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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接到黃至恩的報告,說陳嘯庭帶人進了韓府後,劉長明徹底坐不住了。
雖然他覺得沈嶽不會那麼瘋狂,但事情就怕萬一,若是韓彧有個好歹來,他如何向上面交代?
這種想法在劉長明趕路過程中,變得越來越強烈,以至於到韓府的路也讓他覺得比以往更長。
到了韓府門外時,黃至恩已經等候在此,見劉長明到來連忙迎下臺階道:“千戶大人,您可算來了……陳嘯庭要闖進去,卑職攔不住他!”
對於陳嘯庭這個名字,即便不是如雷貫耳,劉長明經常聽到這個名字,知道這是沈嶽的得力干將。
但黃至恩堂堂總旗,卻攔不住陳嘯庭這名小旗官,還是劉長明感到十分不滿。
徑直往韓府走着,劉長明對緊跟在側的黃至恩道:“你是攔不住,還是不想攔住?”
聽得這話,黃至恩感覺自己內心的秘密暴露,但他還是鎮定道:“大人,陳嘯庭拿着韓大人的腰牌,卑職攔不住啊!”
這全是託辭,但劉長明已經沒法深究下去,事情的本質就在於他即將要退下去,日後千戶是沈嶽說了算。
一行人進了院子裡,幾名女眷還在倒騰着,劉長明當即呵斥道:“韓彧在哪裡?”
來人穿的居然是紫衣麒麟紋官服,而且胸前麒麟還是四爪,即便不認識劉長明這幾人也知他的身份。
其中一名女子連忙跪在地上,慌慌張張道:“大……大人,老爺他在後院書房!”
徑直往後院趕去,當來道韓府書房外時,站在裡面的陳嘯庭擺正了最後需要的擺好的筆架。
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在向劉建平二人示意淡定後,陳嘯庭便迎了出去。
“卑職陳嘯庭,參見千戶大人!”陳嘯庭單膝跪地道。
沒有立即叫陳嘯庭起來,看了他好一會兒後,劉長明才道:“你來此所謂何事?”
這時陳嘯庭便答道:“卑職奉沈大人之令,來問韓大人幾句話,可惜……韓大人他,死了!”
果真聽到了這個消息,劉長明猶如遭受重擊,厲聲質問道:“死了?好好的人怎麼死了?”
面對劉長明的怒火,房間內劉建平二人聽着都覺得嚇人,紛紛祈禱千萬不要出事。
這時陳嘯庭開口道:“大人,韓彧是畏罪自盡!”
劉長明已經不想聽解釋,只見他越過陳嘯庭後,便來到了韓彧的書房內。
這時候,劉建平和牧長歌皆單膝跪地,顫聲道:“參見千戶大人!”
當黃至恩等人跟着進去後,陳嘯庭正要起身,卻劉長明呵斥道:“本官讓你起來了嗎?”
於是乎,陳嘯庭還是得跪在地上,這讓他感覺膝蓋生疼。
看着房梁山掛着的韓彧屍體,劉長明怒不可遏,當即質問劉建平道:“到底怎麼回事?”
劉建平嚇得發抖,剛纔殺了位副千戶他都還沒緩過神來,現在又直面正千戶的質詢。
但劉建平知道一個原則就是,絕不能說韓彧死在自己手裡,於是他咬緊牙關道:“回稟大人,韓彧懸樑自盡!”
問不出實話來,劉長明此時有打人的衝動,只聽此時陳嘯庭高聲道:“千戶大人,韓彧就是畏罪自殺,此人就是千戶所之恥!”
這是爲劉建平吸引火力,劉長明當即轉身怒斥道:“是不是恥辱,你說了不算!”
好大的膽子,連堂堂副千戶都敢格殺,這年輕人未免太狠毒了些,劉長明看着陳嘯庭想到。
要知道,他劉長明也將退下位置,到時候是不是自己的命都朝不保夕?這是他要擔心的問題。
“把他押起來!”劉長明怒斥道。
劉長明有令黃至恩必須執行,只見他對身後兩名校尉示意後,陳嘯庭便被人按住了肩膀。
可就在這時,卻聽外面傳來一個聲音道:“怎麼回事?今天這裡很熱鬧嘛!”
今天這裡確實很熱鬧,因爲在沈嶽進來的同時,其身後還跟着劉世安周文柱以及其他總旗小旗,聲勢可謂浩大。
而劉長明這邊就寒酸了許多,身側只有黃至恩一個,而且還是靠不太住那種。
劉長明面色不善,站在書房門口對沈嶽道:“沈大人,你爲何也到此處來了?”
沈嶽笑了笑後,對劉長明道:“我讓的陳嘯庭來問韓彧幾句話,見他許久沒有會來,這纔過來看看!”
這話偏貴去吧,既然是隨便過來看看,帶這麼多人是什麼意思?是爲了給自己施壓嗎?劉長明腹誹道。
只聽劉長明道:“沈大人,韓彧死了……你讓我如何向鎮撫司的大人們交代?”
沈嶽不免有些驚訝,然後問道:“死了?怎會死了?”
爲了保住自己,陳嘯庭插話道:“大人,韓彧畏罪懸樑自殺了!”
“懸樑自盡?韓彧倒是條漢子!”沈嶽點頭對劉長明道。
其實當沈嶽說這話時,就意味着他將這事兒攬了下來,劉長明要找陳嘯庭麻煩,就得先過沈嶽這關。
這是時,沈嶽對劉長明道:“劉大人,咱們借一步說話可好?”
劉長明面色陰沉,但無論他有多大的怒火,現在都得給沈嶽面子。
兩人走到角落交流起來,聲音並不是很大,讓外人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劉建平和牧長歌仍舊惶惶不安,陳嘯庭此時卻怡然不懼,讓黃至恩看了都覺得佩服。
沒過一會兒,劉長明和沈嶽的交談結束,兩人都面色平靜走了過來。
劉長明還沒說話,便聽沈嶽道:“把人放了!”
要放的肯定是陳嘯庭,於是黃至恩再度打手勢,其手下兩名校尉便鬆開了陳嘯庭。
這時劉長明往書房內走去,同時命人將韓彧從房樑上解下來。
當沈嶽踏進書房之前,向陳嘯庭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也到書房裡去。
當韓彧被放下來時,可見他此時臉上猙獰之色依舊,可惜這時他無法爲自己訴說冤屈了。
然後便聽沈嶽問道:“陳小旗,韓彧到底怎麼死的?”
咬定底線不放鬆,只聽陳嘯庭道:“回稟大人,韓彧畏罪,懸樑自盡!”
懸樑再度確認,通過這種方式更像是一種官宣,於是沈嶽對劉長明道:“劉大人,既然韓彧死了……我看要儘快向鎮撫司稟報!”
“卑職會下去擬定急遞文書,到時候請大人審閱!”
沈嶽此時很是殷勤,而他所說的那份急遞文書,其實已經寫好放在案頭。
事已至此,多加追究也挽回不了什麼,劉長明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只聽劉長明嘆息道:“韓彧畏罪自盡,可惜了!”
韓彧這輩子也算人物,如今卻死得不明不白,想起來都讓人感慨世事無常。
於是乎,此事到此終結,和沈嶽鬥了多年的韓彧,被簡單收殮後就在書房搭設了靈堂,這時已經可以放韓家的人回來了。
而罪魁禍首陳嘯庭,則在沈嶽的帶領下出了韓府,帶着自己手下的人離開了柳楊巷。
韓彧死了,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了,也意味着雍西千戶所的一段歷史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