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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治十七年十二月,嚴冬已經到來。
東平百戶所迎來了一隊人馬,這是由陳嘯庭帶隊,代表千戶所前來檢查東平各種差事完成情況的。
百戶所的案牘庫,這裡是東平百戶所的重中之重,記錄了許多的東平府內的秘辛。
諸如某位官員的見了那些客人,在家裡可能收了多少銀子……這些都一一記錄在案。
當初陳嘯庭在廣德時接觸不到這些,後來去了的千戶所才知道,原來錦衣衛內的信息量這麼大。
開始他還覺得奇怪,爲什麼有了罪證還不抓人,後來他才覺得自己太天真了些。
錦衣衛是偵緝官員貪贓枉法不假,但如今大明朝上下有幾個不是這樣,全抓了誰來給皇帝治理百姓?
再者說了,作爲偵緝者本身的錦衣衛,和官員們也或多或少有了勾結。這就使得抓犯官可以,但抓太多了也傷自己的口袋。
所以,皇帝信不過錦衣衛也是有道理的,不然多餘設置東廠幹什麼。
但東廠雖是皇帝內臣,但真就完全靠得住?陳嘯庭卻覺得也不是的那麼簡單。
想到這裡,陳嘯庭不由啞然失笑,自己一個小小總旗,居然妄談起這些大事。
東平百戶所是由張震山主管,對這位對自己提攜有加的老上司,陳嘯庭自然不會過多苛責。
在隨意檢查了一些文書後,便起身的離開了案牘庫。
他們一行的到來,並未太多影響百戶所的正常運行,此時張震山就在他的百戶大堂內安排事務。
陳嘯庭是今天早上纔來,所以直到現在都還沒和張震山見面。
也就是他和張震山私交甚篤,以及在千戶所內聲名顯著,否則人家都不會放他進案牘庫這些重地。
在百戶所內轉了一圈之後,陳嘯庭便在一名校尉引導下,來到了百戶大堂的外面。
其實這時候他可以直接進去,但陳嘯庭還是停下了腳步。
裡面張震山還在安排事務,在這位老上司面前,他沒有理由耍千戶所來使的威風。
可能是張震山也看到陳嘯庭等待的緣故,在陳嘯庭等了五六分鐘後,裡面的議事便直接結束。
東平百戶所的一衆旗官們,陸陸續續從大堂內走了出來,在看見陳嘯庭後紛紛行禮。
陳嘯庭是千戶所的總旗,比張震山只矮了半級,所以這裡的人除了張震山外就他最大。
安然接受了這些人的行禮後,陳嘯庭也一一點頭回禮。
當這些人離開後,便聽裡面傳來張震山的聲音道:“是嘯庭來了?進來說話!”
陳嘯庭讓手下人等在外面後,便動身進了大堂內。
東平和廣德的百戶所佈局差不多,百戶大堂正廳是正式議事的地方,左偏廳是張震山正式辦公之地,右偏廳則是日常會客的地方。
所以當陳嘯庭進了大堂內後,便見到張震山指着右偏廳道:“走,這邊喝茶!”
張震山對他隨意,但陳嘯庭卻沒有廢禮,而是正兒八經的向老上司行禮。
“參見百戶大人!”
張震山連忙上前將陳嘯庭扶起,說道:“何必多禮,你現在可不得了了,我這老頭子可受不起你一拜!”
陳嘯庭則道:“若非大人當初提攜,卑職豈有今日?”
張震山哈哈一笑,然後兩人便進偏廳裡,此時已有差役將茶水上好。
兩人落座之後,陳嘯庭問了些百戶所的基本情況,張震山也一一回答。
這都是例行公事的詢問,氣氛也相對比較輕鬆。
當問完這些後,只聽張震山發問道:“嘯庭,我可是真沒想到,你能走到這一步啊!”
陳嘯庭端起茶杯裝作不知,問道:“大人這是何意?”
張震山哈哈一笑,然後道:“你也不老實了,本官不問你,難道你就不打算說了?”
聽得這話,陳嘯庭也嘿嘿笑了起來,那模樣多少有些猥瑣。
只聽張震山道:“你可是真的能耐,連千戶大人家裡的芝蘭,也被你給挖了!”
“當初我不過是隨口一說,誰能想到你真做到了這一步,這他孃的纔不到一年時間啊吶!”
越說張震山越激動,隨時都可能要拍案而起,看的陳嘯庭都是心驚肉跳,暗道老頭兒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見陳嘯庭一直不說話,張震山這才問他道:“你小子使了什麼手段,趕緊說說,回去我也教教家裡那不成器的東西!”
陳嘯庭有些哭笑不得,張震山這是越活越像小孩子了,看樣子他在東平這邊過得不錯。
陳嘯庭便道:“張叔,我也是運氣好,承蒙千戶大人看重,這才決定將三小姐許配於我!”
沈家三小姐就是沈怡,就在半個月前沈嶽突然找陳嘯庭談話,要將女兒許配給他。
這可把陳嘯庭震驚得不行,於是他接受了這門親事。
之所以接受得這麼痛快,一是因爲陳嘯庭不能拒絕沈嶽,而是因爲他沒必要拒絕,對他來講這確實是一門很合適的姻緣。
至於沈嶽爲何會將女兒嫁給自己,陳嘯庭猜測也不僅是因爲其器重自己,更多還是因爲這個時代的禮法。
爲什麼這麼說,因爲幾個月前在涼州邊境處遭遇的刺殺,讓他和穿了單衣的沈怡有了過分親暱的舉動。
對這個時代的女子來說,這是隻有丈夫才能做的事情,所以沈怡纔會認定了他。
當然,陳嘯庭的這種假設是最壞的情況,沈怡本人傾心於他,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但不管怎麼說,能夠做到這一步,陳嘯庭也不得不肯定自己的能力。
換做旁人,能不能遇到這種機會且不說,即使機會來了也不一定能把握住。
在陳嘯庭臉上美滋滋時,只聽張震山道:“嘯庭,這下你可真搭上了千戶大人這條大船,未來可以說前途無量了!”
沈嶽遲早是要去鎮撫司爭上一爭的,到時候陳嘯庭也會有更廣闊的舞臺,發揮出更奪目的光彩。
但這同時也伴隨着巨大風險,所以此時張震山很難分辨,娶了沈家女子算不算好事。
但隨即張震山不由自嘲,自己終究是老了,坐到百戶位置上就沒了攀登的銳氣,不像年輕人一樣鬥志昂揚了。
張震山複雜的心情陳嘯庭無法立即,他只認爲這是老上司對自己祝福,於是他也表達了自己的感激。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一番婚期的安排,但陳嘯庭大都答不上來。
因爲這些事情,全都是由沈府那邊操辦,畢竟他對這種事全無經驗。
沈家女子要出嫁,雖然沈怡只是嫡女,但也關係到沈嶽的臉面,所以務必要精益求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