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生的就眉目如畫,姿色絕倫,較之申婉盈也只在伯仲之間,而且更多幾分嫵媚成熟的女人風韻。這一笑,更是平添幾分誘惑。鄭國寶一笑,直接就坐到了任盈盈身旁“任大小姐,咱們都是聰明人,何必問這種蠢問題?你如今身逢絕地,只要不想落到那些禿驢和東廠手裡,就得選擇和我合作。我相信你任大小姐的智慧與美貌一樣出色,否則絕不能統領河南各路綠林強人,把少林鬧的暈頭轉向,更不可能在金山寺堅守到現在。所以你是不可能幹出那種蠢事的,我若是連這點見識都沒有,又怎麼與你合作,將來又怎麼能讓你放心?”
任盈盈聽他話中的調笑之意,心頭沒來由的一陣亂顫。她曾在腦海裡,構思過無數種與鄭國寶的相識、相戀的方式。無不是風花雪月,纏綿悱惻,感人至深,催人淚下。可實際情況,卻是在這麼一種情形下,實現了相逢。自己完全成了弱勢一方,與他連平等都做不到,還談什麼風花雪月?尤其自己聽說,他是要娶申閣的千金爲妻,難道自己堂堂聖姑,去給人做妾麼?
她向旁挪了挪身子,“國舅爺果然好見識,小女子佩服。如今我這點家當,怕是都落到了你的手裡,所剩的,就只有金山寺內,那些肯爲我出生入死的好兒郎。盈盈雖死無憾,但只放心不下我那些部下。求國舅高擡貴手,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她說到此,又露出那悽苦神色。讓人心中大生愛憐之意。她這門魔門的功法,名爲天魔急樂功。專門是女子用來誘惑男兒。配合自身佩帶的香料,輔以面部表情。舉止動作,足以令大多數男人如癡如狂。
江湖上許多俠少爲了魔門妖女,不惜破門出教,師徒反目,就是受了這門功法的影響。比起藍鳳凰那種要露出一雙美足給男人看的手段,着實高明出許多。很多男人連魔女的手都沒摸到,就以爲已經與魔女共效于飛,甘心去送死。
鄭國寶的表現與那些江湖少俠區別不大,也是一副面紅耳赤的模樣。正在任盈盈以爲得計時。卻不防自己的玉手已經被鄭國寶一把攥住,這可是從未遇到過的情形,按說這時候,對方應該是想着憐惜自己,保護自己,而不是來佔便宜啊。
鄭國寶抓緊玉手,身子又湊了湊,深吸了口氣。“好香,好香。”任盈盈此時可以確認。對方根本就沒受自己的影響,這……這怎麼可能?鄭國寶明明是不通武藝之人,怎麼可能抗的住這魔門上乘絕學?難道他是真人不露相?
她哪知道,鄭國寶雖然不曾練過什麼高明武功。但是卻經歷了無數脂粉陣仗。而這所謂魔門秘籍,最早也是從清樓頭牌那裡學來的坑老倌的本事,佐以香料、衣飾及表演綜合而成。但骨子裡還是清樓裡的東西。用來對付那些毛頭小夥子,倒是百發百中。對付老江湖就往往弄巧成拙,更何況是對付這種脂粉班頭、花從元帥。
可惜任盈盈不知其中根底。學藝時只知不能對老人施展,不能對名聲太響,內功太好的人施展,以免施展不成反遭反噬。哪知這些都是給自己施術失敗找的藉口,這回作繭自縛,反倒落入鄭國寶掌握內。
見任盈盈面色緋紅,呼吸急促,鄭國寶笑道:“任大小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時間緊張,也沒那許多工夫陪你繞圈子。鳳凰已經把你的事對我說了,我心中也對你仰慕的很,不如你就隨了我吧。從此江湖上少了個任聖姑,我的府裡多一位姨太太,這有什麼不好?你只要肯答應我,你那些人的命,我全保了。你要想清楚啊,那可是一百多條人命,咱們也都不是孩子了,再玩那些虛假的玩意,有什麼意思?”
任盈盈腦海裡的浪漫,被現實打個粉碎。一場理想中的愛情長跑,變成了交易。她心裡發堵,幾乎想馬上把這男人扔出去。可是一想到自己面臨的現實處境,又讓她的力氣根本發不出來。那是一百多條人命啊,那是自己父親留給自己的最後家當。如今眼看要做大事,正是需要他們的時候,難道真要因爲自己的任性,而賠在這毫無意義的地方?
眼看鄭國寶越湊越近,任盈盈心中大駭,難道他想在這種地方,大白天,就和自己……。她身上本就有傷,此時心神大亂之下,只覺得氣血翻騰,張口便吐了一口黑血。
“盈盈,你怎麼樣?”鄭國寶不料她傷的竟然如此嚴重,急忙喊外面的軍醫前來診治。那幾名軍醫倒是杏林國手,方纔簡單的治療,本以爲沒什麼大礙,沒想到又生波折。急忙又是用針,又是喂藥,任盈盈平復了一下心情,胸口也不那麼難受。見一羣醫生忙前忙後伺候自己,鄭國寶臉上的焦急神色也不是假的,心中倒多了幾絲安慰。
“以往行走江湖,哪怕受了再重的傷,也只好自己找個僻靜地方,躲起來養傷,還生怕被人揀了便宜。如今倒有這麼多郎中前後伺候,如同侍奉娘娘一樣侍奉自己,怪不得那麼多江湖女俠的最終理想,是嫁入豪門,或是找個比自己大上起碼二十歲的大豪依靠。對比起來,這個國舅倒是比那些半截入土的富翁或是一臉大鬍子的豪強要強的多。”
任盈盈傷勢平復,那些郎中自然也要告退。任盈盈道:“多謝國舅援手,但小女子並非那等迎來送往,生張熟魏的粉頭。你且好好坐着,我有話說。你可知,那些賊禿爲何如此在意金山寺?”
鄭國寶道:“我想來,必是裡面有些違禁之物。那些和尚才瘋了一般的玩命。如今河南大亂,那些違禁物,不過是軍械、盔甲、或許還有火器。另外,我想就是糧食。現在這糧價一天幾漲,少林寺想必要囤積居奇,囤上一筆糧食,等着好好發個利市。”
任盈盈不承想,他沒到金山寺,卻已經猜個八酒不離十,也來了興致。“你說的不錯,我們被困這麼久,不至於斷水斷糧,多虧了這批糧食。還有那軍械,這幫賊禿所圖不小,單是倉庫裡的軍械,我看起碼能裝備數千兵馬了。我們就靠着他們的鎧甲、他們的刀槍弓箭,跟他們打。要不然,不等你到,我這已經全軍覆沒了。”
“放心吧,這倒不至於。其實黃伯流黃老送信之後,我已經給杜鬆留了書。讓他帶一千邊軍,來懷慶府就食。實際就是要監視少林的動作,如果你全軍覆沒,杜鬆會帶着他的人馬衝出來,一通砍殺,把你從和尚手裡搶出來,保你不落在僧人手中。至於你的手下,我也就能保多少是多少。”
任盈盈道了聲謝,然後說道:“你……你要我答應你,也不是不成。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那就是把我爹救出來。只要我爹出了牢籠,我……我就認你處置。不然,你就叫和尚們把我抓去,任他們發落吧。”
武林之中如今提起第一高手,有人會說是劍聖風清揚,有人會說是成名江湖數十年的東方不敗,當然最近又有日月魔女曲非煙橫空出世,衆說紛紜,莫衷一是。可是要論起十幾年前,武林中第一兇人是誰,卻非任我行莫屬。
傳說中,這位魔教教主武功蓋世,心狠手辣,動輒滅人滿門,殺人全家。一身絕技深不可測,天下難逢抗手。只是忽然一夜之間銷聲匿跡,魔教城頭變換大王旗,文件上的印章從任我行變成了東方不敗,口號也從任教主長生不老,變成了東方教主壽與天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