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風語依舊如上一次一樣,並沒有待多久,交換了需要的東西便離開了。幾人推算了一下末世到大演的時間,初步確定時差大概是兩個月。花風語已經先後兩次從這裡運走了不少的糧食,蔬菜,水果,水果罐頭肉類等。末世那邊也是冬天,這些東西應該夠她跟程峰毅的基地撐到來年春天了。所以,商量過後,花風語跟舒錦約定好了來年五月份再過來。
正常來說五月大演應該會有一次冬麥的收成,所以五月再過來的話,中間這一段時間舒錦也比較容易收購到足夠數量的糧食。倒是春天裡打獵的人會少很多,因爲人們此時通常都是放任野獸配種繁衍,不會過多狩獵,所以在商定交易的東西時,肉類比例縮小很多。
不管怎樣,舒錦跟江端玉總算是跟花風語完成了交易,然後看着她消失在雅間裡後,兩人相攜着回了護國公府。
掌燈時分,護國公府已經是一片安寧了。兩人剛回了紅裳院,就聽下人稟報說江蒼勁派人來尋了江端玉他們兩回了。
“是有什麼事情嗎?”舒錦一聽下人的話,問江端玉道。
江端玉搖頭,想了下道:
“去看看吧。”
既然江蒼勁派人來找,想必也是有事情,那索性過去一下。“一起去?”
舒錦點頭:
“好吧。”
於是,兩人就換了身衣服,一齊去了江蒼勁的院落。
護國公府自從少了謝婉茹,當真是安靜了不少,時間都已經進入了農曆十二月了,府裡竟然還是沒有什麼過年的氣氛。
江蒼勁跟江端玉因爲謝婉茹一事起了些隔閡,所以在謝婉茹被判刑發配之後,也沒有提過諸如讓舒錦掌理護國公府內務的事,而是讓管家全權處理。舒錦正樂得輕鬆,她對於打理這些東西還真沒興趣。管家熟知江蒼勁的性子,這個時候他正心中不高興。若是趕在這個時候拿過年的事情詢問他,捱罵是一定的,所以管家雖然暗中準備着,但卻沒敢在府里弄出什麼動靜來。
江蒼勁最不快的其實是江端玉籌謀這等事情的時候竟然沒有知會他一聲。把他完全矇在鼓裡。於是從那以後,原本每隔個幾日就會跟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談心的江蒼勁,不管是在外還是在府裡碰見了,江端玉對他請安問好他也是冷淡的答應一聲便不再多話。
江端玉跟舒錦兩人一邊心裡猜測着江蒼勁突然找兩人來的理由,一邊在掛着風燈的迴廊間穿梭着。很快到了江蒼勁的院外。
“大少爺,少夫人!”守門的下人看到兩人過來,連忙招呼了一聲。
“父親睡下了嗎?”江端玉問。
“還沒呢!”下人答道,“老爺說了,少爺要是來了就直接帶您去見他,大少爺,少夫人請隨我來吧。”
說着,那下人提起個燈籠當先引路去了。
舒錦跟江端玉對望一眼,擡步跟上。
下人引着兩人直接去了江蒼勁的書房,敲了房門道:
“老爺。大少爺跟少夫人過來了。”
屋內聞聲傳出個低沉的聲音:
“進來吧。”
那下人輕輕推開房門,掀了簾子讓兩人進入後,在兩人身後輕手輕腳的又關好了房門。
“父親。”江端玉跟舒錦給江蒼勁見禮。
“恩,來了?”江蒼勁正看書,聞言擡頭道。
“是,我方纔回來聽下人說您派人尋了我們兩回,就連忙過來了。沒打擾您休息吧?”
江蒼勁聞言,搖了搖頭。
轉而放下了手裡的書,走到了一旁的架子上,端下來個長盒。
“叫你們來。是叫你們來取這個。”
兩人聞言都看向那長盒,檀木雕龍,形狀古樸,看着像是裝畫卷一類的。
還沒等兩人發問。江蒼勁徑自接着道:
“這是今年皇上賜下的福字。有你跟郡主兩人的,給你們拿回去吧。”
每一年的十二月,皇帝接見完了各地回京述職的臣子完畢,就會寫上一些福字賜下給妃子和羣臣。同上一世一樣,在大演過年時都圖個好兆頭,而“福”字的含義一是長壽。二是富有,三是康寧,四是具有美德,五是老有善終,所以這個字也很得皇家喜歡。
不過,不同於上一世的家家過年都可以張貼福字,在這裡,只有得了皇上賜“福”的人才有資格張貼。
平頭百姓要是在大門上貼個福字,若是不被發現還好,被人知道了,就是重罪。
舒錦剛知道時還慶幸,幸好自己這兩年的過年一直都沒想起貼福字什麼的,不然還真要倒黴了。
不過,皇帝賜下這個福字來,還有另一重意思。那就是要接了福字的人陪宴。
除夕當日會舉行國宴,除了皇帝以及皇帝的妃子女兒們,還會有六桌臣子做陪客。這宴席雖名爲國宴,卻也不是每一名官員都有資格參加的,這福字,就相當於是參加國宴的“資格證”了。
也就是說,祁焱這是要舒錦跟江端玉都出席國宴陪他吃年夜飯了。
這在舒錦看來是麻煩,但是在各個臣子來說,那可是了不得的殊榮。也許就是因此,雖然江蒼勁對於兩人的出現算不得熱情,但是遞過裝着福字的長盒時,舒錦還是看到江蒼勁嚴重隱含的驕傲。
畢竟,這個兒子再怎樣還是挺出息的。
比起那個養在自己身邊十多年的庶子,這個流落在外二十年的長子真的是出色太多。難道,真的是因爲母親不同的緣故?
江蒼勁看着江端玉,驕傲滿意過後,也禁不住想起那個都十多歲了,還只會跑到自己面前哭喊嚎叫的小兒子。謝婉茹被流放,謝羌被處死後,江端武彷彿一下子失了庇護的小獸,先是嚎叫着叫江蒼勁救人,接着罵江端玉栽贓陷害,最後見無力迴天,就把屋中所有的東西都砸了然後絕食抗議。
爲了這事,江蒼勁也是被弄得焦頭爛額。不過,他就算是不滿意江端玉的先斬後奏,也知道在江端武這事情怪不得江端玉。畢竟,爲自己討公道沒什麼錯,只不過是這個兒子對於自己的不信任讓他很是憤怒心寒又無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