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徒不敢欺身上前,唯有身負內傷的寧熊忠心可嘉,硬生生撞開了攔在身前的鄭伯如,一把拽住了寧安柱的一條右腿,猛力一拖,結果僅僅移動對方分毫,自己便如同觸電一般,體內真氣狂泄而出,右手緊緊地連在寧安柱的腿上,一樣渾身癱軟地倒在了地上,身上痙攣一般地抖動不停……
“是魔門的【玄陰吸魔功】——”
有自以爲見多識廣的徒衆駭然大喝道。
【玄陰吸魔功】!!?
這名字一出現,立即引起了一片混亂。
寧泰武館衆徒被嚇得倉皇后退,彷彿眼前的葉清玄便是一隻洪荒猛獸一般,連帶着謝子安等人也是一陣陣的頭皮發麻,不知道這小書童到底練得是什麼功法。
真TMD倒黴,什麼都不知道,就亂說什麼……【玄陰吸魔功】哪有我【北冥神功】神奇,那門功法吸人十成功力,自己只得三成,同時被施法之人,全身經脈枯萎,再不能修煉內力,實在是世上惡毒功法之一。
【北冥神功】畢竟是道家功法,利己但不傷人,對方頂多是有些脫力,經脈、身體並無永久姓損傷,休息一段時間便可恢復如初,與【玄陰吸魔功】實有上下之別,正邪之分。
葉清玄容不得別人如此詆譭,而且這種事情傳了出去,對自己名聲有毀不說,還會引起正道人士的攻擊。
葉清玄將二人功力吸得乾淨,一甩手,二人癱倒在一旁,滿目駭然地看着葉清玄,身上卻是動彈不得。很顯然,對方也以爲是中了魔門的【玄陰吸魔功】呢。
“哈哈哈……”葉清玄一陣開懷大笑,言道:“姓寧的二位,你們中了我的‘十香軟筋散’,體內真氣被消蝕一空,這次只是給爾等一個教訓,回去只要靜心調養,重新修持內功,功力便可恢復……不過下次若是再與我等挑釁,哼——讓你功力全失,永不能恢復……”
寧安柱和寧熊大吃一驚,仔細探查一下,發現自身經脈果然沒有受損,體內只是真氣虧耗一空,本身境界並沒有下滑,只要回去淬鍊內力,數曰光景便可從獲失去的內力,心中一顆石頭不由得落了地。
這小子果然用的不是【玄陰吸魔功】,體內經脈沒有受損便是證明。
“多謝少俠手下留情——”寧安柱艱難說道:“我等經脈無礙,這的確不是魔門的【玄陰吸魔功】……”
寧安柱此話一說,加上寧熊在旁點頭,衆人終於知道差點誤會了葉清玄,化恐懼爲敬畏,因爲那所謂的“十香軟筋散”聽起來一樣讓人覺得神秘異常。
葉清玄暗歎了一聲,心中忖道:看來回去有機會還要煉製幾份“十香軟筋散”出來了。
衆人一臉呆滯地看着場中葉清玄,只見他彎腰一吸氣,厲聲暴喝道:“還有誰?——”
大堂內驀然肅靜,衆人看着葉清玄的眼神無不帶着駭然之色。
葉清玄倏然而立,儘管灰衣土布,依然難掩其卓越風搔,其神情氣度,比之當曰“三十六天絕”之一的魏無疚,狂毆香木合查亦不遑多讓,有着一種藐視天下的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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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玄就像一隻趾高氣昂的大白鵝,仰首挺胸的走在了最前面。
謝子安、林定奕等六人遠遠地戳在後邊,交頭接耳、嘀嘀咕咕……
“你們家這小書童到底什麼來歷啊?”
“我也不太清楚,五天前才進的我們家,我們家老管家的老鄉……”
“那怎麼武功這麼高啊……”
“噓——”謝子安神秘兮兮地說道:“告訴你們,這小子在老家有奇遇……有高人指點——”
“哇哦……”衆人恍然大悟。
謝子安趕忙一招手,六個人又湊到一起,連忽悠帶蒙地說道:“我們家那功夫……都知道吧?【雲夢三正心法】,雲夢書院的高級貨,橙級內功……人家連眼皮都不夾一下,看不上……”
“哇哦……”衆人大嘆。
“要我猜,這小子的心法最起碼是這個……”謝子安一伸右手食指,指尖朝上,大拇指扣在第二個骨節上,引得衆人又是一陣驚歎:“紫級中品,我的媽呀——”
“噓——”謝子安又是一陣焦急的打眼色,“別一驚一乍的,這也是我猜的,你沒看見我現在跟狗似的跟在他後邊麼?跟你們說,那小子武功多了去了,還記得殺那個蠻貨的劍法麼?我看最起碼是這個……”這次伸了一下中指。
“嗯,我猜也是這個。”林定奕也朝着衆人伸了一下中指。
“壞了,那次我暈過去了,沒看見啊……”柳文敬抱怨地說道。
於是,所有人都朝着柳文敬伸出了中指……
王元梓鬱悶嘆道:“這人的命運真是奇怪,我們家最高的武學也纔是門橙級武學,我祖父還跟個守財奴似地死抱着不往外傳,說什麼只有家主方可習練……將心比心之下,也太TMD讓人鬱悶了……”
王元梓是荊北王家的嫡系子弟,家傳的【碧血金刀十二式】威震荊州武林,但最厲害的三招刀法,的確是被王家家主視爲珍寶,除了家主,根本就不外傳。如今就只有現任家主王公晉和其長子王定楚會這三招刀法。
“就算肯傳又能如何,家中子弟衆人,怎麼也輪不到傳給你我。”端寧之抱怨道。
“你我差不多皆是如此啊……”鄭伯如慨嘆道。
“大家都是紈絝,即便身爲嫡親,也難以學到家中最厲害的功法……”謝子安在那裡煽風點火,引得衆人一陣哀嘆,見火候差不多了,笑嘻嘻地說道:“其實大家老把心思放在家中,其實你我皆知,這大族中內部的爭鬥恐怕要比這江湖也要兇險萬分,因爲只要失敗一次,就是機會全無……”
“那你有什麼辦法?”林定奕有些奇怪的問道。
“笨啊……”謝子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搖頭不已,接着用下巴一指前頭走路的葉清玄,“那個哥們涉世不深,沒什麼朋友,但卻是身負一個大寶藏,你我與之結交,保證有享用不盡的好處……”
衆人倏然一震,擡眼向前方的葉清玄看去……
對啊……
這小子爲人還不錯,爲了給兄弟們出頭,下手不留情。今天這陣仗,要不是他,怎麼可能讓寧安柱那老小子低頭,不但賠禮道歉,還簽字畫押賠付十萬兩銀子當藥費,至於之前拉走的那一車名貴藥材,更是連問都不敢問,這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解氣……
“你有什麼計劃麼?”林定奕雙目中神采奕奕,終於覺得這個不靠譜的謝二想出點正經事了。
“過來,過來……”謝二爺劃拉着小手,再次把幾個紈絝攏到身前,神情萬分凝重地說道:“我跟你們說啊,看你們是兄弟才說的……”
“你快說吧你……”
“我說……你們可別說出去啊……”
“你TMD有完沒完……”
“行,行,我說……”廢話連篇的謝子安差點被着急的衆人給掐死,慌忙說道:“要我說啊,就一樣……”
“什麼?”
“拜——師——學——藝——”
“我艹你大爺的……”
林定奕五人上去就把謝子安給摟倒了,按住了手腳,照屁股一股踹。
想不到費了半天勁,謝子安這二貨就給了這麼個主意,這TMD的用你想啊……
“那你們有啥招?”謝子安揉着屁股問道。
“結拜——”
“放屁,你當了他大哥,佔了人家便宜,人家不但捧着你,還給教你武學,幫你打架……想得真美,人家傻啊?”
“把妹妹嫁給他……當他大舅子……”
“族中的不算,就說親生的,你有幾個好妹妹啊?”
“就那一個親妹子……哎?你不知道嗎?”
“哦——哼哼,你說那胳膊比你粗,打小長鬍子那個啊?比你都漢子,當打手合適,當媳婦你要啊?”
“拿銀子砸死他……”端寧之惡狠狠地說道。
五個紈絝一起轉頭,雙手一伸,往下一指,集體“鄙視你——”
“人家大高手會差錢?你腦袋讓屁給嘣了吧?”
“就是,就這身手,弄個百八十萬兩的,不跟玩似地……”
“那他怎麼會到謝家當書童?”端寧之萬分不服氣,嘴硬的反問。
謝子安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拍着端寧之的肩膀,另一手遙遙一捧遠處葉清玄的屁股,讚歎道:“兄弟,那是高手,高手懂不?那行爲都是不可揣摩,不可預知的,只有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你方纔發覺——我艹,原來是這麼回事——了不了?”
“瞭解,瞭解……”
“那我們怎麼辦?”
……
衆人沉默。
“真費勁,我去問問……”謝子安越衆而出,慨然赴死。
衆人一把沒攔住,謝子安就衝了出去,朝前邊的葉清玄大聲喊道:“小勝,你那些武學外傳不外傳啊?”
天啊,完了——
衆紈絝捂臉不忍於視。
這麼多人惦記着人家的武學,無異於背後算計人家的家產,遭人厭惡都是輕的,弄不好就會被人敵視和防備。謝子安這二貨就沒個心眼麼?
“怎麼?你們想學我的武功?”葉清玄回頭笑問。
“有這個想法……”
“哦——”葉清玄默然尋思,衆紈絝心情倏然提緊,幾個呼吸的時間,恍如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葉清玄終於展顏一笑,說道:“我還不知道我缺什麼,黃級以下武學,你們可以拿銀子買,黃級以上的武學,我再想想……”
我去——
這武學真能用銀子買啊……
衆紈絝一起呆立,感覺自己的腦袋全都被屁給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