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我這輩子真沒見到第二個像你這樣扮豬吃老虎的人。現在爲什麼不裝了？”周闖沒好氣的說：“真的別問我了，我什麼都不會說。”
“見過這個？”楊宗保遞過去了一張紙，之上有個圖案。
周闖想伸手，但是突然記起來，似乎不太方便，就用眼神瞥了瞥：“無可奉告。”
“這個圖案和你心臟電子上面的一模一樣。”彷彿並不在乎周闖認同一樣，自顧自的說着：“你不說我也會查出來的。但是你現在不能有太大的情緒，不能大喜大悲，不能有男女之間的生活……如果你能告訴我原因或許我能解決。”
“楊宗保你的思維也有這麼侷限的一天，難道只能想到這個地步嗎？”周闖小小的自嘲了一下：“沒有心跳的人是人嗎？”
“難說……”楊宗保搖搖頭：“你沒心跳但是有血壓，你的血管裡還有血液在流動，體溫雖然低點，但是也還算是在人類範圍內，加上你的細胞在正常的代謝，應該還是活人。”
“活人是活人，但是不算是正常人了吧。”
“嗯。算是活死人吧。”
“……”
因爲楊宗保絲毫不給對方面子，導致了冷場。
“你的血管很有彈性，管壁增厚，代替了原來心臟的作用，這讓我想起了某些東西。”
“想起了某些東西？”周闖不認爲楊宗保會和這件事情聯繫上。
“前段日子我在r國參與了一些研究……你的情況有些類似，只不過當時研究的對象是殭屍……”
周闖突然瞪大了眼睛，盯着楊宗保半天沒有言語，整個人緊緊的繃了起來，沒多久全身好像喪失了全部的力氣一樣，倒了回去。
楊宗保注意到周闖臉上比剛纔蒼白了一些：“別激動，說了你現在不能激動的。”
“你走吧，我什麼都不知道。”周闖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你被送來的時候，我在你的傷口處發現了壞死的組織。這種壞死的組織本來並不應該出現在你的身上。我讓胡東查了下，發現那些壞死組織很奇特……”
“楊宗保，你別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有能力自己去找吧。”周闖有些不耐煩。
“那我想問你，這個醫院安全嘛？”楊宗保問。
“……”周闖無法回答。
“今天我會給你辦轉院手續的。”楊宗保起身便走。
“楊宗保你的宗旨不是無差別救治嗎？只要進了你的醫院就會全力以赴，不會因爲患者的身份和處境而區別對待嗎？”周闖沒想到楊宗保會讓他轉院。
“周醫生，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您本來是省立醫院的意思啊，回到省立醫院應該能夠得到更好的照顧纔對。”楊宗保換了一副面孔對周闖說：“周闖你改變了不少，難道我就不會改變？”
聽到楊宗保這句話周闖很無助，陡然間，他發現對方真的不是當初那個到處受氣的小住院醫師了。在他改變的同時，楊宗保也改變了。
楊宗保注意到了周闖的表現，但是現在不是爛施同情的時候。剛纔試探之後，已經知道了周闖現在就是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在對方不能給他帶來利益只能帶來危險的時候當然是越快送出去越好。
要把周闖轉院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周逸的耳朵裡，在醫院門口他終於抓到了楊宗保，氣急敗壞的說：“師父，你瘋了？周闖還在重症監護病房，他的手還沒移植回去……”
“我知道。”楊宗保讓周逸接下來的話全部吞回了肚子。
“你知道？那爲什麼還讓周闖轉院？”周逸全部的問題都只化爲了一個問題：“即便是他沒有滿足你的問題，但是還是我們的病人不是嗎？我們現在有能力有條件治療他，爲什麼還要讓他轉院呢？”
“周闖留在這裡會很危險的。”楊宗保裝着十分無奈說道。對待周逸不能說明原因的。因爲周逸被楊宗保他教得太好了。十分符合楊宗保以前自己的道德標準，有救無類。可是說是一個正常世界需要的好醫生。他不能接受楊宗保送走周闖的理由，而周闖也不會親自承認什麼東西，所以楊宗保決定利用這個誤會安撫周逸。
果然，在聽到楊宗保的理由後，周逸安靜了下來：“和他的心臟有關？”
“嗯。我感覺這件事情和我有些關係。你知道在我周圍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所以你哥……還是轉走的比較好……”
楊宗保的高明之處就是不把話說清楚，讓人聽得一知半解，剩下的全部靠別人自己猜測。
果然，周逸在聽到楊宗保的解釋之後，不但沒有繼續反對，反而立刻說：“我馬上安排周闖轉院。”
“嗯。”楊宗保使了個小心眼，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謝謝你，師父。”在周逸的理解裡，楊宗保一定是爲了周闖着想纔會由此安排。加上之前楊宗保是有一段逃亡的日子。年輕人的想象力是很豐富的，所以幾乎是一瞬間，周逸就接受了楊宗保的理由。
“我就在門口等着。等周闖轉院後再走。”楊宗保對周逸說。
“我知道了。”周逸差點感動得流眼淚。自己師父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竟然要看着周闖安全轉院。
“應該的……他是你哥嘛！”楊宗保把周逸的表情全部看在眼裡。
……
很快周闖就被推出了醫院大門。也如同楊宗保所預計的那樣，周闖什麼話都沒對周逸說。
“好好保重，省立醫院的醫生技術也是很高明的。”楊宗保對已經被推上救護車的周闖說。
周闖口鼻之上蒙着氧氣罩，發出不了聲音。但是楊宗保可以從他的眼神裡看到憤怒和失望……
救護車帶着獨有的警示的聲音走了。
“希望沒事。”周逸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徵求楊宗保的意見。
“沒事的。”楊宗保心裡可不這麼想。禍水東引嗎？讓他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背黑鍋？怎麼可能？人爲什麼都這樣，以爲別人幫他們都是應該的。這也太可笑了。本來以爲周闖會聰明一點，沒想到還是離不開人的劣根性。當真以爲楊宗保現在有能力保護他？可笑。
“師父是回學校嗎？”周逸見保國把車開來了，問。
“嗯，學校還有很多事。”楊宗保說話的時候，就上了保國的車。
……
“老太太讓回家吃飯。”保國對剛上車的楊宗保說。
楊宗保沒搭話一直看着後視鏡裡的周逸，好半天直到看不見了才說：“今天有事不回去了。”
“是。”保國只是傳話：“還有件事。”
“什麼？”楊宗保有些心不在焉，他心裡正想着別的事。如果不是今天白天見到了那個紅髮學生手上的紋身，楊宗保不知道自己是否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周闖。如果那個紅髮男生沒出現，爲了迫使周闖開口，或許他會做出些傳統意義上的壞事——拿周逸或者周闖的父母開刀。但是老天卻不讓他走那一步，讓個小紅毛出現了。
“有點傳聞。”
“說。”楊宗保知道從保國嘴裡能說出口的就不是傳聞那麼簡單了。
“有精誠醫院的學生在外面打黑工。”
“哦？”楊宗保這到好奇了，自己學院有那樣的人才？
“我說的黑工是黑活的意思。”保國知道楊宗保理解錯了，所以強調了一下。
“帶我去。”楊宗保臉上一變，車內的氣氛頓時壓抑起來。
保國雖然知道楊宗保不是針對他，但是也免不了感覺不舒服。
車子很快就到了一個小區前面。
小區外面有兩個人在晃來晃去。
保國把車子停在了一邊，立刻有人上前打招呼：“哥，剛剛有人進去了。”說完看了看楊宗保，瑟縮了一下，在保國的警示之下走了。
“寶哥，現在怎麼辦？”保國回頭徵求楊宗保的意見。
“黑到什麼程度？”楊宗保覺得腦袋疼，什麼事情都得操心。
“器官！”
“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
保國沒出聲，但是他知道楊宗保現在十分生氣。
兩人一直在車上等着。
楊宗保不提，保國也只能陪着等着。
等待快天亮的時候，小區門口終於有人影了。
爲首的進去楊宗保視線的竟然是那個圖書館見過的紅髮小子。
原來都是有聯繫的。楊宗保鬆了口氣。
保國不知道爲什麼楊宗保的心情突然好轉了。但是心情好總歸是遇到了好事，所以很快保國就放棄了繼續糾結。
“走了，回學校。”楊宗保心情大好。
“是。”保國對楊宗保現在是百分之百服從。
一晚上沒睡覺，回到公寓，梅溫馨早就做好了早餐。招呼着保國先吃，楊宗保進浴室洗了個澡。
梅溫馨並不多言，對保國沒有多餘的問題。
“等下還得去上班，溫馨你先去上課吧，別遲到了。”楊宗保吩咐說。
“好的。”梅溫馨知道楊宗保是故意支開她，沒有覺得不舒服，她順從的走了，給兩個男人留下了空間。
“那個紅毛叫什麼？”楊宗保喝了一口粥，問。
“陳志超，我們這大五的學生。平時作風不太好，但是對學習沒什麼影響，所以就沒管。”保國知道楊宗保問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