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絲的聲音都被放大了。手術間裡面的兩個人現在做着見不得人的事,都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巴,就連呼吸都停止了一樣。
但是楊宗保確實把劉春緊緊的壓在身下,不停的動作。劉春全身肌肉緊繃,用全部的力氣抗拒着楊宗保,但是怎麼敵得過楊宗保的力氣。
李思思辦完事回來,好像覺得手術間裡有聲響,若有似無,聯想到一些有的沒的傳說,加快了腳步。
“放開我。”劉春等聽不見腳步聲的時候,才輕聲說,生怕剛剛過去的人一回頭,給撞見了。
楊宗保很輕鬆的被推開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以後要找我,就不要找別人了,我不想成爲面首之一。”
“你……”劉春翻身起來,無語了。
“我說真的。”楊宗保再次強調。
“那你呢?不找別的女人?”劉春自己都沒察覺到話裡不自覺的帶上了些希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楊宗保算是同齡人之中的佼佼者,自己潛意識裡選擇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說呢?”楊宗保不發表意見,只是盯着劉春,讓她自己想。
“你別想了,今天算是意外,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我希望咱們出了這間房,就只是同事。把今天的事忘得乾乾淨淨。”劉春笑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望。
“我先出去。”楊宗保沒有二話,首先從手術間的後門出去了。
等楊宗保出去之後,劉春不自覺的有些嗚咽。以她快40年的心裡素質還對這種事情動容當真是不可思議。但是話是自己說出去的,也不能收回來。雖然很想抓着楊宗保解釋說自己不是那種人,但是被楊宗保最後一句話傷到了,一咬牙也走出手術間,朝着和楊宗保相反地方向走了。
“你去哪裡了?”
當楊宗保走進休息室的時候,康樂還在和疑似一鍋煮爛的火鍋樣不明物體奮戰着。
“有點事。”楊宗保走過去和康樂一起奮戰。
“什麼味?”康樂抽吸着鼻子,嗅着空氣。
“男人味。”楊宗保淡定的爲自己剛纔荒唐的行爲的副作用找了個別人沒法反擊的辯解。
“哦,你洗洗去吧,味道太重了。”康樂嫌棄的說。
“沒時間了,急診闌尾。”李思思走進來遞了個急診單子:“病人已經接進來了。”
“誰的手術?”楊宗保結果單子問。
“熊少華,一個普外副主任。就知道在節假日安排手術,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勤快似的。”康樂扯過單子接着說:“他說st急診一般都是假的,擇期手術硬是被他安排在了節假日。大年初一啊,就這麼精彩,還讓不讓人活了?”康樂不滿的起身,拉着李思思走了。
楊宗保緊跟在後面。
真的很難看到一個外科的主任醫生這麼積極的做手術。病人沒進來他自己就先進來了。
看到楊宗保他們和熱情的打招呼:“你是新來的麻醉師吧?辛苦了,一個急診,你幫幫忙,等下結束了我請客。”
人家都這樣低聲下氣的說了,你能怎麼辦?楊宗保也只能客氣的說:“沒事,應該的。”本來就是應該的,拿着這份工資,就得做這樣的事。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東西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這點楊宗保就深有感觸。
第一臺闌尾炎很順利,40分鐘就做完了。就在楊宗保準備收攤的時候,熊少華打着哈哈說:“不要意思哈,還有一臺,大家辛苦點。”
“你……”康樂雖然有怨言,但是好在闌尾手術時間短,也就沒說什麼。楊宗保無所謂,反正都是上班時間,上班時間不做事,那什麼時候做事?
第二臺的病人很快就被接來了,同樣的順利。
但是就在康樂楊宗保他們打掃戰場的時候,熊少華再次用禮貌的聲音說:“等一下吧。”
“你不會還有吧?”康樂把器械往手術檯上一扔:“按照規定急診手術才能在大年初一進手術室的,你這樣做擇期手術不行的。”
“不要意思,幫個忙,還有個。”熊少華抱着咬定青松不放鬆的精神,繼續用禮貌的言語請求着。
“算了給他做吧。”楊宗保準備做個老好人。
“你倒是說得好,我們從早上到現在接了幾個客了?就算青樓小姐也有休息時間吧?難道我們那麼沒原則誰說兩句就得上牀啊?”
沒想到康樂威武的言語把楊宗保徹底雷得外焦裡嫩。現在的女人怎麼啦?說句話比楊宗保自己這個大男人還要豪邁的多。並不是說男人接受不了,只是男人更多是在男人之間用比這更下流的言語交流,但那是男人之間,不是這麼赤、裸裸的擺在檯面上。可是回過頭仔細想想,康樂形容的還真不錯。手術室的護士還真是和從事某些特殊行業人士他、媽的太有共同點了。一樣的是做着迎來送往的營生,一樣的在牀上完成工作。只不過護士更不如,因爲很少有回頭客。
“小康別這樣,配合一樣,就最後一臺?”熊少華不屈不撓的堅持着。
終於康樂做出了讓步:“就最後一臺。”
“謝謝,謝謝,等下做完我請客。”熊少華高興的直搓手。
“哼。”
可是悲劇繼續着,原本熊少華保證的最後一臺手術才真正成爲了開始。後面竟然來了4臺闌尾急診手術。因爲都是急診,康樂不好說什麼,板着一張臉。李思思看起來臉色慘白慘白的體力應該透支了。
楊宗保現在非常能夠理解劉春用抗抑鬱藥的動機,就連他自己都想來上幾顆。每個行業不都是那樣?醫生很累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天子腳下的那幾所醫院,有很多30來歲地中海的存在,但是醫生行業的特殊性註定了他們離麻醉劑非常的接近,於是很容易用點副作用小的東西。
到目前爲止楊宗保已經差不多48個小時沒睡過了,而且後面的24小時一刻都沒停過在做事。中途實在熬不住喝了4杯咖啡,現在腦袋是清醒的,身體的反應卻是跟不上。
楊宗保讀書的時候,年少輕狂,爲了某些原因用過麻醉劑之類的東西。那東西一用下去,整個人閃閃發光,無窮無盡的精力可以隨便揮霍,可以連續十幾天每天只睡1-2小時,還能保持旺盛的戰鬥力。但是副作用是藥效一過,那就只有虛脫,有的人爲了避免疲勞的感覺繼續用藥,現在想起來但凡有毒癮的人都是從這裡開始的。楊宗保當時也只是在臨界點的時候自我挽救了一把。
當最後一個病人被送出手術室之後,已經第二天早上7點了。
康樂癱在了休息室的沙發上面。李思思稍微好一些,只是側着身子坐,把腿收到了懷裡。
“娘啊,昨天咱們的夜生活太豐富了,那個熊死人,說是要請客,屁嘞。一用完咱們跑的比兔子還快。”康樂氣呼呼的說。
“好了,上班嘛,難免的。”李思思小聲說,但也沒什麼精神。
“不過也搞笑,你看咱從手術間1一直做到了8,很爽吧。哈哈。”康樂肆無忌憚的開着玩笑。
“你是女孩子。”李思思被這樣一開玩笑,恢復了點精神,也有了調笑的力氣。
“女的咋啦?你看到沒,剛纔咱做的那些個手術,真是各有千秋。”康樂突然坐起來靠近李思思說。
“你說什麼啊?”李思思臉突然紅了。
康樂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指着李思思嚷嚷道:“你想歪了,你思想不純潔了。”
“你……”
兩女人打鬧起來。
楊宗保覺得太扯了,沒精力陪小女生,就沒再坐在休息室,去值班室睡覺去了。
兩女等楊宗保走後,也沒有了鬧下去的興趣。
李思思抓住康樂的手,完全不同於以往溫順的態度:“你到底想幹嘛?”
康樂笑笑抽回了手:“好東西大家分享。”
“我先看上的。”李思思咬着嘴脣艱難的說。
“這個沒有先來後到之說吧。”康樂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我們也別互掐了,看他自己的選擇吧。但是遇到其他人,那就一直對外?”
“好……”
在值班室熟睡的楊宗保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了兩個女人的目標。
“起來了,又一臺。”康樂掀開楊宗保的被子。
“呃。”楊宗保剛剛睡着,一時搞不清楚狀況。
“不是熊少華的,是胡東的。乃乃的,快下班了,還這麼不省心。”康樂滿肚子怨言。
無奈,當楊宗保跟着康樂回到第九間手術間的時候,胡東正和手術檯上的一個小女孩調侃,見到楊宗保進去,很高興的說:“你值班啊,我昨晚就有預感。嘿嘿,和你搭臺最放心。”
楊宗保蒙着頭做事:“我暫時不想見到你,到目前爲止我已經見到了七條闌尾了。加上你這一條一共是八條。您老認爲我現在有多高興見到您呢?”
“呃,看起來你們昨晚過的很爽呢。”胡東沒心沒肺的笑着:“20分鐘結束戰鬥,正好下班。”胡東說完洗手上臺。
楊宗保無語了,說真的胡東還真是天生的樂觀主義者。
第八條闌尾就像預期的那樣擺在了楊宗保的面前,手術結束了。
“是吧,20分鐘完成,現在準確時間早上8點整。下班走人,要不要和我去喝杯?”胡東心情大好。
“沒必要了。我現在就想回去睡覺。”楊宗保也不是鐵人必要的休息還是需要有的。
“成吧,下次再約。”胡東踩着輕快的步子走了。
楊宗保洗了個澡,等待着接班醫生。昨天真是累啊,手術是一回事,額外的運動也是造成楊宗保現在體力不支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