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艾比連說了三個好字。很顯然他對愛麗的表白感到很憤怒:“楊醫生你怎麼說?”
“我……”楊宗保一臉的茫然,好像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哼,你就得意吧,沒幾天好活了!”艾比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自以爲別人聽不到。
“艾比注意你的言辭!”愛麗的態度突然之間強硬了不少。
楊宗保注意到在此之前,愛麗一直是在艾比的壓制之下的,可是爲什麼現在變得這麼強勢?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艾比最後還是憤怒的走了。
“嚇到了?”愛麗回過頭問楊宗保。
“有點,你好像很不一樣了!”楊宗保照實說。
“這個你別管了,你只要知道我要救你出去!”愛麗語速很快:“我暫時還能壓制住這裡的情況,但是時間一長就難說了!所以你要配合我!”
楊宗保略微想了一下這個時候如果按照西方思維的話應該說些什麼。
而恰好是楊宗保的沉默讓愛麗認爲他在抵抗。
“對不起,我早就應該知道你這樣的人肯定習慣知道真相的!”愛麗嘆了一口氣,坐在了楊宗保的牀邊:“我來這裡是爲了負責你在被冷凍之前的有關事宜!”
“哦?”楊宗保以爲愛麗只是個小角色,沒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愛麗原來是深藏不漏。
“但是我突然覺得你這樣的人應該活下去!”愛麗翹着腿,完全不似以前那麼唯唯諾諾的樣子,整個人瞬間綻放出了自信的色彩。
“我有什麼特殊的?”楊宗保苦笑。
“你是我的救贖!”愛麗突然說了一句難懂的話:“你等我的消息吧!”
“……”楊宗保沒說話,他還需要觀察。愛麗轉變得太過突然了,所以不能夠完全相信。
接下來的兩天,抽血變得頻繁起來,楊宗保時刻處於眩暈的狀態。胸口沒有再被打開過,但是楊宗保也知道如果不處理的話傷口根本張不好。艾比他們爲了方便,用金屬絲連骨帶肉的一起綁在了一起,這樣組織是很難癒合的。所以楊宗保向愛麗提出了要求。
“你只需要繃帶?”愛麗很遲疑,她以爲楊宗保會讓他找醫生給他傷口縫合,沒想到僅僅只要繃帶。
“嗯,因爲沒時間了啊!”楊宗保善解人意的說。
“你怎麼知道沒時間?”愛麗問。
“因爲你有些緊張!”楊宗保笑笑。
“嗯,我是有點緊張。我們今晚走!”愛麗眼睛很亮。
“從哪裡走?”楊宗保問。
愛麗仰起了頭。
果然如此,楊宗保明白了。
基地裡的世界如果不看鐘表完全分辨不出來白晝或者黑夜。愛麗在通知了楊宗保之後就消失了。而楊宗保則從枕頭底下摸出了幾支針劑——杜冷丁。
這些杜冷丁是楊宗保在愛麗送來之後留下來的。雖然這種藥劑不是很稀有,但是每天給楊宗保配備的數量有限,用這樣的方式來控制他的行動。可是楊宗保也是狠角色,硬是忍着疼,強行留下了幾支,用於逃跑。
楊宗保把幾支杜冷丁抽進試管之後,裝在了身上。
“準備好了嗎?”愛麗進來了。
“差不多了!”楊宗保伸手。
愛麗把膠布放在了楊宗保的手上,撇撇嘴說:“你要膠布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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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宗保沒做聲,只是默默的用膠布把腳踝手腕和腰上的位置分別綁了幾圈。
愛麗瞬間明白了楊宗保的目的。病號服的袖口和腳踝的地方很寬鬆,用膠布纏起來之後會讓行動方便的說。
“外面的監控我已經關了,開始吧!”愛麗說完把椅子搬上了牀,站在上面,頂掉了空調通風口的螺絲,雙手一撐自己就爬了上去。動作像是演練了很多次一樣的
楊宗保見愛麗上去之後,也站在了椅子上,準備自己攀上去,可是就在此時,愛麗從上面伸出了手,一下子就把楊宗保拉了上去。
“力氣很大啊!”楊宗保往身下看了看,發現椅子還在牀上:“不要緊嗎?”
“沒事!”愛麗不以爲意,示意楊宗保跟着自己。
“不怕被發現後追來嗎?”楊宗保問。
“這個基地原來是廢舊的污水處理廠改建的。所以他們如果不把房子全部拆了基本上不會找到我們的!”愛麗說話的時候爬着轉了幾個彎:“加上這些年數次改建,所以掌握最原始建築圖紙的人寥寥無幾。”
“你爲什麼知道?”楊宗保抓住了愛麗話裡的漏洞。
“我負責籌建了冷氮保存人體的實驗室!”愛麗回答說:“這裡保存着很多世人以爲已經死去的人!而你本來也在冷凍的計劃之內!”
“額,那你一直以來的表現都是爲了騙我?”楊宗保欣賞着眼前愛麗的結實的臀部藉以分散身體上的痛處。
“也不算。初時是爲了監視你!可是後來發現你不該受到這麼不公平的待遇!”愛麗回答的又急又快。
“我沒想到自己這麼重要!”楊宗保自嘲。
前面的愛麗突然停了下來,楊宗保撞了上去。
“我和霍嘉絲很熟!你是她唯一承認的男性!”
楊宗保心裡瞭然,原來又是託了老熟人的福。
身處通氣管道之中,直不起身,只能四肢並用往前爬。
在短暫的對話之後兩人保持了沉默。
很快楊宗保就發現愛麗保持着很怪異的前進方向。
“你!”
“我知道你要問爲什麼我會知道方向?”愛麗打斷楊宗保的話:“因爲那裡有攝像頭,我們得避開!”
“你只是負責籌備建造,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楊宗保不是傻子,愛麗肯定有隱情。
“從這裡下!”
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條向下的通道。
“我先,你跟着!”愛麗說完,就跳了下去。
楊宗保一直都在聽西面的動靜。聽到愛麗似乎落地了,楊宗保也準備跳下去。
四邊黏黏糊糊的,楊宗保強忍住噁心的感覺,經過了漫長的時間終於落地了。
眼前一片漆黑,但是楊宗保很強烈的感覺到身邊有人。
沒有出聲,除了急促的呼吸聲。
似乎感覺到對方想要說話,楊宗保趕緊伸手捂住了對方的嘴巴。
伴隨着嘈雜聲,楊宗保他們的頭頂幾次出現了燈光。
靜靜的伏在黑暗之中,楊宗保感覺到手底下的掌心都溼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上的嘈雜終於過去了。
楊宗保這才鬆開了愛麗的嘴巴。
微弱的燈光在兩人之間亮起,愛麗打起了小手電。
楊宗保這才發現兩人的姿勢很曖昧,幾乎是腿壓着腿。
愛麗沒有任何尷尬的意思,直接把腳抽了回去,對楊宗保打了個手勢,就往前爬去。
楊宗保鬆了一口氣。他很怕愛麗鬧變扭。或許香蕉人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從這裡開始我們要進入污水處理系統了,基本上安全了!”
聽愛麗的語氣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可是楊宗保卻不奢望安全:“我們的出口在哪裡?”
“通往外面的河裡!”愛麗不願意多說。
疑問在楊宗保的心裡越來越大了。當個單純的醫生多好,用不着這麼風裡來雨裡去,腦袋提在褲腰上。
終於在爬行了半個小時之後,楊宗保得以伸直腿。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了通道里,兩邊的牆上都是各種圓形的排污通道,排污通道還在不停的流出一些難聞的液體。一想到剛纔自己就是從其中的一個裡面爬出的,楊宗保就不忍心往那方面想。
“現在估計上面已經找我們找瘋了。不過既然我們能到這裡,他們很快就會反應過來,追到這裡。等他們想通了,那麼出口的地方也很快就被控制起來。我們一出去無疑就是自投羅網。所以我們得速度得快一些。”愛麗在前面摸索。
楊宗保更在後面,發現愛麗的狀態不對:“你受傷了?”
“嗯,肋骨斷了!”愛麗答應得很大方。
“我還有繃帶暫時包紮一下吧!”楊宗保拉住了愛麗。
愛麗想想楊宗保說的沒錯,也就很大方的脫下了衣服。她的第十肋骨的斷端已經穿破皮膚,露了出來,十分恐怖,虧得愛麗忍了這麼久。
“忍着點!”楊宗保話音沒落,雙手同時用力。
愛麗痛哼一聲,咬牙忍住。
楊宗保看了看愛麗極力忍耐的樣子,沒有一絲猶豫,快速的把繃帶綁在了她的身上……
一番動作之後兩人都是滿頭大汗。
“能走了嗎?”楊宗保問。
“我也想,剛纔還好,你這麼一搞,完全疼得不行了!”愛麗搖頭。
楊宗保隨手從口袋裡取出了針筒,給愛麗紮了一針:“可以了?”
“可以了!”愛麗光從感覺就知道剛纔楊宗保給她扎的就是鎮痛藥物:“謝謝你!”
“不用謝,只要不你賣了我就行了!”
聽到楊宗保的話,愛麗稍稍有些不自覺。她的這一點猶豫沒能逃過楊宗保的眼睛,內心的懷疑越來越大了。
不時有奇怪的聲音傳到楊宗保他們的耳朵裡。
“他們越來越近了!我們得改變路線了!”愛麗說着帶着楊宗保重新進入了只能爬行的通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