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停頓了三次,三人上前之後,杯子傳到了舒錦這一邊。再有兩人,杯子就能到舒錦這一桌。舒錦沒有繼續盯着杯子的位置,而是看向了左絲絲。果然,正對上左絲絲看向她的眼神。
左絲絲的眼中有傲然,有得意,就在舒錦看到她時,左絲絲幾不可見的一笑,擡手在鼓上急拍了幾,然後舒錦就聽到“咯”的一聲,同時聽到祁月喊:
“止!”
舒錦側頭,就見那隻酒杯正被人放倒自己的案几上。不管祁月設計這樣的遊戲是不是隻爲了讓舒錦出醜,反正左絲絲想讓她出醜是一定的。
“咦,這一次是香唐郡主!”祁月驚訝道,“那請郡主上前來抽籤吧!”
舒錦一笑,起身上前。
對於這個香唐郡主,衆人還多是聽過她出了名的廚藝,一見她也被叫上前抽籤,都興致勃勃的觀看。不知道,這香唐郡主會不會被題目難住啊?還是,能大飽眼福,欣賞郡主旁的才藝?
衆人旁觀中,舒錦上前,祁月就笑着用手一比籤筒,示意她抽取,看着似乎是公事公辦的樣子。舒錦也笑看了一眼祁月,然後隨意的抽出一根籤來,看都沒看就遞給了她。
“呃?”祁月接過籤看了一眼,倒是好像驚訝了,卻不像先前幾次那樣直接就把簽上的題目念出來。
她這一做遲疑狀,可就十分顯眼了。此刻,她們二人可算是在衆目睽睽之的,一舉一動都被好多人看着,祁月這。更讓人們好奇了起來,無不豎起耳朵瞪大眼睛等着看事情的發展。
“香唐郡主,可要換一個題目?”祁月握着籤,狀似體貼的小聲的對舒錦說。雖然是小聲,但是那遲疑的樣子,讓人很難猜不到她要做什麼。
舒錦都想給她鼓掌了。十幾歲的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機手段跟演技。她也真是佩服了。想當初。上一世的自己,十幾歲的時候還是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呢!
舒錦雖然看似沒有看簽上的題目,但是以她的精神力。那還用盯着瞅?其實只要是想,她把籤筒裡的題目都挑個遍都行。只不過沒那個必要而已,自己難道還怕她們那自以爲是的爲難?
祁月這換題目的提議,看似爲她着想。其實不過就是怕她換題,先截她的後路而已。
人都見她抽完了題目。且祁月也看了題目,這個時候再要去換一個題目,那不就是自打嘴巴的事情嗎?在祁月等人看來,這題目是一定能難住她吧?
舒錦看着祁月。先是笑了,突然肅容朗聲道:
“旁人都不許換題目,爲什麼到了我這裡。就要我換一個?大公主這是小瞧我嗎?”
你喜歡演戲,可不代表旁人都要配合。
祁月是用着狀似體貼的態度。“小聲”詢問的。而舒錦的回答,雖然不嘹亮,但足夠周圍的人聽的清清楚楚。不單說了,舒錦還說的理直氣壯。
祁月一點也沒想到舒錦會這樣反應,當就有些尷尬,舒錦卻還沒說完。
“不過是演奏一樣樂器而已,怎地?大公主的意思是,我連一種樂器都不會?”
這一句直接就把祁月說的面紅耳赤。舒錦的話真是太直白了,絲毫沒有給她留餘地的直白。
一時間,邊人免不了開始了交頭接耳。連祁焱跟祁豐谷都看向了祁月,眼中有些不滿。
祁月一見,心暗恨,臉上卻還是撐着笑,衝舒錦道:
“哪會呢,郡主多心了。”
“我倒沒有多心,倒是大公主太多心了吧?”
舒錦看着祁月道,祁月無法,朗聲念出簽上的題目,然後道,“那就請郡主,奏一樣樂器吧。”
說完,祁月的面色已經恢復如常,好像剛剛被撅了面子的不是她一樣。
“上一次皇宮夜宴時,香唐郡主的廚藝就震驚衆人,就是不知這一次要奏哪種樂器啊?”
說着,她笑着,似乎是無意的給祁媛使了個眼色。祁媛看到,卻低頭,抿了抿嘴,不肯開口。祁月一見,眼中閃過厲色,賤,人!竟然敢不聽她的話!祁月狠狠的瞪了祁媛一眼,卻在收回眼神時,正對上雍王眯着的雙眼。
祁月當心裡就咯噔。她腦中瞬間就是一片空白。剛剛,自己的動作,似乎是被,被雍王看到了……
“不如,郡主來這邊選一樣趁手的?”左絲絲的聲音這時響起。
她此刻正在皇宮的樂隊邊上,她說着就站在那裡招呼着舒錦。
這話也是帶着擠兌舒錦的意思,若是真擅長什麼樂器的人,怎麼可能臨時從皇宮的樂師這裡選樂器呢。
不過,左絲絲這話說完,四里竟然沒人順她的意思鄙視舒錦,反倒是都從祁月跟左絲絲先後的表現裡,嗅出點味道來。再結合祁月突然冒出個新鮮花樣,又帶着左絲絲去準備的事兒,這想讓人不多想都難。
最讓人們費解的是,大公主,跟左家千金這樣針對香唐郡主是爲什麼?再看上首,果然,雍王爺臉色已經黑了。
不提旁人如何,舒錦卻乾脆沒理左絲絲,道了聲少陪去取樂器,就假意去準備了。
舒錦來圍獵,當然不會事先料到今日的情況所以帶個什麼樂器來,不過,所謂的沒帶着,也不過就是沒拿到空間之外而已,假意回個帳篷,再出來時,舒錦手中就拎着一個長長的木盒子。
到了宴席處,衆人都好奇的看着她手中的盒子,等到舒錦把盒子打開,人們恍然。
“這是奚琴啊。”
“恩,今日宴會之後,就要啓程回長都了,用奚琴奏上一曲別離之曲,倒也應景。”
“恩,是啊是啊。”
奚琴這種樂器因爲音色悠揚中又有些哀婉,所以多是送別的曲子才用得到這個。衆人一看,多數人都自以爲很清楚舒錦會奏個什麼樣的曲子了。
衆人議論之時,舒錦已經在椅子上坐定,正輕拉弓弦寧動琴軸調整音色,不論最後演奏出來效果如何,反正架勢已經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