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昊看了她一眼,坐了起來跟在她的身後,跟着她進了臥室,反應過來的蔣夢曦堵在門口:“你去隔壁的臥室睡啊!”
他伸手用力推了推,發現她堵得用力,也沒有再用力,只是一臉正色地開口:“我就睡覺,什麼都不做!”
她涼涼地勾了勾脣角,男人說的這話的時候心裡面通常就是想着要幹些什麼了。
“呵呵,晚安!”
說着,她擡手就將門甩上,卻在門關上前被他伸進來的手擋住了,蔣夢曦眼疾手快,拉着門緩了緩那力度,但是還是不可避免地夾到程子昊的手。
她臉色一冷,拉開門拉了拉他的手,發現沒有淤腫才鬆了口氣,擡頭看着他只覺得氣人:“你幹什麼,就這樣伸手進來,不要手了嗎?!”
他卻直接伸手就將她撈到懷裡面,抱起來擡腿將門踢上,抱着她就往牀上砸下去,然後脫掉外衣就掀開被子滾了上去,手快腳快地也幫她脫了外衣,塞進被子裡面將她抱到懷裡面,順便還擡手往頭頂上的點燈開關的按鈕按了按:“睡覺!”
她動了動,程子昊卻只是鬆手等她調整好位置,然後就真的抱着她沒有動作了。
蔣夢曦心下一鬆,閉着眼睛沒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發現程子昊在做早餐,蔣夢曦覺得出國回來之後程子昊帶給她的真是讓她不得不懷疑那同樣的身軀下面到底是不是換了個人,爲什麼向來都是衣來張手的程子昊會早起做早餐!
看到她呆滯的站在廚房門口,他居然還回頭對她很淺地笑了一下:“稍等就好了。”
她點了點頭,擡手掐了掐自己的臉頰,發現居然是真的!
吃了早餐之後程子昊將她送到新店的門口,然後在去公司,半個多月來新店漸漸上了軌道,剛好到了換季的時候,春裝上市,她設計的不少簡單的連衣裙吸引了不少附近大學生的妹子門的眼光。
蔣夢曦忙到晚上八點多才發現自己一整天就吃了幾口面,胃突然疼了起來,她看着在介紹衣服的趙婷,眉頭皺了皺,還是沒有說些什麼。
“你怎麼了?”
她倒是沒有想到程子昊會直接找過來,她這會兒正捂着胃趴在收銀臺上,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很不舒服。
聽到程子昊的話她也沒想隱瞞,直接開口坦白:“胃痛。”
程子昊看着她眉頭皺了皺,直接走到她跟前,“去醫院。”
她搖了搖頭:“我就是餓了,我跟趙婷說一下,去吃些東西就好了。”
他想了想,“行,附近有家粵菜館,去吃些粥。”
她點了點頭,對着趙婷招了招手,交代後之後被程子昊拉着出了店面。
趙婷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老闆有個老公,看到程子昊的時候有些驚訝,可是她也只能看着蔣夢曦的背影嚥下所有的疑問了。
胃痛不是很重,可是一直都隱隱地作痛,她很難受,程子昊熟練地點了兩個粥還有一些清減的小菜就下單了。
大概是這個時候的人不是很多,東西上來很快,喝到熱燙燙的粥她才感覺到有幾分緩和,但是還是一直在痛。
程子昊皺着眉頭看着她:“很痛?”
她搖了搖頭,連忙解釋道:“我一天沒吃東西,估計是餓的。”
她不想去醫院,腸胃的問題,去醫院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幫她又舀了一碗粥遞到她跟前:“如果半個小時後還難受,我們去醫院。”
聲音帶着清冷的命令,她張着嘴,發現竟然無法反駁,只能低頭默默地吃着粥。
她生怕程子昊真的拖她去醫院,雖然有些疼痛,但是她還是忍着,臉上也儘量保持沒什麼的表情。
車子漸漸地開到她家樓下,蔣夢曦終於鬆了口氣,一側的程子昊解着安全帶側頭看着她:“不痛了吧?”
她點了點頭:“好多了。”
他點了點頭,推開門下了車,蔣夢曦連忙低頭解安全帶,剛解好,就聽到自己那一側的車門被打開的聲響,她微微一詫,程子昊已經伸手遞到她跟前:“下車吧。”
她怔了怔,連忙擡腿下車,卻有些不解他伸出來的手是什麼意思。
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暖,寬厚的大手包裹着她的泛涼的手,她只覺得心口一暖,側頭看了一眼程子昊。
對方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開口解釋道:“今晚的燈壞了,很黑,你夜盲症,看不清楚。”
她這時才留意到,路燈真的沒有亮起來,她的視線基本上什麼都看不到。
程子昊牽着她的手鬆了鬆,乾脆搭上她的腰身擁着她往前走:“靠過來。”
他的聲音醇厚如大提琴般,夜色中,她的聽覺十分的敏銳,隨着他的動作禁不住往他的身上靠了靠。
胃痛已經沒有了,回到家她第一件事情就是進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卻拖了長長的一身溼法。
程子昊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看到她的時候對她招了招手:“過來。”
她有些不解,眉頭微微一挑:“怎麼了?”
他卻直接起身將她拉到上沙發上抱着坐了下去,拿過她手上的毛巾,挑着她的頭髮一撮撮地擦拭着。
大概是來兩個人的姿勢不太適合他動作,程子昊突然放下手中的毛巾,雙手抱着她將她整個人轉到和他面對面坐着。
這樣的姿勢太過親暱,蔣夢曦禁不住臉上一燙,剛想動,卻被他擡手按着她的腦袋將她磕到他的肩膀上。
那溫軟的指腹一下下地摩挲着她的頭皮,她只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發麻。
她的臉時不時能夠貼到程子昊的脖子,那緊繃凸起的血管帶着滾燙燒到她的皮膚,燙到她的心口都是燒着的。
她累了一整天,程子昊幫她吹頭髮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眼皮耷拉的只想睡覺,最後還是沒有扛住,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程子昊到底是什麼時候收了手。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下兩根人還在沙發上,她擡手揉了揉眼睛,視線清晰起來,她擡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已經十一點多了。
蔣夢曦擡手拍了拍程子昊,對方動了動,她撐着沙發坐直了身子,看着了一眼程子昊,擡手捂着打哈欠的嘴:“好睏,我先去睡了,晚安。”
說着,她已經穿好了拖鞋,擡腿就走向房間,程子昊吊在她身後跟着他進了房間。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去——”客房睡!三個字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他按在牆壁上,暴風雨一樣的吻落下來,沒一會兒她就完全棄械投降了。
她總覺得今天晚上的程子昊有什麼不一樣,具體表現在他糾纏不清地繼續。
蔣夢曦感覺自己好像沒吃飯一樣,有氣無力地伸手推着吻着自己脖子的頭:“不要了,好累。”
他沒有說話,光裸的腿纏着她的,那溫潤的吻沿着脖子順到她的耳郭上,最後落到她微微閉了起來的眼皮上。
她只覺得自己渾身就被人泡在一個水泡中一樣,裡面蒸着溫熱的水汽,整個人都懶懶洋洋的不想動作。
程子昊突然摸着她的手指,她已經沒有力氣去阻止什麼,乾脆閉着眼睛裝死屍。
手指上突然一涼,還沒有等她睜開眼睛去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程子昊已經吻上了她的嘴角:“蔣夢曦,我愛你,嫁給我,好不好?”
他的語氣莊嚴而神聖,而他說的是“嫁給我”而不是“我們復婚吧”。
蔣夢曦僵怔着沒有反應過來怎麼這畫風轉變那麼快,便聽到身後抱着自己的人的聲音繼續徐徐而來:“你說你扔掉戒指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和我復婚,那麼我將戒指重新套在你的手裡面,你能不能,陪我再賭一次。“
她動了動,睜開他的手將自己的手擡起來,果然看到那個五年前被自己扔在水池裡面怎麼都找不回來的戒指。
心口就好像被什麼緊緊地碰了一下一樣,她張着嘴,發現自己的喉嚨精緻得難以出聲。
她還記得五年前自己從酒店的大堂跑出來的狼狽,還記得自己是怎麼歇斯底里地將手上的戒指扔到那水池裡面,又怎麼樣像瘋子一樣跳進去試圖找回來。
對她而言,這枚戒指就好像是她對程子昊的固執一樣,她努力執着了那麼多年,唯一回報的大概就是當年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上的這枚戒指了。
誰也不知道這枚戒指對她的意義到底有多大,它並不奢華,甚至很簡單,細碎的水鑽趁着並不怎麼大的中央鑽石,款式簡單而單薄,一看就知道當年挑選的人並沒有落下過多的心思。
程子昊想到了自己的責任,卻沒有想要要承擔自己責任以外的感情,所以就連戒指,也不過是隨意挑選的。
其實這些她都知道,她只是又一次地自欺欺人罷了。
蔣麗麗說過蔣夢曦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念舊了,她想大概也是的,對於一些舊物,她總是狠不下心腸去扔掉,也狠不下心來替換。
這並不是個好習慣,畢竟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而程子昊是她所有執着的‘舊物’中最爲頑固的一樣,等她終於淡定地放在心口的最低處,只想要妥善地安放好,偶爾翻出來讓自己酸澀一下的時候,他卻用那樣不容抗拒的姿態重新闖入她的生活。
她可以淡定從容地面對冷漠疏遠的程子昊;她甚至可以心如止水地面對咄咄逼人的程子昊。她唯一無法抗拒的確實程子昊那樣的死纏爛打,就好像當年的自己一樣,一步一步地,她可以推開一次、兩次,甚至三次。
但是她卻沒有那樣的毅力像喜歡他那樣固執地一直拒絕下去,說到底,她還是放不下自己的執念,放不下,就註定會被束縛一生。
他說,你能不能,陪我再賭一次?
能不能?
她到現在爲止的三十年人生裡面,程子昊佔了整整十三年。
眼淚燙着眼淚落下來,她擡手覆上了他掐着自己手心的手,眼睛微微一閉,“好,我陪你再賭一次。”
身後的人微微一怔,仿若喟嘆一般的嗓音自耳後傳來:“夢曦。”
放在小腹上的手用力一按,那樣敏感的交合讓她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她捉着她的手緊了緊,側着頭尋到他微薄的脣瓣吻了上去。
她的一直在堵,從開始到現在,她堵程子昊愛上自己的那一天,而今天,她終於等到了。
那麼接下來,她有什麼不敢下注的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