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蓮亭去了不就,就命人送來飲食,鄭國寶原本是不敢隨便吃喝,生怕中了暗算。但是夢兒倒不在乎“楊叔叔不會在飯菜裡下毒的,我娘當年是教中辨毒第一人,連五仙教主的用毒手法都不如她。這些東西她全教給了我,什麼毒都別想騙過我。他現在要和那個姓童的老狗熊打架,若是得罪了我,那這場架他肯定會輸。所以無論如何,現在的楊叔叔,也不敢在飯菜裡下毒。”
夢兒心機單純,可是某些時候判斷問題,卻一針見血。此時的楊蓮亭,確實沒有和夢兒公開翻臉對抗的本錢。若是夢兒說出自己的身份,再把東方不敗的死訊公開,並宣佈自己不支持楊蓮亭,那麼整個楊系人馬怕是就要捲簾大散。
他們邊吃邊談,外面卻是經常閃過信炮黑煙,顯然是有人交上了手。夢兒渾若未覺,催促鄭國寶道:“趕緊吃吧,再不吃就涼了。難得今天楊叔叔送了這麼多肉食來,不要浪費。我平時一個月也未必能吃到這麼多的肉。外面無非是打羣架,有什麼好看的。他們誰贏誰輸,跟我又沒有關係。”
鄭國寶則對官兵充滿信心。日月神教第一高手被自己絆住,官兵那邊,有自己不多,無自己不少,根本自己影響不了戰局,也樂得清閒,還是要緊把這美人高手拿下,纔是正道。“夢兒,你想當船長,這個事可得慎重一些。你暈不暈船?懂不懂航海啊。這海上不比陸地,不是單純武功高就行的。想當年你們日月神教被王直打的大敗。就是因爲你們不懂水戰啊。再說了,我說了,海上環境艱苦,飲食不濟。肉裡生了蟲子,也一樣要吃。水都發臭了,也得喝。”
夢兒全不在意“這有什麼了?我又不傻。我纔不自己去呢。我把那些船長捉了,給他們灌三尸腦神丹,讓他們給我上供,不給的就等着毒發身亡。我聽楊叔叔說你專門是愛收稅的,到時候咱們商量好了。誰不交稅。你告訴我,我就劫他的船,給他灌藥。至於水戰什麼的,我不懂。不過沒關係。你派懂的人來幫我就行了。等到我將來船多炮多。誰敢欺負你。我就帶着船隊殺上門去,打他個落花流水再說。”
鄭國寶初時一陣無語,可又想到。夢兒天真爛漫,又有些我行我素,確實不適合養在內宅裡。萬一哪天發作起來,把申大婦揍了,那就要出大問題。如果真如她所說,在海上自立爲王,倒是個不錯的出路。至於水戰人才等等,對於鄭國寶來說,確實也不算事。以他的權勢,什麼樣的好戰艦弄不到?什麼樣的人物找不到?到時候海上多了這麼個女霸王在,那些海商再想逃稅,就等着倒黴吧。他甚至已經想到要送夢兒兩面旗,一面上寫着我艦奉命撞沉你艦,一面寫着今日天晴碧波高。
夢兒見他點頭,歡喜的又蹦又跳,直如個小孩子一樣。等她鬧夠了,鄭國寶笑兮兮的湊上來問道:“夢兒姐姐,咱們是不是該拜天地,做夫妻了?你這些天光摟着個假人睡有什麼意思,今天我就來陪你,保證你滿意就是。”
夢兒父母早亡,所謂拜天地,也講究不起。況且她只是知道這麼個名字,具體儀式過程一無所知,全由鄭國寶糊弄,簡單的拜了幾拜,就算禮成。楊蓮亭執掌黑木崖以來,推行移風易俗的西式婚禮,夢兒也沒見過傳統婚禮什麼樣,只好由着鄭國寶騙。
等到鄭國寶一臉壞笑的,來給她解衣服時,夢兒可憐兮兮道:“國寶弟弟,我還是怕疼,咱們今天晚上,只說話,不親親,好不好啊?”
鄭國寶臉上則帶着無比真摯的表情,對夢兒循循善誘“夢兒姐姐放心,一切都交給我,你只按我說的做就行。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我保證一點都不疼的,這事我有經驗。”
按照鄭國寶的想法,今天晚上定能把這吃貨拿下,不讓她再從手裡溜走。可是好不容易哄的夢兒放鬆警惕,任他做起了水磨功夫,剛把手伸進夢兒的衣服裡,把玩那對峰巒,四脣輕接,與夢兒的香舌始一糾纏,追逐着她躲避的舌頭,在檀口內攪起風雨,卻被佳人一把推開,人滾到了窗裡。
“我不是說了麼,一點都不疼的,夢兒,你相信我啊。”
“別說話,有人來了。”夢兒臉色凝重,神情也變的十分緊張。“聽腳步聲,似乎是高手,不過國寶弟弟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傷你一根寒毛。”
鄭國寶也沒了胡鬧下去的念頭,天色已晚,這個時候來了高手,怎麼看也是不懷好意。難道楊蓮亭打敗了官軍,然後趁機反水?按他能把黑木崖從無到有,打造出這麼大基業的手段看,此人倒不是個糊塗蟲,不至於出此昏招。可一旦他要真想翻臉反水,必然是有所準備,夢兒一身武功雖高,可是心智有限,在教內又沒有自己掌握的住的武裝。真要動起手來,孤掌難鳴。楊蓮亭一則有黨羽,二則有火槍,真要拼起來,反倒是自己這邊不看好。
“夢兒,你快跑。我在這頂着,我的人如今就在村子裡,楊蓮亭腦子只要沒壞,就不敢把我如何。他要是反水,最想殺的一定是你,你比我危險多了。”鄭國寶短槍抄在手裡,一扯夢兒的胳膊。
夢兒卻甜甜一笑,在鄭國寶臉上親了一口。“國寶弟弟,你對我好,我很歡喜。不過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氣,就沒人能傷你。來的人多,不過也沒關係。我就算打不過,也一樣能跑。到時候我帶着你跑,看誰能攔的住。”
此時腳步聲越來越近,連鄭國寶也能聽見。除了腳步聲,還有着鎧甲碰撞聲,來人居然穿了甲?
這時只聽楊蓮亭道:“夢兒,有幾個人要來見見你。我們要進來了。”
另一個蒼老但雄渾的聲音也高喊道:“東方兄弟,你在麼?在的話,就出個聲。我是你童兄啊,想當年咱們共同出生入死,你許我一世富貴,子孫無憂,你說的話可不能不做數。”
與此同時,門簾掀動,一道人影已經衝入屋中,夢兒那對金膽就託在手裡,揚手就將金膽打出去,鄭國寶卻高聲道:“使不得。自己人。”
夢兒這金膽去勢甚急,進屋之人全無防範,眼看這一擊再難避開。卻見夢兒聽了鄭國寶的話,身形閃動,如同鬼魅,竟是搶在了那金膽擊中來人之前,將金膽抄在手中,又退回了鄭國寶旁邊。“國寶,你既然說她是自己人,我就不傷她。”
天色雖暗,但好在有星月之光,闖進房中之人,正是藍鳳凰。而隨着藍鳳凰進來的,則是任盈盈任大小姐。藍鳳凰掛念鄭國寶安危,心機也淺,提刀闖入,在須臾之間,從閻王殿走了一遭。此時定睛觀看,纔看清局勢,嬌呼一聲“國寶,你沒事吧。”不顧一切衝到了鄭國寶身邊,任盈盈則站在了另一邊,又看了一眼夢兒“她是誰?”
“她是夢兒,乃是東方不敗的女兒。”只見楊蓮亭垂頭喪氣被人押着走入房中,押他之人身材高大魁梧,鬚髮皆白,銀髯戟張,生的面貌威武。隨着老人走進來的,則是任我行、向問天、上官雲、秦偉邦、丹青生、鮑大楚、葛乾元等幾位長老。院外人生嘈雜,還有人扯着脖子喊道:“國舅,你忠誠的部下,偉大的瑞恩斯坦伯爵已經掌握了局勢,帶領着戰無不勝的傭兵團趕到戰場。東方不敗是什麼東西,難道能戰勝我們的火槍和雙手大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