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謂西內,也就嘉大明的西朝的皇城大的驚人,清介八關奪了北京後,基本上是把明朝的皇城給取消了,轉而出城在城外修園子。..但有明一季,皇室基本就是在景山,禁城,西苑這一帶活動。
南苑在京城郊外,距離幾十裡地,因其太遠,後來已經不大能常去了。
現在皇單復位,開始修建南宮,這一修一直修到嘉靖年間前後,把個原本連公侯府邸也不如的南宮修的天宮也似,於是明朝皇室的活動地點,又多了一個南宮。
西苑很大,裡頭的殿閣也多。更有瓊海這樣的海子可以泛舟而遊,地方大,風景佳,是明皇辦公見大臣的好地方,裡頭的殿閣歷代帝王都有自己喜歡的地方。比如明武宗喜歡的平臺,用來跑馬射箭,西苑裡還有養老虎獅子的小型城堡,皇帝喜歡親手獵殺這些猛獸來顯示武勇,當然,在後世某個能一天打三百隻兔子的皇帝來說,就是聖君,而明朝皇帝打老虎,就是荒淫無道。
至於崇禎皇帝,他喜歡景山和西苑的紫光閣,崇禎人輒卜氣。不過偶爾也會在紫光閣賜案,大臣喝完了酒,再在禁苑裡觀光一圈,也是難得的盛事。
現在的西苑,比起明末少了一些建築。但地方範圍仍然大的很。
幼軍六千餘人在外圍闢營而守,每天操練,深宮禁苑中卻是一點動靜也聽不着。倒是皇太子心癢癢,偷偷來看過幾次,只看到旌旗連天,操練之聲極爲哄亮,軍容壯盛,把個太子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今天校閱,太子當然是最爲高興的一個。
大明的太子和唐朝太子不同,唐朝太子有自己的屬官,還有自己的衛率軍隊,所以唐代有太子親自領導的宮變,太子的軍隊也只聽太子的命令,就連天子也敢反抗。
至宋朝太子權力就小的多,到了明朝,太子的屬官多半是朝臣加銜,並不是純粹的東宮屬官,只有詹事府是專門爲太子講學之用。算是正經的太子屬官。
至於軍隊,這會的太子還算走運,幼軍當然還是皇帝控制的,最少在名義上還是屬於大明太子,等天順朝完結後,幼軍也就只成爲歷史的名詞,再也不復存在了。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雖然在西內的外圍,但大營規矩也一點不少。這也是張佳木籌發之功,很短日子就搭起了營房,整平了校場,建起官廳,武庫,倉房,總之,一應俱全。
當初建坊丁隊時,要練起的是自己的家底,所以樣樣事都是親力親爲,等到了籌建幼軍做這些事時,就是駕輕就熟,鬆快的很了。
太子對張佳木是早就服氣的了,眼前幼軍軍營,他也早就看過,各官甲胃在身,未能全禮,但太子看着這處軍營,早就恨不得下來飛奔進去,哪裡還理會禮節縣的事?當下只是不耐煩的擺一擺手,便自己騎着白馬先昂然直入了。
倒是英國公等人,見着眼前肅殺模樣,轅門軍旗招致,內中刀槍林立,軍士們着甲持兵,秩序井然的樣子,雖然校閱是要看操,看陣法,但只是現在幼軍將士站立的樣子和手中的兵器,也已經足見是精銳之師了。
其實大明國初,橫掃羣雄,又打敗了縱橫歐亞的蒙古鐵騎,武功豈是了得?後人說,蒙古人墮落,話是不錯,但明軍徵至北方時,蒙古已經停止內鬥,實心抵抗,但大勢已去。實在不是對手了。
至於徵遼東,數十萬遼東蒙軍和蒙古諸部或降或走,或是戰敗,根本不是對手。接着平雲南樑王,北征沙漠,至於成祖朱豬,自然也不必提,北征蒙古,南伐安全,七下西洋,舉世亦無敵手。赫赫武功,靠的就是在練和裝備上有着詳細的規定,比如射箭,騎術,都有詳細的考覈制度,會操也有制度,五天一操,有春操和秋操,盛夏和隆冬時則有一定的日子暫停。就算如此,五天一操的大明王師亦已經威加海內,無有敵手了。
現在幼軍剛剛入營,年紀也普遍不大,平均不過是十五左右,正是幼苗發育成長之時,善加練,則自然有一種奮發昂揚之氣,光是這一點,普通的營兵就比不了。況且現在軍紀廢馳,正是大明由盛轉衰的時期,勳戚的佔役很嚴重,士兵如同奴僕。軍戶堪比奴隸,前幾年清軍時,計得全天下已經逃亡軍戶一百二十萬人,令人心驚。當然,這種情形還會越來越嚴重,再,“:下。天下除了募集的營兵也外。國初的浙二百萬軍,“丁讓是天兵可用了。
“佳木”英國公跟在太子身後進來,一路低聲不知道和陽武侯等人說了多少,到這時,他才閒閒地道:“我真是伏了你,難爲這短短日子,你就把這裡弄成這般模樣。說真的,要是我事前不知道,還以爲這大營都立了幾十年了。”
張佳木也很得集,這營頭確實花了他不少心血,被人誇讚,自然有功夫沒有白下的得意之感。這裡不僅有房舍校場,就是連樹木也網移過來,正好天暖了,可以把這幼軍的軍營弄的如同在此百年一般,這種本事,自然是叫眼前這些貴人們激賞不已了。
陽武侯薛綜在一邊笑道:“佳木是把太子的心思摸清了,這般效力。準又要見賞了。”
雖然是好話,但隱隱帶刺,別人聽了也不好說什麼,倒是張佳木聽了,心裡有數,陽武侯心皁還有一點小疙瘩,以前是沒辦法的事。雖然幾次消解,但還是不能盡消,但他現在已經又有了主意,所以倒不慌,聽了薛綜的話,也只是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倒是駙馬都尉薛恆有點替張佳木抱打不平,跟着道:“你們以爲這是容易來得的?佳木的總務和庶務局,分爲書啓、錢糧、刑律、檔案、賬房、雜務、行政等等,各有分工,責任明確,我曾經去瞧過一回熱鬧,井井有條,絲毫不亂。要我說,凡事立起規矩來,當然都是不會再錯的了。
我這麼說,你們肯定以爲不爲奇怪,但佳木能料理的清爽,創立起這些制度來,那就是極爲了不起了。”
薛恆的話雖然是對張佳木極爲推崇,但在場的都是識貨的人,知道他說的屬實,當下自然是人人點頭,俱是稱讚不已。張佳木雖不擔心自己木秀於林,但搶太子的風頭,還是得不償失,於是笑也不笑,只道:“各個過獎,但太子在前,這些話等下去後再說也罷。”
各人省悟,於是都閉了略不言,一行人到得官廳前,自有幼軍將領們上來,把太子先迎上去,接着再迎這些勳戚貴人,分列兩邊或坐或站,等他們安置好了,就能開始。
坐營官是曹鋒,現在曹家勢力之大,舉朝無雙,曹鋒被張佳木敷衍的還好,雖然彼此都在爭權,但表面上還算客氣,現在張佳木負責提調,曹鋒就在官廳上與太子交談,兩位副將,一個是陳逡,什麼也不必說,一位是中軍都督金事程森。開國樑國公家的至親出身,在京中各大勢力裡相對獨立,調這個副將來,大家都沒甚話說。現在校閱在即,陳透也是甲冑在身,三月交四月的天,暖的有些過了,穿着幾十斤甲跑來跑去,已經是一臉油汗,他偷偷摸到張佳木身邊,輕聲道:“今天人來的有些多,我怕要是,”
“不必怕!”張佳木笑着打斷他的話,只道:“這些日子,吃的辛苦豈是白費的?”
有他這話,陳逸心裡有的一點膽怯也消失了。好歹他也曾經是邊關重將,功名是自己一刀一槍廝殺出來的。最近這些天,張佳木無日不來,彼此探討出來的練辦法極爲有效。特別是張佳木猶重紀律,甚至是吃飯,洗臉,走路,無一事不講規矩,開始時營將都不以爲然,不過半月功夫,明顯見出成效後,現在大家都已經極爲服氣了。
至於操練陣法,練刀槍,身手,從三人到五人七人,甚至是按伍、哨、隊的配合,那自然就是陳逡這樣的沙場老將比較拿手了。這些天來,張佳木在陳透這裡,也很學習了一些實戰的經驗和技巧,兩人互相傳投,都是受益非淺。
張佳木自己本事高強,又有一套來自後世的練兵辦法,總結起來就算是皮毛,也比現在要強多了。就是營規來說,什麼斬刑肉刑,都被他廢除,輔助以禁閉,罰役,或是軍棍等刑,然後罰俸,通報家屬到除名等等,這一套法子,施行起來各有妙處,陳逸是帶老了兵的,很多兵油子營痞子根本不懼斬刑和肉刑,臉上插了箭也只當等閒,但幼軍這裡,固然是沒有這種兵油子,但張佳木的法子,也實在是大妙。
有這些辦法,加上陳逸的經驗,還有那些精心挑選的帶兵把總隊官的功勞,這支幼軍已經很看的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