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山多終遇虎,鄭國寶沒想到,自己無敵大隊在京師縱橫無敵,席捲各路大小商販。居然能在這遇到苦主,眼看就要暴露身份。便把手挪到了腰間短槍上,準備翻臉動手。
秦長老來到那教衆面前,“你肯認的準?”
“我認的準,絕對沒錯。小的當初就是因爲被這個鷹犬帶了一隊人馬抄了貨物,走投無路,才投了咱聖教,燒成灰,我也認得他。”
秦長老點點頭,“做的好。忠於職守,應有嘉獎。”掌中判官筆猛的一記“毒蛇出洞”,正中那名教衆的哽嗓,一招之間,取了這教衆的性命。
“就你的廢話多。難道本長老,還不如你個教丁?該殺。”解決了那名教徒的秦長老,看向上官雲“上官兄弟,這是怎麼回事?”
上官雲倒是不慌不忙,彷彿那教丁從沒存在過一樣。“這還能怎麼回事?這位公子是京師來的大貴人,家裡是朝廷上的人,帶幾個錦衣做護衛,一來免稅,二來就沒了江湖上的蟊賊來搗亂,方便。”
“我就說嘛,少見多怪。你們這些人,聽明白了沒有?”秦長老掃視了一下那些剩下的教衆,其他人全都點頭道:“一切全由秦長老做主。”
“明白就好。我吃的鹽,比你們吃的飯多,我過的橋,比你們走的路多,我一看,這就是個朋友。沒有這些商人,咱這幫人吃什麼?軍餉從哪來?其實跟咱日月神教做生意。還怕江湖蟊賊?臨走的時候,我送你們一面令旗,保證安然無恙。不過現在查的是真嚴啊,上官老弟,這生意不好做啊。”
上官雲聽了秦長老的話,笑道:“查的嚴?那怕什麼?不就是錢麼。這位是大商人,手面闊的很,罰款不叫事。再說他帶了不少的好貨,也帶了許多的銀子,你把這樣的大金主放走了。可是不好找了。”
任盈盈怕有人認得自己。早就與藍鳳凰躲在車裡不露面,陪在鄭國寶身邊的哱雲與秦良玉都是一身戎裝,尤其哱雲那身紅夷全身甲,格外扎眼。秦長老看了看。點頭道:“確實是京師裡的大商人。身邊的伴當。都能有這樣的好甲冑。等閒人可穿戴不起,要不能讓錦衣當伴當麼。不過如今風聲太緊,上面查的嚴。要是出了什麼漏洞,我也很被動啊。你看,要不還是先回吧,等過些日子再來?”
鄭國寶邁步過去,陪着笑臉,把一錠金子塞了過去。“秦長老是吧?小弟我來一趟也不容易,您說我兩手空空回去,可就虧大了。回家裡,我也不好交代啊。還請秦長老高擡貴手,放咱一條財路,在下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這趟生意,少不了您的好處。”
秦偉邦秦長老鐵面無私,忠於職守,上官雲與他乃是至交,可也不肯徇私。見了這黃金更是勃然大怒“這位商人,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在黑木崖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秦偉邦視金銀如糞土?趕緊,把你的臭錢收起來,休想收買我,我對聖教的忠誠是無價的。”
無價的忠誠,自然不能用有限的黃金來收買。最後還是答應,此次採購由秦偉邦負責牽線搭橋,成交額的一成,算做秦偉邦的好處費,鄭國寶他們才能進入黑木崖勢力範圍。對於這樣的忠良,鄭國寶也是十分佩服,若是黑木崖人人如此,何愁不能致富?
“我說申公子,不是我老秦誇口。你這得虧是遇上我,要是遇到旁人,真就進不了村。現在的黑木崖,可不是收貨的時間,你又帶了這許多人馬,還有甲兵,就更惹事。前些天來的那商隊,因爲帶了兩杆火槍,就被說成是勾結亂賊,意圖不軌,差點就給砍了腦袋。最後罰了他們隨身帶的全部貨款,纔算完事。”
上官雲這時才問道:“秦兄,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怎麼一下子就嚴查了?總壇莫非出了什麼變故,導致戒嚴?難道是防着任我行?”
秦偉邦鄭國寶、上官雲二人進了路邊的一間房舍“任我行?要是單純爲了防他,倒也不至於那麼防着商賈。實在是現在的總壇,眼看就要內訌了。大家現在人人自危,只怕說錯一句話,莫名其妙就掉了腦袋。”
“內訌?誰跟誰內訌?”鄭國寶一旁插口道“這時候做生意,是不是不大安全?”
“申公子,你也不用探我的話,你是官府的人吧。”秦偉邦見此時沒了外人,說話也就沒了顧忌。“能支的動錦衣衛裡的無敵大隊做護衛,這可不是一般的商人能有的勢力,再說,這位公子這份氣派,也不像是個跑買賣的。從京師大老遠的來登州做買賣,也不大多見。上官老弟不不錯啊,不聲不響的,就與官府搭上線了,本事啊。”
上官雲面色一變,“秦兄……你”
秦偉邦又搶過話來,“別緊張,我沒想跟你們爲難。要不然,剛纔我就直接放信號了。現在整個黑木崖的衛隊,全都萬分小心,看見信號,就能全村上陣,人人拿兵器,縱然官家人再厲害,也未必敵的過我們這麼多人馬。不過,我纔不放呢。官府好啊,我還盼着官府的人呢。”
他看向鄭國寶“這位官爺,是來抄黑木崖的?不知帶了多少人馬,要是人手不夠用,我倒是能幫你找點人,不過得給現錢。另外,你得給我們留好逃跑的路,否則大家跟你們玩命,官軍傷亡也少不了。再說,真要是我們鐵了心的打,你們官府未必就能贏吧。”
“秦長老,好眼力啊。”鄭國寶也佩服,日月神教之中,果然還是有能人。“不過秦長老,你要是方纔發信號,估計在日月神教裡,就能立下大功。又何必和我合作,還要幫我聯絡人手,難道是有心棄暗投明,歸順朝廷?”
秦偉邦一擺手。“什麼棄暗投明,這個先不急着提。你是個官,估計是個大官,可是官大到什麼地步,我可猜不透。要招安我,你也得有那個權力才行。沒有點靠的住的東西,我可不去官府送死。我現在,只是爲了發財。你們這回查抄黑木崖,想要捉住東方不敗,是不大可能了。不過要是查抄些倉庫,倒是不難。我給你領路,再給你找人做內應,只要你們按我們提供的路線掃上一回,保證沒什麼危險。我們現在,全都盼着這一天了。不過掃蕩監獄的收成,我們要分一成。”
上官雲道:“秦兄,你先別急着要分成,你先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黑木崖就這般緊張?此時要是動手查抄,會不會招來教丁的拼命抵抗?”
“拼命,拼個什麼命。現在整個黑木崖的長老們,都巴不得官府來查抄呢。只是楊蓮亭與官府的交情好,否則,我們就自己去官府舉報了。狗日的楊蓮亭,不給咱留一條活路,也就別怪我們請官府來掃蕩了。這位申公子,也得算是我們的及時雨,要是官府不來抄一抄,這黑木崖,就真要出大問題了。”
任我行逃出梅莊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黑木崖。楊蓮亭聽說此事之後,也十分重視,生怕任我行召集舊部,前來反攻倒算。可是他編練新軍,又是土地證,又是軍功章,就是沒有軍餉。可恨那些新軍不明大道,始終塑造不出軍魂,更別提什麼軍人榮譽感,大家只認一個字:錢。
要是想讓大家死心塌地跟着東方教主走,跟大魔頭任我行拼到底,就得補齊軍餉。可是任楊蓮亭如何用手段,就是始終湊不出足夠的軍餉。他一氣之下,就在總壇宣佈推行新法,要對總壇的各個倉庫逐個清查,一旦有庫帳不符之事,管庫的長老,就要自己掏腰包補齊積欠,否則便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