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沉吟片刻,搖頭道:“灌頂大法,是將他自己的功力灌注到你們身上,嘖嘖,你對你們這些可夠寶貝的!”
春娘輕輕點頭,臉露緋紅,似是羞澀。
李秋水搖頭感嘆:“灌頂大法可是損己利人,這樣的好事你們也碰到了,可真是……”
春娘輕嘆一口氣:“公子是覺得咱們個個嬌弱,沒有自保之力,只能這般犧牲自己。”
“嗯,那倒也是,他的仇家個個不是吃素的,你們沒點兒本事,他確實不放心。”李秋水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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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着話,春娘與李秋水的臉色同時一變,對視一眼,知道對方也發覺到了異樣。
李秋水輕笑一聲:“真有毛賊找上門了!”
她輕輕站起來,諸女也都發覺了異樣,她們內力皆得蕭月生灌頂,皆有一甲子內力,放諸武林中,皆是絕頂高手。
只是她們所得內力不如方雪晴精純,稍差一些,每兩處穴道的內力釋放出來,便可灌頂一人。
對於如今的蕭月生而言,內力無窮無盡,達至先天之境,天地之橋貫通,損失的內力很快會補足。
無量劍的諸人,他沒有施展灌頂大法,讓他們自己修煉,是怕阻礙了他們更進一步的潛力。
但對於春娘她們而言,並無此虞,只是防身之用,並不用她們打天下,護門派,身份不同,自然區別對待,不必受那麼多的苦。
“李前輩,會是誰?”春娘輕聲問。
李秋水搖搖頭:“大夥兒藏起來罷,我出去看看,誰這麼不開眼,竟敢來這裡放肆!”
“李前輩,咱們一起罷!”春娘忙道,揮揮手:“姐妹們,去拿劍來,準備動手!”
“是——!”衆女嬌聲應道,個個抿嘴輕笑,絲毫沒有大敵來臨的緊張,反而興奮,躍躍欲試。
“你們……”李秋水苦笑不得,忙道:“你們可是金貴得很,不能出手的,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公子爺還不把我吃了?!”
春娘抿嘴輕笑:“李前輩,放心罷,咱們有護身劍法,足以自保的!”
“不成不成!”李秋水只是搖頭,正色道:“你們沒殺過人,即使武功高明,也容易出事!”
“公子跟曾咱們切磋過,不要緊的!”春娘看了看她,見她臉色肅然,遲疑一下,道:“這樣罷,李前輩,咱們先不出手,在一旁觀戰,經歷一番再說,如何?”
“嗯,也好。”李秋水見她們躍躍欲試,根本擋不住,只好無奈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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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女子飄飄而去,腳下輕盈,宛如一片羽毛,一點兒聲音不發出,飄忽消失,轉眼功夫又再出現,手上合持長劍。
她們劍鞘顏色各異,劍柄纏着的絲絛也各不相同,有的是一個個結,有的是編成的花,還有的自然飄拂。
這些劍佩在身邊,相得益彰,說不出的和諧與美。
夏娘身材高挑,臉上一直掛着迷人的微笑,將劍一拋,春娘抄手接過來,繫到腰間,笑道:“李前輩,咱們出去罷!”
“好,走罷!”李秋水點頭,邁步出了大廳。
他們站在樓前,倚着欄杆望向湖面,一艘大船正無聲無息而來,沒有破浪之聲,像是無人駕馭,隨着夜風輕輕飄過來,看上去就像一隻怪獸慢悠悠潛過來。
見到李秋水她們站在樓外,燈光映照,她們的神情清晰可見,個個都帶着戲謔的微笑。
大船忽然變快,撥浪聲響起,船頭破開湖水,宛如鐵犁翻地,浪外朝兩邊翻去,轉眼功夫靠近了太湖居。
大船上倏的飛出二十幾道身影,他們沒有直接飛向諸女,而是飛向了旁邊的迴廊上。
他們身法奇快,穩穩當當落到迴廊上,月光之下,個個身穿黑衣,戴着黑色面巾,唯有雙眼炯炯,宛如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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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水諸女抱臂而立,笑盈盈看着他們緊張的動作,似乎在看舞臺上的小丑一樣,帶着戲謔的笑意。
“深更半夜的,你們來太湖居做甚?”李秋水淡淡問道。
她雖曾是西夏王妃,但對於西夏一品堂卻並不熟悉,見他們個個身法高明,目光精芒四射,知道不是庸手,是有備而來。
“蕭觀瀾何在?!”一聲沉喝響起,宛如一道悶雷在天空中滾滾而動,懾人心魄。
“你們找蕭觀瀾?!”李秋水懶洋洋的問,宛如早晨起來伸個懶腰,漫不經心的。
“不錯!”沉喝聲響起,聽其聲音甚是蒼老,似乎五六十歲,身材中等,不胖不瘦,只是雙眼炯炯,帶着精明幹練神采。
李秋水懶洋洋的道:“他呀,正閉關呢,不會出來見你們,……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他也聽不到的!”
“他好大架子,狗膽包天!”老者怒喝一聲,猛的一揮手:“上,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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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身後二十幾人飛身而起,掠過迴廊上的欄杆,朝李秋水她們幾個飛去,長劍在空中揮出,在月光下閃着寒芒,幽冷逼人。
李秋水輕哼一聲,左掌輕拍,動作隨意而從容,不像是動手打人,只是隨便比劃一下罷了。
“砰”一聲悶響,一個人飛在空中,忽然一頓,身子猛的後退,比飛來的速度更快幾分,直接飛出了迴廊範圍,落到湖水裡。
“啪”他落到水裡,直接沉下去,像是一塊兒石頭,沉入湖底,再不見浮上來。
春娘她們吐了一下舌頭,覺得李秋水下手忒狠了。
李秋水卻不管,右掌再次一拍,朝向另一個黑衣人,一掌拍出之後,左掌再次一拍,左掌拍過,右掌又拍。
如此反覆,雙掌輪流,轉眼之間,十餘掌已經拍了出去。
但除了每一個人中招,其餘十個人都推掌出去,硬撐過李秋水的內力,有的受了內傷,卻也能穩穩落地。
李秋水搖搖頭,她沒用全力,只是七八分內力,但這些人都能捱得過,果然個個都是高手。
這麼多的高手一塊兒涌過來,是想殺觀瀾的罷,不過,僅憑這些人想殺觀瀾,委實癡人說夢。
她隱隱覺得,這些人應該還有絕招,只是一直沒使出來,應該是用來對付蕭月生的。
見她掌力虛空拍出,二十幾個黑衣人紛紛一折,回到了原本位置,不再強攻。
先前開口的老者抱拳,沉聲道:“芳駕武功深厚,不知何方神聖,一定要管這件大事?!”
李秋水咯咯輕笑一聲,聲音柔美:“我是什麼人?!……我是這裡的客人,你們想進來,先要通過我這一關的!”
老者眉頭緊皺着,緩緩哼道:“在下想奉勸芳駕一句,還是不要沾惹這件事爲妙!”
“我偏偏管定了,又如何是好呢——?!”李秋水輕笑一聲,懶洋洋的掃他一眼,聲音糯軟膩人,令人心中酥麻。
“芳駕敬酒不吃吃罰酒,怨不得老夫了!”黑衣老者冷笑一聲,朝前面揮了揮手:“動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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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輕輕點頭,緊盯着李秋水幾人,彷彿蒼鷹攫兔時的俯視,目光森森嚇人,一瞬不瞬。
他們腳下緩緩移動,這一次沒有施展輕功飛掠,而是一步一個腳印,緩緩靠近李秋水她們。
迴廊本就不遠,僅是百餘步的功夫,他們已經到了跟前,個個手持兵器,雙眼炯炯。
他們眼睛放光,慢慢圍上來,像是一羣狼圍上來,衆女身子微顫,明眸放光,渾身上下透出興奮之意。
十年磨一劍,今曰試鋒芒,她們練了這麼久的武功,又得公子灌頂,內力深厚,今曰正好顯一顯威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