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寶正好藉機把藥材和人蔘的事推開,便也應允,只是猶豫道:“令孫女不是有一個許給了吳太守的衙內爲妻,在席前獻藝,怕是吳太守那有些不大方便吧?”
王元霸哈哈大笑,“國舅放心,這事老朽已經問過吳太守了,他還怕他兒媳婦沒這福氣在欽差面前獻藝,哪有什麼不方便的?您這是擡舉他,他高興還來不及呢。不妨事,不妨事。”
時間不長,只見王芊芊、王巧巧二人,換好了衣服來到堂前。皆是絹帕包頭,一個身着大紅緊身靠襖,一個身着翠綠緊身靠襖。如今河南大亂,民不聊生,王元霸帶頭節儉,兩個孫女的衣服對於布料都十分節省,乃至玉臂粉腿,皆可得見。那裁縫手藝似乎也不大好,把衣服做的小了些,不怎麼合身,穿在身上緊緊扎扎,曲線勒的玲瓏婀娜,緊要處呼之欲出,可憐了兩個俠女,還要受這束縛之苦。
兩個女子每人手中抱定一口單刀,朝國舅施過了禮,拉開門戶,走動步眼,便自舞動開來。只見刀光霍霍,光彩奪目,加上刀光舞動之中,肉隱肉現,更增幾分顏色。鄭國寶初時只是爲了把平一指那邊推辭過去,可看了一會,也被吸引了眼神,不捨得錯開眼睛。
教坊司內的歌舞他也看的多了,不過這種舞蹈實在看的不多。那兩個女子在舞刀的動作中,重點展現自己那柔軟的腰肢,有力的雙腿,身形轉動時。那高聳的胸脯甩動,更是讓人難以錯動眼球。
王元霸見鄭國寶看的入神。一塊石頭落地,這一回的事。看來是能作成。現在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平一指拿來的這泰西馬卡,到底有沒有這麼大的效力,能不能成了此事。他笑道:“國舅,請用酒。”
既有佳人獻舞,這氣氛就融洽起來。方纔的種種不愉快,也一掃而空。圓淨大師佛法高深,葷段子張嘴就來,也爲活躍氣氛做出了巨大貢獻。鄭國寶吃的口滑。也收不住手,這酒一直喝到天色傍晚,才散了席。王元霸道:“國舅今天吃酒吃的不少,先在我府上歇息一晚,明日再回館驛不遲。”命幾個下人,送鄭國寶到客房安歇,隨行人員也有人領着去安排住處。
鄭國寶雖然酒意有了六、七分,但還沒到酩酊大醉的地步,只是小腹之內。卻似有一團火焰升騰,整個人血脈賁張。按說他這段日子,一直沒機會開葷,又有夢兒這個惹火的尤物引逗着。也是難受。但是總不至於,有如此大的反應。那幾個下人把他帶進臥房,就告辭出去。連一個端茶的丫頭都沒留,讓鄭國寶更是怒惱。心道:這王元霸簡直白長了那麼大個子。連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這敕書他是別想要了。
等他來到牀前。卻聞的一陣脂粉香味,不等他掌燈,就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叫了聲“國舅。”一個軟玉溫香的身子就從帷幔裡鑽出,抱住了鄭國寶。
鄭國寶這才知道,原來是早有抱枕放在物裡,怪不得那幾個下人走的這麼快。心中大喜,只是看不清來人模樣,聽聲音又有些耳熟。
那女子卻不讓鄭國寶掌燈,自顧爲他寬衣解帶,又有個人從窗裡起來,一起幫忙,居然是安排了兩個小娘子伺候。鄭國寶此時哪顧得許多,自是將兩個女子一擁,三人滾到窗上,躍馬馳騁,往來衝突。
等到次日天明,鄭國寶甦醒過來,只見左擁右抱,兩個佳人懷中酣睡。他此時纔有時間正式端詳,見兩個女子姿色出衆,也算的上是美人。模樣怎麼看怎麼熟悉,片刻之後,他突然坐起身來,大叫了一聲,“怎麼是你們?”
這兩個女人他已經認了出來,分明就是王元霸的兩個孫女,王芊芊,王巧巧。大戶人家,用丫鬟或是家紀甚至侍妾招待貴客,也算的尋常事。尤其他身份尊貴,王元霸更是要巴結,安排個女人給他,是題中應有之義。安排兩個女人,也不算什麼稀罕。
但若安排的是王元霸的兩個嫡生孫女,這就完全不一樣了。尤其王伯奮如今頭上也有個指揮使銜,兩個女子說來,也得算是三品武官家的小姐,王芊芊更是知府吳忠孝的未來兒媳婦,睡了她們,這個事可就大了。
他正想着此時會不會門被突然撞開,王元霸帶着一衆家人前來搞仙人跳,兩個女子哭哭啼啼的尋死覓活。王芊芊已經睜開惺忪睡眼,“國舅,天色還早,吵什麼?我們姐妹昨天初承恩澤,整個人都快被你碾碎了,你還不讓我們多睡一會?”
鄭國寶見王芊芊將兩方沾染了點點血漬的白帕遞到面前,更覺頭大如鬥。“你們姐妹二人,昨天晚上,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巧巧此時也已經醒來,她似乎比姐姐面嫩,不敢正面去看鄭國寶,只是將光潔的後背對着他。“這還怎麼回事?不就是那麼一回事麼?國舅做都做了,何必還問那許多?”
鄭國寶一把抓住王芊芊的腕子,“你給我說實話,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又是受了誰的指使,你們到底要的是什麼?”
他可不信什麼虎軀一震,妹子甘願倒貼的鬼話。即使當年夜襲劉菁,好歹也是作足了準備,哪有剛一見面,晚上就來自薦枕蓆的。再說,即使自己真的有這麼大魅力,這事也不可能瞞過王元霸啊。他能放任孫女去做這事,若說沒有什麼自己的企圖,那就是拿自己當白癡看待了。
王芊芊笑道:“什麼人指使啊?我們姐妹是奉了爺爺的命令,來侍奉國舅。爺爺說國舅爲國操勞,身邊乏人侍奉,洛陽太守要大索民女。這樣的舉措騷擾百姓,有違俠義之道,就讓我們姐妹代替那些民女,來侍奉國舅嘍。”
鄭國寶道:“休得胡言。你與吳知府的衙內定親,又來侍奉我。將來成親的時候,你該怎麼交代?還有你妹妹,也沒許配人家,讓你們侍奉,這事王老英雄能幹的出?”
王芊芊聞聽,臉上現過一抹黯然神色,但隨即又擠個笑容出來,“國舅爺,這事可就不是我們小女子能操心的了。反正這事不是我們自己與人私通,是爺爺讓我們來陪您的。到時候自有爺爺出面,想辦法去和吳家人分說。說這些沒意思的,還是讓我們姐妹再伺候您一回,免得您若是盡不了興,爺爺還要罰我們。”
鄭國寶道:“不必了。你們姐妹若是受了誰的強迫,不得不如此,不如跟我把話說清楚。我看看,能不能爲你們做點什麼。”
等他換好衣服,來到前廳,王元霸迎上前去,問道:“國舅,那兩個丫頭伺候的可還滿意?若是她們有什麼做的不到之處,您只管說,老朽決不輕饒。”
鄭國寶道:“老英雄客氣了。只是本官不明白,如此相待,將來在吳太守那邊,又如何交代?二位姑娘又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俠女,這也太委屈她們了。”
王元霸滿面堆笑,“不委屈,不委屈。能夠侍奉欽差國舅,那是她們幾輩子的福分,有什麼可委屈的?吳忠孝那,對這事也是樂見其成,巴不得呢。您也知道,這一回河南兵變,各地官軍多有敗陣,我洛陽大破叛軍,難免就有人嫉妒。造謠中傷,污衊我等,這都是少不了的。再說高適達戰死這事,本是他失機冒進,卻有人要把髒水潑到我們頭上,國舅,可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聽說您這次還要裁撤營兵,這是大好事,老夫雙手贊成。不過我們忠字營一向是忠於朝廷的,若是裁了我們的營頭,只怕寒了將士們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