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的解釋很客觀。
雖然說他的權勢很大,但更多的卻也瞭解到了京城的水有多深,正如魏忠賢說的那樣,他之所以能這般跋扈,更多的就是善於借勢,而隱藏在暗處的勢力,因爲大勢的緣故,在平常根本就不顯露出來。
而一旦大勢不在魏忠賢這裡,那問題就會層出不窮的出現。
能留在京城的主,有幾位是簡單的?
單單那份家族傳承,或許他們在官位上沒有進展,但是對人心的操控,對勢力的延展,都有着很強的體現。
後世便總結了大明衰亡的原因,遼東建奴兵勢固然強盛,但是憑藉那百萬餘衆的核心部衆,尚不足以完成鯨吞大明的壯舉。
真正讓大明衰亡的原因,就是因爲其內部錯綜複雜的勢力,內耗,自私自利,貪婪,這種種因素夾雜在一起,才使得遼東建奴成爲壓倒大明,這支龐大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明朝並不存在所謂的家國大義。
所有奮鬥在一線的志士,那都是接受儒家思想洗禮,自幼在心中形成的忠誠觀念,才願意爲大明拋頭顱灑熱血。
權勳之中,有這類人的很少很少。
政客之中,這類人根本就不存在!
可理由歸理由,客觀事實歸客觀事實,但是這並不代表着,這一切都沒有辦法去解決。
如果說活人都讓尿給憋死了,那這人活着還不如死了。
聽着魏忠賢的話,趙宗武雙眸微眯的看着他,接着便講道:“好!既然魏廠公說,這京中勢力錯綜複雜!還說本公不懂這些!
那本公倒是要看看,在這京中究竟有怎樣的人這般牛掰!
此次魏廠公回去,差人把錦衣衛指揮使的官印送來!本公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當着本公辦差!
皇上的死不能就這樣草率了事,本公不管這背後黑手是誰,只要讓本公揪出來,他們都要死!!!”
在遼東征戰這麼多年,趙宗武何時受得了這窩囊氣?
既然魏忠賢不能開展,既然魏忠賢找不到蛛絲馬跡,那趙宗武就決定自己來幹,他內心深處的聲音告訴他,這幕後黑手一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接下來這幕後黑手,一定還會行動的。
聽完趙宗武的回答,魏忠賢這心情很煩躁,掌握權勢這些年,還沒人敢這樣對他說話,即便他心中知道趙宗武是怎樣的人,但是本能的還是很不高興。
可是不高興又能怎樣呢?
他能幹掉趙宗武嗎?
恐趙宗武在這個時候死掉的話,那在關外的數十萬大軍,就會急吼吼的從山海關殺來!
一想到這一點,魏忠賢心中的怒火也就消了,接着便道:“好!既然定國公願意出山,那咱家肯定要鼎力支持!
這錦衣衛指揮使的名號咱家給你,並且還是用皇爺的遺命來定,咱家只需要定國公能早些緝拿幕後黑手,估計接下來,大臣就會爲誰來繼承大統而爭吵。”
因爲天啓皇帝走的突然,生前也未曾立下太子,這也就使得朝中大臣必然會爭論,更重要的是近期京城亂事不絕,已經有人開始找西李、鄭貴妃他們了,朝中已經有了不同的繼位趨勢。
聽完魏忠賢講的這些,趙宗武笑道:“魏廠公,現在你我不是敵人,本公直說的好,你現在不用在本公身上多下功夫,本公還沒有心思與你爭奪權勢。
因此魏廠公最好儘早把錦衣衛指揮使的官印送來,本公就安心追查幕後黑手,但是如果說魏廠公非要在本公這浪費時間,那本公不介意把魏廠公拉下來!”
嚯。
趙宗武這話聽着讓人憤慨不已。
魏忠賢從沒想到,趙宗武會把話說的那麼開,把牌攤到這一地步,同時他也能感受到趙宗武不是說着玩的。
近些年因爲二人的權勢都在增長,這也使得他們從最初的合作關係,慢慢就演變成了提防關係,更多的是魏忠賢對趙宗武很忌憚,畢竟閹黨勢力能夠演變到今天這一步,趙宗武在這中間出力不少。
趙宗武的能力,讓魏忠賢感到十分忌憚。
聽完趙宗武的直白威脅,魏忠賢那臉色是變了又變,可是最後他什麼都沒說,甚至連一句話都沒留便走了……
在魏忠賢他們走以後,陳奇瑜便過來道:“國公爺,那魏忠賢臉色不對啊!是不是要搞掉他?”
作爲參謀本署的署長,陳奇瑜知曉的秘密有很多,當然趙宗武想登基稱帝的念頭是不會講出來的,現在的局勢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至少在接下來的十年以內都不能提及,什麼時候大明真的失去了民心,也就是提這些的時候。
趙宗武揮了揮手笑道:“玉鉉,做事不能這般絕對,雖然說這魏忠賢很跋扈,但是現階段本公還能用得上他。
畢竟現在需要用魏忠賢,來吸引京城各方勢力的注意力,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查清楚,此次謀害皇上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剛纔本公已經從魏忠賢那裡,要來了錦衣衛指揮使的官印,接下來我們就要用堂堂正正的身份去調查。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五天!五天本公就要查明真相!不然要是讓本公最不願意的人獲得他們的所需,那就對不起皇上的栽培!!!”
聽完自家國公爺的講述,陳奇瑜點了點頭道:“還是國公爺考慮縝密,現在的確不是除掉魏忠賢的時候。
但對趙宗武來說這根本就不算什麼,既然說是幕後黑手,那就玩一些新鮮的手段,先探一探風口還是能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