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的在空炸炸開，濃烈的烤肉味越來越濃。
儘管如此，兩個戰士還是緊張的摸住了槍不被烤肉所吸引。
“趙軍醫。”楊宗保小聲的叫道。
“我知道了，看他們這麼緊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什麼迷住了。”趙鬼不動神色，在這個地方，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楊宗保一邊往兔子上撒鹽巴，一邊注意着周圍。
夜色越來越凝重，除了哨所，其它的地方一片漆黑。
“烤好了。”楊宗保撕下一隻兔腿遞給趙鬼，然後轉身問另外的戰士：“你們要不要。”
戰士們起初很猶豫，但是馬上就放棄了原本的立場，湊到火堆前開始吃烤兔肉。
楊宗保的手藝是沒話說的，烤的是外酥裡嫩，就連趙鬼都讚不絕口：“你小子手藝不錯。”
“嗯，隨便弄弄。”不管什麼讚美，楊宗保都照單全收。
“你們看。”突然一個戰士弱弱的指着外面說。因爲害怕，嘴巴還來不及合上。
楊宗保第一個反應就是對面來人了，所以拔出了槍，向外張望。
本來哨所裡亮了燈，外面的情況不容易看清楚，可是現在卻輕輕楚楚看到遠處忽隱忽現的蒼白的顏色。似乎是被罩着一層燈罩一樣，看不分明。
在外面一片漆黑的背景上，一點點異常都會引起衆人精神的緊張。
“我去看看。”趙鬼提着槍就鑽出去了。
楊宗保毫無意外的跟了上去。
蒼白的顏色好像存心和楊宗保他們開玩笑一樣，飄忽不定。
“你覺得是什麼東西？”趙鬼笑問。
“不知道。”楊宗保不相信在這個世界，會有鬼能出現在人類的面前。
“你不認爲真的是鬼？”趙鬼故意用陰森森的語調說。
“你見過？”楊宗保在後面挑起了眉毛。
“你小子，嘴皮子就是利索。”
終於找到了白色的來源，原來是一株植物。
植物的周圍被籠罩在一片霧濛濛之間，因爲正好植物的頭頂一塊，完全沒有遮擋，一束月光傾瀉下來，給予了特殊的顏色，所以在遠處看起來如同沒有實質的鬼一樣。
“這是什麼？”楊宗保就想伸手去碰。
“住手。”趙鬼及時拉住了楊宗保的手。
“怎麼？”楊宗保揉着自己的手，趙鬼那一下子可不輕。
“別用髒手碰。自然界的東西長成這樣不容易。這是觀音坐蓮，珍貴的很，只是沒想到這裡有了。”趙鬼貪婪的看着。
“有這樣的觀音坐蓮嗎？”楊宗保表示懷疑。
“臭小子不要懷疑我的專業素養。”趙鬼一巴掌拍在了楊宗保的後腦勺上面：“即便是赤腳醫生，本草綱目我可是看完了的。”
“沒懷疑。”楊宗保覺得自己再被拍下去就傻了，所以趕緊和趙鬼拉開距離。
不過眼前的這株植物，確實討喜的很，青翠欲滴，搖弋生姿。
“你相不相信，如果我們現在把這株觀音坐蓮的根挖起來，肯定是人形的。”趙鬼有些挑釁的對楊宗保說。
“信啊。很多植物到最後，根就會長成爲人形，又不是沒見過。”楊宗保點點頭。
“走吧。”趙鬼站起了身，心情大好。
回到哨所和戰士們解釋了一下，都感到稀奇，表示也要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楊宗保就和趙鬼在戰士們戀戀不捨中繼續出發了。
接下來的山路更加的陡峭，有的時候需要手腳並用的攀登。
“你出來一趟，需要多久回去？”楊宗保問。
“差不多一個月吧。邊境線綿長，我們要走完啊，一個都不許拉下。”
楊宗保默默的跟在趙鬼身後，心裡想着也難爲他了。幾十年都這麼過的。
“上面派來的軍醫，怎麼一個沒保住？”楊宗保接着問。
“我們這裡，隨時會有傷亡，怕自身安全受到傷害唄。所以都找理由走了。所以趙胖子纔會那麼對待你，因爲戰士們對派下來的軍醫沒有好感的。你也別見怪。”
楊宗保這才知道爲什麼趙胖子會給自己下馬威。
趙鬼稍稍停頓了下，接着說：“你不也要走？”
“我會走，但是我會派人過來的。”楊宗保笑了笑。
“再派軍醫？別，那些都是待不住的。”趙鬼壓根不信楊宗保的話，本來他現在就是自身難保。
“……”楊宗保不予置評，因爲現在多說無益。
趙鬼見楊宗保失去了說話的興致，也慢慢閉上了嘴巴。
邊境線雖然長，但是鐵絲網可不會拉下。就在楊宗保他們和鐵絲網並行的時候，對面出現了一隊士兵。
對面的士兵見到楊宗保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舉起槍，瞄準，似乎隨時準備射擊。可能是因爲上次射殺事件的影響，兩邊的關係十分的緊張。
“別慌，我們往裡走。”趙鬼不動神色，加快了腳步，往森林深處走。
砰……
槍聲響過，楊宗保和趙鬼立刻就地滾了幾下找東西掩護。
“啊……”
沒想到對方叫了起來。原來對着楊宗保和趙鬼開槍的士兵，步槍的頭碰到了鐵絲網，然後就觸電了。那可是高壓電呢，幾乎一碰就能把人給擊穿了。所以楊宗保和趙鬼聞見肉香味一點都不意外。
“走吧，沒什麼好看的。”趙鬼見楊宗保似乎看呆了，沒有挪動腳步，所以提醒說。
“走吧。”楊宗保本想上前看看，看人有沒有的救，可是看到那個觸電的戰士似乎都快被烤焦了，這才放棄。
“你剛剛不會想去救人吧？”趙鬼問。
“嗯，有點。但是沒有辦法，人都被烤焦了。”楊宗保聳聳肩膀。
“他剛纔想要殺了你的。”趙鬼強調說。
“我知道。只要是病人我一視同仁。”楊宗保原則很明確。
“我真不瞭解你的思維。你可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殺人，現在卻不分好壞，不分國籍的對待病人，你……”趙鬼現在完全混亂了。
“兩者性質不一樣。”楊宗保想了想解釋說：“我開槍是因爲救人，因爲他們侵、犯了我天朝的國境線。可是剛纔他針對的只是我個人，兩者不一樣的。”
趙鬼壓根不知道兩者有何種不同。
等楊宗保再次回到營地的時候，已經一個月沒有洗過澡了，身上臭得可以和豬相比了。
“楊哥回來了！”
楊宗保這次回來發現了一個很大的不同之處，那就是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多了很多。戰士們很自覺的和他親熱起來。
一向冷漠的楊宗保有些受不了這種激情，所以趕緊的回到自己的寢室。
“怎樣？受不了了？”趙鬼很趣的看着狼狽不堪的楊宗保。一路上楊宗保表現的樣子太過於冷靜了，所以很不好玩。現在難得看到他吃癟，當然全身舒坦。
“還好。”楊宗保趕緊找了兩身衣服，準備去洗澡。
可是洗澡的時候，楊宗保再次感受到了萬衆矚目是什麼意思。本來就不寬敞的澡堂子，一瞬間變得擁擠起來。
“楊哥，我幫你洗衣服。”
楊宗保低頭一看，自己面前一堆肉收拾着自己剛剛換下來的衣服，一臉的討好。
“怎麼啦？”楊宗保見不慣土肥圓諂媚的樣子。
“沒事啊，就幫哥洗洗衣服唄。”土肥圓繼續保持着低姿態。
“那件事情解決了？”楊宗保問。
“哪件？”土肥圓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說哪件？”要不是現在楊宗保身上沒穿衣服，早就一腳踢了過去。如果現在岔開腿的話，肯定會溜小鳥的。
“哦，解決了，反正不了了之。李營長壓根沒提這茬。不提更好，咱就當沒這回事。”土肥圓看樣子是真心爲楊宗保着想了。
“哦。”楊宗保沒想到這次事情解決的這麼平淡，一點都不激情。但是立刻又馬上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可能是平時受、虐受慣了的原因，現在完全是自討苦吃。狠狠的徹底檢討了一下自己的思想，唾棄了一下自己。楊宗保加快了洗澡的動作。
楊宗保從洗澡堂出來的時候，就被一個人堵在了門口。
“喲……”沈紅邦滿臉紅光的對着楊宗保打招呼。
楊宗保心裡暗罵了句晦氣。沈紅邦雖然黑了點，但是可以看出來明顯的胖了一圈，看樣子這陣子他的伙食不錯。不知道山裡的飛禽走獸有多少進了那貨的肚子。
“你還沒走？”楊宗保忍耐住脾氣問。
“沒見到你，我怎麼捨得回去呢。”沈紅邦剔了剔牙。
“你長胖了，身材走樣了。”楊宗保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沈紅邦覺得晴天霹靂，摸了摸自己的腰，問身邊的海子：“海子，我真胖了？”
海子憋住了笑，確實這一個月沈紅邦厚實了不少。
“你還笑，在笑我就讓你回去。”沈紅邦作勢威脅。
“求之不得。”海子把臉歪向一邊。
“反了，反了，一個個都反了。”沈紅邦覺得來這裡之後身邊的人好像都變了。大家上下級之間的觀念少了很多，相處更像是朋友。比如自家哥哥的警衛員海子都敢開玩笑了。
楊宗保回到寢室之後，沒有馬上休息，而是把一路上的見聞全部記錄下來，包括趙鬼指出的草藥，功效什麼的。並且標出了每種草藥生長的準確位置。
當然這個工程比較大，所以需要慢慢來。
趙鬼在很滿意楊宗保求學態度的同時，也時不時的表示惋惜。
楊宗保還讓沈紅邦去申請醫藥物資下來。在天朝，辦事要迅速的話就必須越級，否則一個個程序走上去，黃花菜都涼了。所以與其找李營長還不如找沈紅邦來得快。
不過楊宗保現在想到沈紅邦的樣子，牙根還在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