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獨一個王夫人,其實也未必能吃的住汪氏,她不管地位如何高,終究是個側妃。●⌒,對汪氏這種把尊卑名分看的極重之人來說,側室自身,就代表着原罪。可是她奉的是蔣氏的命令,在興王府內,沒人有資格對抗蔣妃,汪氏也不能。
她指着楊承祖道:“他呢?那兩個賤人呢?王妃娘娘就沒說什麼?”
“這事,娘娘沒有交代,只讓我好生照顧苗夫人,其他的事,便是我也不清楚了。汪夫人若是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直接去問娘娘,我可是不好回答你了。”
“這事沒完,咱們走着瞧!”汪氏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楊承祖,帶着自己幾個女兒,向鳳翔宮方向去了。整個院落,已經被王氏及錢夫人帶來的人接管,原本蔣家的僕婦婆子,連同那位請來的穩婆,全都被捆了起來。
王氏身邊,還帶着伺候宮裡幾位女眷的郎中,苗秀姑鐵珊瑚兩人的身體檢查,就由這郎中負責。等楊承祖出了屋,給王氏行了禮,王氏道:
“算了吧,不用這麼客氣,你受的委屈,我們都知道了。這王府太大,單一個內寢宮,就不知道有多少事壓下來,很多時候,我們也做不到面面俱到。消息知道的晚了,讓你的人受了委屈,我和娘娘心裡都過意不去。娘娘讓我給你帶個話,一切都會有交代,這個交代,一定會讓你滿意。”
“不敢,我不過是個下臣,哪敢有什麼滿意或是不滿意的。只要人沒事,就一切都好,我不敢對娘娘有什麼不滿。”
“得了,你這話已經是在不滿了。”王氏是個平日裡負責王府事務的管家側妃,並不怎麼在意與男人的交流
“你生氣,我是知道的。不過我希望你明白一點,這事不是王府的意思,而是一些蠢人的自作主張,這個公道,我們幫你要回來。你如果不滿意,可以說出來,但是絕對不能自己去討。王府是有規矩的地方,這是你說的話,我希望你自己也能遵守。出了這樣的事,沒人會歡喜,但是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王府會用所有的手段,保住兩個女人和她們肚子裡的孩子。”
“如果保不住呢?”楊承祖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了出來。
“那我就什麼都不管了。”王夫人同樣也似乎是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鳳翔宮內,一臉不服氣的汪氏,將自己的良苦用心和對於整個事態的不滿,一股腦的傾倒出來。“苗氏是他的岳母來着……呸,這事說起來我都噁心。雖然妾的親屬不在六親之內,可不管怎麼說,按也是他小妾的後母啊,這種事傳出去的話,整個王府都會跟着丟人的。再有,他也太沒有尊卑長幼了,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他剛來安陸就打傷了景和,今天敢到我的院子裡拔刀。如果不是王氏去了,他可能還要對我拔刀,這樣的人,是萬萬用不得的,搞不好,將來他要騎到主人的頭上去了。”
“我知道現在是用人之際,可是我跟你說啊,我雖然是個女流,可是也聽人說了,王府守到現在,不是他的功績,而是下面那些兵卒得力。再說那些所謂亂軍,不過是一羣泥腿子,哪裡又會打仗了?如果是個會用兵的人帶隊,說不定現在整個安陸都拿回來了,他啊,我看也不怎麼會用兵。不如趁這個機會換人,免得將來他鬧出些別的事來,王府就更被動了。”
“還有啊,那個鐵氏,居然敢拿槍闖進來,看那模樣似乎是想要刺我,簡直是反了她了。必須發賣或是打死,不把這個規矩立起來,以後咱們蔣家還有什麼臉出去見人。那個王氏以爲自己是誰啊,在王府裡天天管這個管那個,到底誰纔是正室?娘娘,您心眼好,很多事不想多管,可是不是所有的人心眼都像你這麼好,你說對不對?家規現在不正,將來再正,怕是沒機會了。”
她喋喋不休的說着,蔣氏卻如老佛入定一般,閉着眼一語不發,讓汪氏甚至懷疑,她是不是睡着了。漸漸的,汪氏的聲音小了下去,蔣氏這才睜開了眼睛,然後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嫂子,老王爺不在了啊。”
“恩?”
“我是說,老王爺他走了。如果他在的話,很多事就是他來出面解決,而不用我出馬了。我是個沒什麼本事的女人,腦子也不聰明,手段也不高明,連說話也說不到點上。偌大的王府讓我來管,我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不該做什麼。只是覺得,儘量讓親戚活的好一點,讓自己的兒女過的好一點,讓手下人也過的好一點,這便是仁政了。”
“可是要做到這個,真的是很難啊。老王爺剛走的時候,家裡就開始丟東西,開始是小件,後來就是一些值點錢的東西,包括老王爺的一些遺物,也會出現在當鋪裡。好在秀嫦管着當鋪,那些東西最後還是能回來。厚熜說過要嚴辦的,可是我覺得何必呢?大家都不容易,肯定是有了困難,纔會做這些事,也就不聲張了,結果就是偷東西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肆無忌憚。直到楊承祖來了以後,王府纔開始不丟東西。”
汪氏的表情似乎變了變,不過很快又道:“他有功勞,這個或許是真的,可是他跟他岳母做那事,也是……”
“嫂子,你給我出了道難題啊。”蔣氏嘆了口氣“當初秀嫦就說過,楊承祖是一頭猛虎,如果收爲己用,將來可以給熜兒做個好幫手。可是如果不能收爲己用,這人說不定,就成了禍害。我費了不少心思,才保證他是個自己人,可是你今天這一搞,他怕是要怨我了。其實也不怪他,誰都會覺得,這個王府裡發生的事,我這個當主人的要負責任。可是我的苦衷誰知道?咱們是親戚,是一家人麼,我能對你怎麼樣?”
“娘娘,你聽我說,這事理虧的是他,該給交代的也是他。再說,我其實也是爲了他好,我甚至想過要招他當女婿來着。”汪氏連忙爲自己分辨着“我做的事,難道有什麼地方錯了麼?我要他和那不要臉的女人斷了聯繫,不許再做那傷風敗俗的事,何錯之有?至於那孽種,肯定是要打下來的,這不都是很正常麼?如果將來鬧起來,倒黴的是他,我是爲了他好啊。”
王妃並沒有理她,而是看了看身後那兩個執扇宮女“你們兩個,從小就跟在哀身邊,已經快二十年了,其實也算老宮女了。本來想帶你們在身邊,讓你們伺候我一輩子,這回怕是不成了。我問你們,那怒海孤舟記,生死戀什麼的,你們喜歡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