將她提起來,一下子推到了牀邊“當婦,你就是個當婦!”
焦氏卻嬌怯的說了一句“沒錯,我就是當婦,我是個能討男人喜歡的當婦。我知道,李家那對木頭,打死她們也不會用這手段服侍你。只要你饒了我,我就跟她們一起伺候你,到時候後孃帶着閨女,一起被你弄,你一定會很過癮的。我能生兒子,亞奴就是證據,你留下我,我就替你楊家開枝散葉,生好多好多兒子,要不然,你現在就給我一個兒子吧。你想要什麼姿勢,我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