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經業沒有穿官服,而是一身圓領長袍離的家,在張武的帶領下往三才會香堂而去。
一路上,肖經業向從張武嘴裡問出些什麼,但最後什麼也沒得到,張武根本就不開口。
悄悄進入香堂後,肖經業便被帶到了謝平房間外。
張武幫忙通稟後就離開了,他不想再摻和這裡面的事,免得麻煩找上了他。
而香堂內的其他會衆,見肖經業來也並不奇怪,幫裡和官差有瓜葛可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再說肖經業,在張武離開後,他便踏進了謝平的房門。
“謝會主,大老遠的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兒要交代的?”肖經業笑着道。
謝平作爲三才會主,是和總旗官張震山論交情的人,肖經業知道自己沒資格給人擺譜。
既然擺不了譜,那就只能賠笑臉了,肖經業不需想就作出反應道。
謝平此時就坐在坐在左側茶室,此時看肖經業的眼神中滿是怒火。
可即便有怒火,謝平也得老實忍着,不可能像對張武那也羞辱肖經業。
只聽謝平怒道:“肖校尉,你讓我收拾陳家鋪子,今兒可給我碰了一鼻子會啊!”
只聽謝平說這句話,肖經業便大致陳家鋪子發生了什麼。
但此時他則糾正道:“謝會主,你這話可就說錯了,不是我老肖讓你收拾陳家,而是王小旗的意思!”
肖經業這話是轉移矛盾,他可不想單獨承受謝平的怒火,吧王有田扯進來便理所應當。
再者說了,他肖經業交代謝平的事,本就是王有田授意的。
對肖經業可以發火,謝平卻得給王有田幾分面子。
只聽他厲聲質問肖經業道:“你不是說陳家那位錦衣衛,當差不過兩三月,沒什麼可懼……”
“是,我看在王小旗的面子上,派人去鬧事了……”
說道這裡,謝平一拍桌子道:“但你知道嗎?老子派去的會中精幹弟兄,差點兒就被人當白蓮教逆賊給砍了!”
謝平大發雷霆,肖經業爲其氣勢所懾,不由往後退了幾步。
然後,便聽肖經業辯解道:“謝會主,那陳嘯庭當差確實未滿三個月,我可沒騙你!”
謝平知道肖經業說的是真的,但當差不滿三個月又怎麼樣?陳嘯庭不還是那麼扎手?
此時,他不由懷疑起王有田的意圖,處心積慮搞自己手下是爲的什麼?
謝平發過火後,也知道自己不能過分逼迫肖經業,畢竟信肖的是錦衣衛,身上擔的是皇差。
“肖校尉,你回去和王小旗說,就說我們三才會只做生意,不會參與錦衣衛內的鬥爭!”謝平冷冷道。
陳嘯庭明顯不是簡單人物,誰知道其背後又站着那位大佬?他三才會小門小戶,可經不起太大的風浪。
這怎麼行呢……如果三才會不願意被當槍使,那他找誰去!
“謝會主,王小旗請你幫忙,你難到都不給面子?”肖經業語氣變冷道。
別看他方纔捧着謝平,那是他和氣生財罷了,現在謝平不識擡舉,那他自然也不會笑臉相迎。
王有田身爲小旗官,說實話謝平是不願意得罪的。
但肖經業如此咄咄逼人,也更讓謝平察覺到此事風險頗大,連王有田都不願直接面對。
既然摻和進去費力不討好,還容易出事故,謝平便更不會受人利用了。
於是他站起身來,走到肖經業身邊後,冷冷道:“在下做事講究和氣生財,若是王小旗咄咄逼人,那在下也只好去找張總旗評理了!”
言罷,謝平便離開了,肖經業終沒有追上去。
若是真鬧到了張震山那裡,誰知道張總旗會幫誰,肖經業猜測張震山更可能幫陳嘯庭。
要趕緊去和王有田商議對策,肖經業心頭暗道,憑他一人是對付不了陳嘯庭的。
…………
離開三才會香堂,肖經業便沒回自己家,直接往王有田家中趕去。
當他趕到王家時,王有田正在監督他兒子練武,見肖經業找上門來才停下。
帶着肖經業進了正堂落座後,王有田才問道:“說吧,找我什麼事兒!”
“大人,之前我讓謝平去找陳嘯庭家麻煩,誰知他們碰了釘子……就撂挑子不幹了!”肖經業無奈道。
他這是把鍋甩給謝平,肖經業不可能自己承受王有田的怒火。
果然,在聽了肖經業的話後,王有田便罵道:“不過是讓他使點絆子,謝平這廝卻把自己絆到了,我還真是高看了他!”
肖經業在謝平那裡受了氣,此時也幫腔道:“大人所言極是,姓謝的在三才會翅膀硬了,可就不把你放在眼裡了!”
肖經業這話有挑撥之嫌,王有田可不是傻蛋,自然不會跟着肖經業的節奏走。
於是王有田便道:“既然謝平不幹了,陳嘯庭咱們又容不下,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肖經業此時並無計策,面對王有田問話,也只能推脫道:“大人,如今我們與陳嘯庭相安無事,要不……此事先放一放?”
肖經業打算做和事佬,他很清楚陳嘯庭的潛力,以王有田的實力很難將對方壓下去。
所以,繼續跟着王有田幹下去沒好果子吃,肖經業打算退出了。
誰知這話才說出口,王有田則厲聲道:“老肖,你要知道,若是你與三才會勾結的事傳到了陳嘯庭耳朵裡,人家可不會放過你!”
看着王有田森冷目光,肖經業心頭一緊,恐怕不等陳嘯庭報復他,王有田就得先收拾了他。
於是肖經業立即改口道:“屬下糊塗,屬下糊塗了……”
王有田冷哼一聲,然後才道:“你還是多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兩人一陣無言,心裡都在想着事。
肖經業這人腦子轉得快,關鍵人也夠陰險,轉瞬間便有毒計涌上心頭。
然後便聽他道:“大人,屬下以爲,咱們可以試着用陽謀!”
一聽這話王有田來了興致,便道:“把你的想法說來聽聽!”
肖經業“嘿嘿”一笑,然後便道:“大人,陳嘯庭總歸來說還在咱們小旗,還歸大人你節制!”
“若是你給他派差事,他難道還能拒絕?總旗大人怎麼看他?百戶大人如何看他?”肖經業越說越興奮道。
王有田也不笨,立時便反應過來道:“你是說,咱們給他派個完不成差事?”
肖經業點了點頭,然後便道:“正是如此……”
王有田問道:“咱們有什麼難的差事?”
肖經業早有腹稿,便道:“西寧街是三才會的禁臠,咱們派陳嘯庭去收月例錢……您看……”
王有田不由站起身來,連連撫掌道:“好辦法,好辦法!”
三才會香堂就在西寧街,看在他們每個月豐厚的孝敬上,錦衣衛便沒有再向西寧街派差收例錢。
於是便成了定式,若是現在拍陳嘯庭去西寧街,三才會還不得把他吃了?
王有田越想越覺得可行,便道:“陳嘯庭去了西寧街,我看他謝平想如何抽身事外!”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陳嘯庭拒絕王有田的派差,那他名聲也就臭大街了,陳嘯庭不可能這麼選。
“此時過幾天在提出,先等陳家鋪子的風頭過了,免得讓人聯想!”王有田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