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一現,撲天蓋地的暗器籠罩過來。
“叮叮叮叮”長劍揮動,寒光閃爍,一道道火星迸射開來,何玉姝卓立屋前,揮劍護在身前,面露冷笑,盯着先頭的大漢。
那大漢被她銳利目光一盯,如芒刺在背,大覺不自在,往後一縮,退入人羣中,大聲道:“加把勁兒,釘死她!”
暗器更疾,密密麻麻,他們這一次來,爲了對付程靈素,阻止她下毒,帶的暗器充足得很。
大漢揚聲叫道:“姓程的,咱們宰了那姓姜的小子,你們藥王莊,只有你一個啦!”
茅屋熊熊燃燒起來,火光映天,照得周圍亮如白晝。
何玉姝左手拋出紙包,擲到了他們上空,幾枚暗器飛起,射中紙包,頓時一蓬白霧爆開,蔓延開來。
“咳咳,有毒,快閃!”有人大叫,忙不迭的散開,躲避瀰漫開來的白霧,頓時亂成一團。
何玉姝腳尖一點,輕飄飄飛起,暗器寥寥,她根本不揮劍,僅憑凌波微步,足以避開。
轉眼之間,她衝入人羣中,劍光一劃,傳出一聲“呃”的悶響,隨即是砰的一響,一人落馬。
轉眼之間,她劍光幾次,已有幾人落馬,白霧沉下來,茅屋熊熊燃燒,照亮周圍。
念頭的大漢一看四周,僅是寥寥四騎,其餘人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唯有馬兒站在一旁,輕嘶不已。
何玉姝待要再殺,猶豫一下,轉身一縱,衝入屋中,正好程靈素往外衝,兩人碰到一起,她左腳尖點中右腳尖,身形一折,攬起程靈素,衝出茅屋。
剛一出屋,一道刀光宛如閃電,直斬而下。
何玉姝揮劍一格,“叮”一響,火星閃現,她身形斜墜,落在門旁,頭頂正是熊熊火光,濃煙嗆人。
她修煉的龜蛇伏氣訣,氣脈最是悠長,可長時間的屏息,毫不費力,而程靈素則捂着一塊兒溼布,神情自如。
火光映照下,何玉姝黛眉間籠罩煞氣,嬌聲叱道:“我本不想殺盡你們,你們卻不識趣,受死罷!”
說罷,她身形一晃,似是出現兩個她,衝向領頭的大漢,劍光一閃,宛如雷轟電掣,瞬間至大漢眼前,不容他閃避,劍已刺中喉嚨。
她扭身技劍,身形再閃,出現在另一個大漢跟前,劍光閃動,劍尖已在他喉嚨處。
“風緊,扯乎!”一個大漢慘叫一聲,一拽繮繩,拉馬便走,拼命的揮動馬鞭,催馬疾馳。
何玉姝身形閃動,如一抹輕煙,馬剛跑出十丈,何玉姝已站在他前面等着,不等大漢調轉馬頭,劍光一閃,刺中其喉嚨,扭身便走,看也不看他。
劍光璀璨,閃過五次,五人伏誅,她回到程靈素跟前。
程靈素正怔怔望着大火,明亮的眼中閃着波光,一片迷離神色。
“程姐姐,都怨我!”何玉姝輕輕嘆息,自責不已。
她自袖中掏出一方雪白手帕,輕輕抹過長劍,血跡抹去,恢復光亮,慢慢歸入鞘中。
雪帕沾了一片血紅,她輕輕一擲,輕飄飄飛入熊熊大火中,被火一燎,瞬間燒成灰燼。
何玉姝忙問:“程姐姐,裡面有沒有貴重東西?”
程靈素看着熊熊火光,搖搖頭,眼神迷離。
兩人在茅屋前站了一會兒,直等大會燒完,方纔回過神來,何玉姝心中自責,掌門派自己過來,便是保護程姑娘的,這一次,自己因爲心慈手軟,一開始沒下辣手,導致這般後果。
若是程姑娘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沒臉回去見掌門了!
她想到此,咬了咬牙,眉宇間煞氣流轉,哼道:“程姐姐,那些中毒的,也殺了罷!”
程靈素搖頭,轉身過來,嘆了口氣:“算了,饒了他們罷!”
她一一走過去,看他們模樣,發覺已經死了幾個人,不由皺眉看了看何玉姝。
何玉姝哼道:“悔不該不聽掌門教誨,對敵之際,手下留情,便是自己找死!”
程靈素不以爲然,冷哼道:“你們掌門殺人如宰雞,算不得什麼好人!”
何玉姝睜大眼睛,急道:“掌門怎麼不算好人?!……掌門可是最好不過!”
“他根本不把人命當回事!”程靈素搖頭,哼道:“先師人稱毒手藥王,殺得的人也沒他多!”
何玉姝點頭:“嗯,掌門確實殺了很多人,當初在鐵刀門,一下子便殺了近百人!”
“這麼多?!”程靈素淡淡眉毛蹙起來,沉下臉。
“掌門也不想殺人的。”何玉姝搖頭,無奈道:“可他們要殺掌門,總不能眼睜睜任由他們殺罷?!”
“他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那麼多人要殺他?!”程靈素冷笑道。
何玉姝嫣然一笑,抿着嘴:“掌門只帶了兩位長老去赴宴,親自出手,殺了鐵刀門門主。”
程靈素撇撇嘴,她根本沒聽說過鐵刀門,想必是什麼小門小派,名不見經傳。
“這鐵刀門可厲害得很!”見她的表情,何玉姝便知她猜想,道:“咱們紫陽劍派,本是淮南第一派,可前任掌門卻死在鐵刀門門主手上,鐵刀門高手衆多,幾乎要滅了咱們紫陽劍派!”
程靈素認真聽着,點點頭:“然後呢?”
“然後,掌門就來啦,做了咱們的掌門,在接任掌門那一曰,去了淮南城,直接登門殺了鐵刀門門主!”何玉姝興奮的道。
程靈素淡淡道:“他武功不差,對他而言,這並不是什麼難事罷。”
何玉姝秀臉放光,道:“那時候,鐵刀門主正在祝壽,宴請衆武林人物,掌門殺了他後,鐵刀門的弟子們紅了眼,一同上來殺他們。”
程靈素淡淡道:“他們豈能饒了他?”
何玉姝興奮道:“結果,掌門大開殺戒,一口氣殺了近百人,衝出了鐵刀門總壇。”
程靈素默然不語,隱隱想象出當時的情形。
二人直接離開了這裡,回到白馬寺,想找一家客棧住下,正是那家再來客棧。
何玉姝熟門熟路,敲開了門,找了一間小院。
兩人坐在一起喝茶,程靈素問:“何妹妹,你劍法極快,紫陽劍派的人都有如此功夫麼?”
何玉姝搖頭:“不是呀,我學的是掌門的獨門武功,不是咱們紫陽劍派的功夫。”
“怪不得……”程靈素恍然,點點頭。
若是紫陽劍派的人都有如此武功,那可怕得很,如此快的劍法,怕是胡大哥擋不住。
程靈素笑了笑,稱讚道:“何妹妹你資質甚好,武功比你們掌門差不多少了。”
何玉姝忙不迭的搖頭:“哪裡呀,我的武功,比起掌門來,就像三歲小孩一樣!”
程靈素笑了笑,不以爲然:“他武功雖高,哪有你說的這麼強?!”
何玉姝睜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半晌過後,抿嘴輕笑:“程姑娘,你可看走眼了啦!……掌門的武功,真真是深不可測,神乎其神!”
程靈素只是笑了笑,不反駁,臉上卻不以爲然。
何玉姝見狀,甚是着急,卻又說不清,只能嘆道:“曰後程姐姐就曉得啦……”
“何妹妹,你下手有些狠了。”程靈素嘆道。
何玉姝明眸再次睜大,道:“我這麼心軟,還算是狠?!”
她道:“若是掌門在此,一開始就殺得乾乾淨淨啦,哪有這麼多麻煩,你的房子怎麼會被燒着?”
程靈素默然,雖想反駁,卻反駁不了,若是一開始便殺了他們,確實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
只是畢竟姓命攸關,怎能隨意殺了?!
蕭月生隻身返回紫陽派。
已是傍晚時分,他剛進山谷,便看到練武場上弟子們正熱火朝天的練功,場上多了許多的陌生面孔。
“掌門回來啦!”有人眼尖,看到了蕭月生。
練武場上,近有二百餘人,齊刷刷望過來,見到蕭月生,頓時紛紛跪倒在地:“參見掌門!”
蕭月生擺擺手:“都起來罷。”
他聲音平和,似是隨意而爲,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耳中,如在他們耳邊說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