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了中午,可沒等陳嘯庭主動找過去,黃定海卻找了來。
“黃大人,可是有線索了?”陳嘯庭笑着問道。
黃定海此時面色嚴肅,沉聲道:“陳百戶,還真查出了些問題來!”
“剛剛下面傳來消息,已經查到有四名匠戶,在短暫富貴之後驟然身死!”
聽到前半句時候,陳嘯庭心裡還挺高興,以爲事情有了大進展。
但黃定海後面這句話,卻讓陳嘯庭心涼了半截,此時他也無心再審問其他人了。
“驟然身死?什麼時候的事?”陳嘯庭追問道。
“據下面人所說,這四人有死在兩年前的,三年前的……還有五年前和六年前的!”
聽到這話,陳嘯庭神色更爲黯淡,這個年代未免太久了些。
“還是去看看吧!”陳嘯庭最終說道,總歸是查出來的一點兒線索,雖然如今看起來又斷了。
對此黃定海沒有異議,他對此其實也很好奇,既然這案子他已經參與進來,也就想弄個清楚。
於是乎,他二人便騎馬往現場趕去。
來到死得最晚的那名匠戶家中,陳嘯庭便問了他家人一些話。
隨後陳嘯庭才知道,這名匠戶在兩年前得了一大筆錢,家人對錢的來路都不清楚,可能也正是因爲這樣才得以存活。
但這些匠戶是不是死於非命,對陳嘯庭來說還是不能確定的事,所以他最終對的黃定海道:“黃大人,我看還是驗驗屍比較好!”
“死了都兩年了,難道還能驗出什麼來?”
“除非……是中毒!”黃定海一拍腦門道。
陳嘯庭點了點頭,他也是這樣的想的,如果是中毒而死的話,即便只剩下骨頭也可以驗出來。
隨即,他們一行便趕赴了城外,那裡有一片專門的墳地,城裡窮苦人大都葬在這裡。
看着面前的小墳包,陳嘯庭便對左右道:“挖開!”
便有校尉拿起的鐵鍬,在墳地上忙活起來,大約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墳地才被完全掘開。
也就是他們這些人了,否則掘人墳墓的事,一般人還真幹不下來。
“開棺!”陳嘯庭沉聲發令道。
校尉們直接用刀,在四個方向同時一撬,腐朽的棺木便應聲而開。
撬開棺木,校尉們纔將棺材蓋兒掀開,便有一校尉下了墳坑裡,他是專門驗屍的。
沒一會兒,這校尉便喊道:“大人,此人當是中毒而死!”
聽得這話,陳嘯庭和黃定海立馬就圍了進去,陳嘯庭更是親自跳進了墳坑。
果然,在身旁校尉的指點下,陳嘯庭看見了棺內屍骨胸腹部,其骨頭都是黑色的。
捂住口鼻,陳嘯庭此時才確定了某些事。
既然是被人害死的,那就說明此人和假幣案有關係,那麼鑄幣司的其他官員就不太可能牽扯進來。
“現在,就得看其他幾具屍體,是否也是被人害死的!”陳嘯庭對黃定海道。
就在剛纔的,巡查的校尉們又發現了兩名匠戶得財後死,這些更給陳嘯庭指明瞭方向。
可問題就在於,這些人死得都太久了,即便他想要查些什麼,卻也難再往下走去。
“陳百戶放心,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來,方纔本官已經吩咐下去,讓他們把其他幾具屍體也驗了!”
只是,現在情況依然不容樂觀,因爲想要把案子查清還是難找到確切線索。
此時,陳嘯庭仍不得不感慨,這是他所遇到的最難的案子,簡直就跟捕風捉影一樣難以入手。
也難怪黃庭那般厲害的人物,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個月時間,對此一點兒爾頭緒都沒有。
現在他才查了幾天時間,人家黃庭卻堅持了一個月,毅力不可謂不強。
沒過一會兒,其他幾處屍體也有了結果,經查之後這些人都是中毒而亡。
現在陳嘯庭是真的可以確定,就是這些死了的匠戶們,從鑄幣司工坊偷出了模具,然後交給了另外的工匠複製。
那麼該如何繼續往下查?線索該從那裡去找?
“陳大人,或許咱們可以從毒藥處入手!”黃定海開口道。
陳嘯庭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黃定海便接着道:“是藥三分毒,不管是哪種毒藥,一般來說其原料都是從藥房購得!”
“咱們先把屍體裡的毒驗清楚,然後直接去各大藥房查……”
說道這裡,黃定海自己都說不下去,因爲這法子根本沒可行性。
首先一個是京城內的藥房很多,該去哪裡查是個問題,其次還是因爲時間過去太久,根本就沒法往下查。
此時縣城變得很安靜,斜陽照射之下更顯幾分荒涼。
就在陳嘯庭倍感艱難之際,卻聽遠處傳來了馬蹄聲,擡頭望去正是一名校尉打馬趕來。
當這校尉趕到衆人面前,跳下馬後便大聲道:“二位大人,方纔屬下等人按人頭查證,三坪街的一位匠戶全家被殺,屬下特地前來稟報!”
雖然京城內死人並不奇怪,但這樣全家被殺的情況,卻是極其少見的惡性事件。
“全家被殺?什麼時候的事?”陳嘯庭趕緊問道。
前來傳話的校尉趕緊答道:“大人,據屬下推測……應該是昨天夜裡的事!”
“推測?難道這人的鄰居不知道?”陳嘯庭反問道。
“大人,直到屬下等人前去核查身份,才發現他們一家人全部死了!”
“他們左右鄰居根本不知道,想來殺人的人手段高明,纔會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聽到這裡,陳嘯庭露出了一絲笑意,只聽他道:“殺人的人手段確實厲害!”
之所以露出笑意,是因爲又有了新線索,對陳嘯庭來說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
“走,去看看!”陳嘯庭眉飛色舞。
昨天晚上才被殺了全家,現場留下的線索會多一些,所以陳嘯庭要趕緊過去。
對此黃定海深以爲然,於是他便與陳嘯庭一道,騎上馬飛速嗯往三坪街趕去。
別看此時陳嘯庭高興,但是他心裡同樣也很擔心,要是三坪街還是沒有線索的話,他又該怎麼辦?
他老丈人沈嶽那邊,可還等着他的好消息。
第一次,陳嘯庭感覺京城難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