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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落雲關,陳嘯庭一行便往西北方向趕去,他們還從落雲關帶了斥候一道上路。
拿出具體方位,再有軍中斥候引導,他們一行趕路的速度很快,當天下午便來到了西北山脈腳下。
望着遠處巍峨連綿的山脈,再結合廣大的戈壁灘,陳嘯庭一行的馬隊顯得極其渺小。
“天蒼蒼,野茫茫……當真是壯闊!”陳嘯庭忍不住嘆息道。
經過幾個時辰趕路後,包括陳嘯庭在內的所有人都很疲憊,所以陳嘯庭決定讓手下人先休息。
接下來的路不適合騎馬,否則極容易被人發現,而步行意味着更加艱苦。
“讓弟兄們下馬休息,多喝水……吃點兒乾糧!”陳嘯庭沉聲說道。
自有旗官下去傳令,而陳嘯庭本人也翻身下馬,接過了手下人遞來的水壺。
即便是他,此時也是嘴脣乾裂,很明顯是身體脫水了,但這是沒辦法的事。
在戈壁上趕路,水是救命的東西,不到關鍵時刻根本不敢猛着喝。
但此時,只聽陳嘯庭高聲道:“弟兄們,把水給我喝足了……等會兒抄了白蓮教的老巢,咱有什麼吃什麼,有什麼喝什麼!”
白蓮教巢穴所在的位置,肯定會有足夠的水源,否則幾十號人根本無法生存。
聽到陳嘯庭的這番話,讓衆校尉們士氣高漲,千戶大人的號召力可見一斑。
一邊掰開乾糧,陳嘯庭同時走到衆校尉中間,掃視衆人說道:“這次差事辦成了,你們都是有大功的人,不光是本官要重賞你們……本官還會上奏皇上,向皇上陳奏你們的功勞!”
“到時候,若是皇上降下聖旨賞賜,那你們可都光宗耀祖了!”
這明擺着就是畫大餅,但憑藉着陳嘯庭魅力和表演功底,卻也說得衆校尉們心潮澎湃。
光宗耀祖,是這個時代每個人都向往的。
畫餅充飢,現在餅畫完了,自然就該充飢了。
“好了,都趕緊吃東西,吃完後進山!”
說完這話,陳嘯庭往嘴裡塞了塊兒餅,同時目光看向了遠處山嶺。
接下來的步行,那纔是真正的考驗。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所有人都吃喝完畢後,陳嘯庭再度命令衆人出發。
這一次,除留下幾人看馬之外,其他人全部往山脈進發。
所有人分工明確,弩機和箭矢分開攜帶,再加上每人一壺水,加上佩刀和甲冑……每人的負重達到了五十多斤。
這樣的負重下,趕路的速度快不起來,而他們的目的地至少有七八里地。
然而一切都是爲了隱蔽,所以這苦他們非吃不可。
一路行進,除了時不時的甲冑碰撞聲,他們幾乎再無其他聲音。
當趕了大約一個多時辰路後,陳嘯庭終於看到了前面那片山坳,哪裡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停下!”陳嘯庭下令道。
在哨探未回來之前,他們不可以輕舉妄動,一般來講這些地方都會有白蓮教的暗哨。
衆人就這樣等待着,喝水恢復體力,是所有人唯一能做的。
這裡是白蓮教的老巢,裡面肯定是戒備森嚴,接下來肯定是一場苦戰,此時校尉們都緊張萬分。
“大人,他們回來了!”有旗官兒壓低嗓音說道。
果然便見兩校尉飛奔而來,看他們精彩的表情,便知道他們發現了不少東西。
“快說,可有發現?”旁邊的旗官着急問道。
但陳嘯庭看這倆人上氣不接下氣,便說道:“先喝點兒水,不着急……慢慢說!”
越是在緊要關頭,就越要保持自身冷靜,很多事越急越容易出錯。
這倆校尉喝了水後,其中一人終於開口說道:“大人,往前大約兩裡地,地勢開朗平闊,上面搭了十幾個帳篷!”
這和廣德上報的信息相符,也就是說他們地方找對了。
“有沒有發現暗樁?”陳嘯庭接着問道,這是個很關鍵的問題。
要是被人提前發現,那事情就得搞砸。
”大人,小人只發現了兩處明哨,但這畢竟是白蓮教的老窩,相必是有暗哨的!”
這話的意思是,他們雖然沒發現暗哨,但肯定是有暗哨的。
陳嘯庭點了點頭,現在得想個法子,把這些暗哨給先拔除了。
所謂羣策羣力,於是陳嘯庭對衆人道:“想個法子,怎麼能找出暗哨的位置!”
在座衆人都是錦衣衛裡的老人,各自肯定都有幾招把式。
果然,便聽有人說道:“大人,咱們派幾個人去各個高處,將前面一整塊兒地方監視下來!”
“即便暗哨藏得再深,他總是要吃飯喝水的,這東西總得有人給他們送,也可能是有人來替換!”
陳嘯庭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個突破口,而短時間他也沒想到其他辦法。
“但是,這樣做的話……可有些費時間!”一旁有旗官插話道。
如果人家一天兩天沒出現,按照這個辦法就得老老實實等下去,但他們帶的乾糧可撐不了太長時間。
“並非如此,在等他們出現的時間裡,咱們還可以把附近地形勘查一下,到時候動手……也知道他們會往何處逃!”
陳嘯庭繼續點頭,他發現手下這些人腦子都好使,他能這麼快升到千戶的位置,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運氣好。
“是個周密的法子!”陳嘯庭讚許道。
在現有情況下,既然無法找到簡單的破局辦法,那麼不妨增加自己獲勝的籌碼。
隨即,陳嘯庭看向了前方地形,說道:“左右各有高點,悄悄派人摸上去,說不定暗哨就藏在那裡!”
這雖然是開玩笑的,但也並非沒有可能,所以陳嘯庭是很認真說的這話。
事實上,摸清人家暗樁這事說起來簡單,實施起來卻很難,因爲你首先得保證自己不被發現。
所以,陳嘯庭拿出了前世的知識,命令校尉們收拾起荒草,這是給手下人編吉利服了。
半個時辰後,當看到成品的“吉利服”後,有旗官面色疑惑道:“大人,這東西像是蓑衣,穿這東西有什麼用處?”
陳嘯庭笑了笑,指着一名校尉將其穿上,然後讓他趴到了草叢中。
然後,對在場衆人來說神奇的事發生了,趴地上的那校尉與周圍環境融爲一體,若非提前知道誰會想到草墊子下是人。
而且,他們還是在近距離觀察,若是距離再遠一些,在這滿眼望去盡是昏黃的世界裡,穿上這身等同於隱身衣。
“大人手段高明,屬下等佩服!”
不出意外,陳嘯庭收到了手下們的膝蓋,但他內心卻毫無波動。
“照這個樣子多做幾件,讓弟兄們換上後就出發,把暗樁給我挖出來!”陳嘯庭表情嚴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