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燕驚寒好看的鳳眸寒星點點,一張俊顏更是帶着徹骨的寒意!
此時已是夏季,但朝陽卻感到內室裡寒氣逼人,不由地縮了縮腦袋。
在朝陽的記憶裡,自家爺自從和王妃成婚之後已經很少讓他們感到冷了,他們四人甚至經常聽到爺的笑聲。
而此時自家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寒意比以往每一次更甚,朝陽知道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爺此時正處於極怒之中,百里瓊花若是左臂上有劍傷的話,朝陽毫不懷疑自家爺一定會一掌劈了百里瓊花。
在朝陽看來,給慕容笑塵傳消息的女人一定就是百里瓊花,只有她有知道王妃受傷的機會和告訴慕容笑塵的動機,爺根本就不需要驗證,一掌劈了她就是了。
但朝陽也知道,自家爺以前雖然對女人無情,但對他的師傅還是有很深厚的情義,又因爲百里瓊花是師傅的愛女,自家爺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劈了百里瓊花,因爲那樣會讓爺感到愧對自己的師傅。
“師兄,你爲何要讓我露出手臂,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咳咳……”百里瓊花淚流滿面,聲嘶力竭之後,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了起來。
“小姐!”海棠驚呼了一聲,趕忙來到*邊,爲百里瓊花拍了拍後背。
“王爺,小姐一直患有哮喘,今日突然加重,小姐沒用晚膳就躺在*上休息,您不能再刺激小姐了。”
“走開!”燕驚寒冷冷地掃了海棠一眼,眸光銳利如冰棱!
她一直患有哮喘,他是知道的,但偏偏趕在今日嚴重了,這也未免太巧了!
海棠張了張嘴,沒敢再出聲,慢慢地退到了一旁。
“咳咳……師兄,你如此對我,咳咳……你有沒有顧及爹爹是你的師傅,有沒有顧及一點師徒之情!咳咳……”
隨着百里瓊花不停地咳嗽,一張蒼白的小臉上被脹出了紅色,身體更是坐立不穩,只能軟軟地靠在*頭上。
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看着百里瓊花此時的模樣,朝陽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這百里瓊花把戲演成這樣,這戲也演得太逼真了吧?
而皓月心中卻沒有一絲疑惑,在他看來,百里瓊花就是那名女子!
“我若不是顧及和師傅的師徒之情,你以爲我會留你在我的府中嗎?你以爲我會讓你明目張膽地向翎兒挑釁嗎?你以爲我今晚還會跟你說這麼多話?”若不是看在師傅的情分上,他根本就不需要證明什麼,直接一掌就劈了她!
百里瓊花突然苦笑了一聲,“師兄,你什麼意思?咳咳……你想殺了我?”
“好啊,你不是想看我的左臂嗎?咳咳……你看呀,咳咳……”百里瓊花說着,似乎使出了全身力氣,右手使勁往左手的衣袖上一扯,“嘶的”一聲後,衣袖瞬間脫落下來,頓時露出了白希如玉的手臂。
朝陽睜大了眼睛,百里瓊花的左臂上根本沒有一點瑕疵,如同玉藕一般,更不要說什麼劍傷之類的東西了。
朝陽難以置信,仔仔細細地瞅了又瞅,確實沒有看出一點傷痕,這才把目光投向了自家爺。
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他們弄錯了?百里瓊花根本就不是那個女人?
朝陽有些暈了,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燕驚寒含着冰棱的眸光深遂無垠,他從不懷疑自己的判斷,百里瓊花左臂上雖然沒有劍傷,並不代表着她就可以把自己摘得乾淨,她只是暫時逃過了一劫而已!
皓月向來都知道眼見不一定爲實,百里瓊花的手臂上雖然看不出傷痕,但並不代表着她就沒有受傷,更不能代表着她就不是那個女人!看來,他們以前還是太小瞧她了。
“師兄,你看清楚了嗎?如今我的閨譽已毀,我已經無顏再活下去了,你就殺了我吧。”百里瓊花說着閉上了眼睛,伸出了脖子,一副一心尋死的架勢。
“這麼想死?”燕驚寒眯了眯眼睛,好聽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那你可以選擇自我了斷!”
對於翎兒之外的女人,燕驚寒的心冷得如萬年的寒冰,他對她不會有一絲憐惜之情,他可以眼睜睜地看着她去死!
燕驚寒當然知道百里瓊花是不會死的,一個有着如此手段的女人會自尋短見?沒人會相信!
“師兄……”百里瓊花猛地睜開了眼睛,淚如雨下,“師兄,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如此對我?”
“你自己心裡清楚!”
燕驚寒說着眸光更是一沉,又道:“從現在開始,你就在玉蘭遠裡好好‘養病’,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院門一步!海棠亦是如此,你們每日的膳食,我會讓人給你們送過來,師妹,記住我說的話,不要再妄圖挑戰我的底線!”
說完,燕驚寒不再理會百里瓊花,一甩衣袖快速出了內室,朝陽皓月快速跟上。
百里瓊花淚眼朦朧,呆若木雞,看着燕驚寒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出聲。
“小姐……”海棠輕喚了一聲,快速上前扶住百里瓊花的手臂。
百里瓊花秀眉頓時微皺了一下,輕輕撥開海棠的手,淡淡地開口,“你回房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百里瓊花說着慢慢地躺在了*上。
看着自家小姐慢慢轉過身去,海棠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勸說的話嚥了下去,應了一聲,熄了蠟燭,快速出了房間。
見海棠離開了,百里瓊花這才從枕頭下面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快速坐了起來,再從小瓷瓶裡倒出點藥水抹在左臂上,抹好之後,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一道兩寸長的血口慢慢顯露了出來。
看着自己左臂上的劍傷,百里瓊花恨不能把楚楚給千刀萬剮!
她不但傷了她,還讓慕容笑塵發現了她的蹤跡,更可恨的是,她讓她師兄對她產生了懷疑!
百里瓊花當然知道她師兄之所以沒有殺她,那是因爲他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他怕以後不好對她爹爹交代。
她師兄若是找到證據,百里瓊花毫不懷疑,他一定不會念及師徒之情,一刀殺了她!
百里瓊花知道她今晚雖然躲過了一劫,但她師兄不會再給她靠近他和藍翎的機會,她若想達成心願,必須從長計議。
……
朝陽皓月跟着燕驚寒快速回了書房,一進門,朝陽便迫不及待地問道:“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百里瓊花的左臂上怎麼會沒有劍傷?我們的人可看得真真的,當時楚姑娘的劍刺到她的時候,她還下意識地捂了一下傷口。難道那個女人並不是百里瓊花?”
燕驚寒沒有出聲,而是快速來到案桌後面坐了下來。
“沒有劍傷,並不代表着沒有受傷,眼見不一定爲實,爺,我認爲那名女子一定就是百里瓊花。”皓月始終相信自己的判斷,在他看來,百里瓊花一定用了什麼方法遮掩住了傷口。
百里瓊花可不傻,知道自己暴露了,卻不走,依然留在王府裡,她肯定就有讓人發現不了跡象的本事,她這種本事,自家爺恐怕都不知道。
這一點,皓月倒是猜對了,燕驚寒雖然依然肯定百里瓊花就是那個女人,但他卻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掩蓋住了傷口,使得他們並沒有在她的左臂上發現一點端倪。
“捉賊捉髒,這一次讓她矇混了過去,並不代表着下一次她還能這麼幸運!”
燕驚寒心中也有些氣惱,本以爲十拿九穩可以抓百里瓊花一個現形,即使不殺了她,他也能讓她再也不能做怪,沒曾想,他竟然沒有抓到她顯而易見的把柄,實在可惱!
“爺,那我們以後怎麼辦?”朝陽出聲問道。
“立即傳消息回閣裡,讓魅影四人立刻趕過來,讓他們監視她和海棠的一舉一動,我不相信她還能逃得出他們的眼睛!除非她懸崖勒馬,否則的話,她肯定還會有所動作,到時候我新賬舊賬跟她一起算!”
燕驚寒在八年前就創建了自己暗中的組織——影閣,影閣專門替他收集情報打探消息順便解決一些朝廷中的隱患,而魅影四人是影閣的四大長老,武藝高絕,燕驚寒不相信在魅影四人的眼皮子底下,百里瓊花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是!”皓月應了一聲,快速出了書房。
隨後,燕驚寒又對朝陽吩咐了幾句,便讓朝陽回去了,自己也回了松竹院。
燕驚寒輕輕推開房門,進去後,又輕輕合上。
聽着藍翎均勻的呼吸聲,燕驚寒鬆了一口氣,看來他的翎兒並沒有被他吵醒。
燕驚寒輕輕挑開珠簾,進了內室,再輕輕放下,剛轉過身,就聽見藍翎笑着道:“夫君,我已經醒了,你不需要這麼小心。”
一聽,燕驚寒一陣暗惱,趕忙道:“什麼時候醒的?是我吵到你了?”說着,燕驚寒快步來到*邊。
燕驚寒覺得他已經很輕了,但還是把他的翎兒吵醒了。
“你沒吵到我,只是我迷迷糊糊中伸手摟你,但沒有摟到,便醒了。”藍翎說着突然輕嘆了一聲,“夫君,看來你已經把我寵壞了,我一刻也離不開你了,怎麼辦?”
燕驚寒低笑了兩聲,快速脫了外衣鞋子躺到*上,把藍翎輕輕摟在了懷裡。
“翎兒,我就是要把你寵壞,我就是要讓你一刻也離不開我,這樣我的翎兒纔不會哪天突然嫌棄我,不要我了。”燕驚寒說的跟真的似的,哪有半點之前冷酷無情的模樣?在他的翎兒面前,他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妻奴!
藍翎“咯咯”笑了兩聲,緊接着悶哼了一聲。
燕驚寒趕忙道:“翎兒,在你傷好之前,都不準笑!”
“剛剛明明是你逗我笑的,你還說我?”藍翎頓時撅起了嘴巴,瞪着燕驚寒。
“好,好,都是爲夫的錯,爲夫保證在你傷好之前一定不再逗你笑了。”
聞言,藍翎又不禁抿嘴笑了笑,這纔開口問道:“夫君,你剛剛去幹什麼了?”
“翎兒,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傷養好,其他的事情有你夫君我,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嗎?”燕驚寒說着在藍翎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夫君,我除了睡就是吃,會變成一隻豬的。”藍翎有些哀怨,這種除了睡就是吃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燕驚寒又不由地低笑了兩聲,“我的翎兒若是豬的話,那一定是這世上最美最可愛的豬!”
“討厭!”藍翎嬌嗔了燕驚寒一眼,輕輕靠在燕驚寒的胸前,若是能一輩子都這樣,即使變成了“豬”又如何?她一定是這世上最幸福的“豬”!
……
皓月給魅影四人傳了消息之後並沒有立即回房間,而是去魏霆所住的客房。
皓月知道今晚對魏霆而言是最爲關鍵了一晚,魏霆今晚若是沒有什麼意外,他也就沒有什麼大礙了,爲此,凌露一直都寸步不離地守在魏霆的*前。
皓月心中明白他表面上是去看魏霆的,但實際上他是去看凌露怎麼樣了,她還有沒有在哭?
一想到凌露梨花帶雨的模樣,皓月就不由地一陣心疼,他真想爲她撫去所有的傷心,但他卻不知道他能做什麼。
一路思緒翻滾,皓月很快來到了客房的門前,皓月仔細聽了聽,並沒有聽到凌露的哭聲,皓月放心了不少,但他還是慢慢推開了門。
房間裡點着蠟燭,凌露坐在魏霆*邊的圓凳上,她聽見推門聲,便把頭轉過來看向皓月。
“你怎麼還沒有休息?”凌露輕輕問了一句,便把頭轉向了魏霆。
“我來看看魏大人怎麼樣了。”皓月輕輕合上房門,慢慢來到*邊,看着*上昏迷不醒的魏霆,心中突然有着一絲羨慕。
對,他羨慕魏霆,羨慕他能讓凌露爲他傷心,爲他哭泣,羨慕他能得到凌露的細心照顧。
“他一直都沒有醒,不過他並沒有出現讓我擔心的症狀,我希望今天晚上快一點過去。”凌露說着又伸手試了試魏霆的額頭,見溫度如常,凌露這才放心地收回了手。
看着凌露的動作,皓月心中的羨慕之情似乎又多了一分,皓月不由地暗暗輕嘆了一聲。
“你回去休息吧,我能照顧好他。”凌露看向皓月,見皓月遲遲沒有出聲,又說了一句。
在凌露看來,皓月就是來看魏霆的,他既然已經看過了,就沒有必要留在這裡,這裡有她一個人照顧魏霆就行了。
皓月看了凌露一眼,沒有出聲,而是搬了一個圓凳坐到了凌露的身旁,顯然並不打算走。
皓月覺得他這個舉動完全就是鬼使神差,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但他知道他不想走。
“皓月,你明天還要當差呢,你跟我不一樣,我已經跟王爺告了假,我明白可以補覺,但你不行呀,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凌露實在不明白皓月爲何不走,他好像跟魏霆不熟吧?
半響之後,皓月的嘴裡才吐出了兩個字,“沒事。”
“……”凌露有些無語,既然他不走,她也不能硬把他趕走,他不走就不走吧。
凌露不再出聲,又把目光落到了魏霆的身上,心中期盼着今晚的時間快一點過去。
皓月也沒有再出聲,只是帶着複雜之色的眸光時不時地落在凌露的身上。
半個時辰後,凌露突然感到魏霆氣息不穩,趕忙伸手撫上魏霆的額頭,頓時大驚,魏霆的額頭滾燙,顯然魏霆發熱了,那就是說他的傷口感染了!
“皓月,怎麼辦?王爺說魏霆的傷口如果感染了,他就沒命了,我不能讓他死了,唔……”凌露猛地站了起來,頓時便哭了起來,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你不要哭,我去問問王妃有沒有什麼辦法救他。”皓月也快速站了起來,伸手幫凌露抹了抹臉上的淚水。
皓月知道自家王妃得了鬼谷子的真傳,醫術比自家王爺更加了得,說不定王妃能有辦法救魏霆。
“可是,小姐,小姐受傷了。”凌露當然知道自家小姐醫術非常厲害,但小姐今日剛受了重傷,正需要靜養,她怎麼能讓她操心?
皓月明白凌露的擔心,安撫道:“沒事,爺若是怪罪下來,有我擔着。”
一聽,凌露眼中的淚水流得更兇了,一絲絲感動在心中已經悄然而生。
“別哭了,好好照顧他,我馬上就回來。”皓月說着快速出了房間。
出了房間,皓月施展內力,眨眼之間便飛身進了松竹院。
今晚是流雲守夜,他見皓月又來了,不禁有些納悶,不明白皓月今晚怎麼突然有那麼多事要稟報。
這一次,皓月沒有絲毫猶豫,來到自家爺的房間門口,便趕忙道:“爺,王妃,魏大人發熱了,可能是傷口感染了!”
自從燕驚寒回來之後,藍翎便睡不着了,見自己的愛妻沒有睡意,燕驚寒便陪着,二人躺在*上小聲地說着話,皓月進了院子,藍翎和燕驚寒都知道。
藍翎之前已經知道魏霆受傷的事情,此時聽皓月一說,秀眉頓時皺了起來。
“皓月,你稍等片刻。”燕驚寒說完,看向藍翎,“翎兒,你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藍翎微微思索了片刻,這才道:“驚寒,我的衣櫃裡有一個紅色的錦盒,你幫我去把它拿出來。”
“好。”燕驚寒快速下了*,打開衣櫃,找到藍翎所說的那個錦盒,拿着放到*上,隨後扶着藍翎坐了起來。
藍翎打開盒蓋,從裡面拿出了兩個小瓷瓶,分別倒出一紅一綠兩顆藥丸,遞給燕驚寒,同時道:“驚寒,讓凌露把這顆紅色藥丸碾成粉撒在魏霆的傷口上,把這顆綠色藥丸讓魏霆吞下,再從冰窖裡取出兩塊冰用羊皮紙包好放到魏霆的腋下,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先如此,希望這對魏霆有用,幫他度過這段危險期。”
“好,你先躺下,我會讓皓月對凌露說的。”
燕驚寒扶着藍翎躺下,快速拿着藥丸出了房間,對皓月交代了一番。
皓月接過藥丸,飛快回了客房,把藥丸交給了凌露,自己去冰窖幫凌露取冰塊。
皓月和凌露按照藍翎所說的給魏霆餵了藥,傷口上撒了藥粉,又把包了羊皮紙的冰塊放到了魏霆的腋下之後,二人都緊張地看着魏霆。
半個時辰後,凌露感到魏霆的氣息慢慢平穩了下來,趕忙伸手撫上魏霆的額頭,見魏霆的額頭已經沒有那麼燙了,心中頓時一喜,魏霆的病情正在慢慢好轉!
凌露依然不敢掉以輕心,一個晚上都緊張地看着魏霆,皓月也沒有離開,只是靜靜地陪在凌露的身旁。
直到窗外泛起了白色,魏霆的熱已經完全退了下去,凌露終於鬆了一口。
“皓月,謝謝你。”凌露看向皓月,一雙帶着血絲的大眼睛中滿是感激之情。
凌露知道昨天晚上若不是皓月一直陪着她,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沒有想到本以爲看她最不順眼的皓月卻是在關鍵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
“沒什麼,你不用掛在心上。”皓月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便站了起來,“爺應該起身了,我去向爺稟報一下魏大人的情況,等魏大人醒了,你也趕緊去休息。”
說完,皓月沒等凌霜出聲,便快速出了房間。
聽着皓月看似平淡卻關心的話語,看着皓月離去的背影,看着房門被輕輕地合上,凌露心中突然涌出了一種莫名的情緒,她甚至不想他離開,她甚至希望他一直陪着她。
凌露快速搖了搖頭,搖去腦海中的胡思亂想,她已經決定和魏霆處處看了,她怎麼能還去想着別的男人?
這時,魏霆虛弱的聲音突然傳進了凌露的耳朵,“凌露……”
凌露頓時一個激靈,隨即一喜,道:“魏霆,你醒了,你沒事了?!”
看着凌露興奮無比的模樣,魏霆虛弱地笑了笑,“我已經沒事了,倒是你,眼睛都是紅的,一定是一、夜都沒有睡覺,趕緊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我去廚房看看你的藥煎好了沒有,我再給你端點吃的過來,你躺着不要亂動,我去去就來。”
“好。”
……
凌露給魏霆餵了藥,又給魏霆喂一些粥,直到燕驚寒派了朝陽去替她,她纔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
燕驚寒知道皓月一、夜未睡,今日便給皓月批了假,讓他回房休息。
今日早膳,燕驚寒依然是喂藍翎吃的,二人用完了早膳,燕驚寒便讓清風把他的公文拿到了房間裡。
昨天燕驚寒抱着藍翎回府後就沒有再處理過公文,案桌上已經堆積了不少,但燕驚寒又想陪着愛妻,便把辦公地點移到了內室裡。
藍翎靠在*頭隨意地翻着一本書,眸光卻不時地瞄向燕驚寒,看着燕驚寒專注的神色,藍翎總是忍不住抿嘴一笑。
“翎兒,你又偷看我了。”燕驚寒擡眼正好捕捉到藍翎投向他的眸光,笑着打趣道。
“驚寒,你是我夫君,我爲何要偷看?我這是在光明正大地看!”藍翎笑着狡辯道,雖然她確實在偷看,但她纔不會承認呢。
燕驚寒低笑了兩聲,放下筆,站了起來,來到*邊,坐到了*沿上。
“翎兒,你是不是想我陪你說話?”燕驚寒把藍翎耳邊的一縷碎髮捋到藍翎的耳後,把藍翎一隻小手輕輕包裹在掌心裡。
“沒有,你去處理你的公文吧,我只是喜歡看你處理公文時專注的神色,才時不時看你的。”
“我以爲是翎兒想我了呢,原來是我想多了。”燕驚寒笑着把藍翎的小手放到脣邊,親了一下。
藍翎自然聽出燕驚寒話語中打趣的成分居多,嬌嗔了他一眼,“好了,去處理公文吧,等你處理完了,我們再說話。”
“好。”燕驚寒放開了藍翎的手,快速回到了座位上,剛拿起筆,就聽見房間外傳來了謝安的腳步聲。
今日朝陽皓月都沒有在自家爺的身邊,謝安便只能親自來向自家王爺稟報了。
“王爺……”謝安來到房間門口,見房門並沒有合上,便對着房間裡輕喚了一聲。
“何事?”燕驚寒放下手中的筆,快步出了房間。
“王爺,左相爺已經來了府門口,他說,他想見王妃。”謝安硬着頭皮說了出來。
謝安當然也知道慕容笑塵一直對自家王妃“賊心不死”,但他沒有想到慕容笑塵竟然敢明目張膽地要見王妃,他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謝安更知道自家爺對王妃的在意,王爺一聽到慕容笑塵要見王妃肯定會不高興,這份差事還真不是什麼好差事。
謝安心中暗暗叫苦,但朝陽皓月都不在,他就是想躲也躲不掉。
果然,燕驚寒一聽慕容笑塵要見他的翎兒,劍眉便快速皺了起來,不做多想,便沉聲道:“不見!讓他回去!”
開什麼玩笑!
他整天都在想着如何把他的翎兒從他身邊搶走,他還能讓他見到翎兒?他簡直就是做夢!
燕驚寒不想知道慕容笑塵爲何突然變得君子了,但他相信慕容笑塵不會輕易放棄想搶他翎兒的想法,他當然不會給他一絲機會。
“王爺,左相說了,說您若是不讓他見王妃,他就,他就硬闖了。”謝安說完,趕忙縮了縮脖子,覺得這慕容笑塵完全是想找死的節奏。
果然,燕驚寒一聽,好看的鳳眸頓時眯了眯,冰冷的四個字從牙縫裡擠了出來,“他想找死!”
燕驚寒剛想出聲吩咐謝安不必理會慕容笑塵,他倒要看看他如何闖他的王府!
這時藍翎的聲音從內室裡傳了出來,“夫君,你進來一下。”
聞言,燕驚寒快步進了內室。
進了內室,燕驚寒已經快速隱去了一身寒意,來到*沿上坐了下來。
“夫君,慕容八成是得到我受傷的消息了,既然他這一次表現得還算君子,你讓他進來,我跟他說兩句話。”藍翎有些無奈,其實她一點都不想有慕容笑塵這樣的親戚。
“他若真是君子,還會說要硬闖我們的府邸?”燕驚寒覺得慕容笑塵跟君子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藍翎抿嘴笑了笑。
對於一個時刻想搶自己妻子的男人,燕驚寒自然不願意他見藍翎,但藍翎受傷了,就衝着慕容笑塵孃親的面子,他來探望藍翎,燕驚寒也知道他不能硬攔着。
又見藍翎如此說了,燕驚寒便對謝安吩咐了一句,讓謝安去領慕容笑塵過來。
很快,謝安領着慕容笑塵進了院子,燕驚寒也沒再說什麼,便直接讓慕容笑塵進了房間。
慕容笑塵沒有想到燕驚寒這一次竟然如此痛快地讓他見藍翎,心中雖然疑惑,但更多的是驚喜。
進了內室,就見藍翎坐在*頭,燕驚寒坐在*沿上,慕容笑塵隨即快步來到*邊,急忙問道:“翎兒,你怎麼樣了?”
原來,慕容笑塵昨晚回了書房之後,頭腦也徹底冷靜了下來,他知道若是燕驚寒不讓他見藍翎,他就是硬闖也見不到她。
思索了一、夜,慕容笑塵決定還是光明正大地來見藍翎,這樣或許還有見到她的機會。
他之所以跟謝安說“硬闖”也只是表明想見藍翎的決心罷了。
藍翎笑了笑,並沒有回答慕容笑塵的問題,而是輕喚了一聲,“表哥……”
慕容笑塵頓時微怔了一下,片刻後,纔開口道:“你已經知道了?”
慕容笑塵看着藍翎,幽深的眸中隱着一抹他自己都理不清的複雜之色,有驚喜,有擔憂,有失望。
他知道,藍翎之所以願意見他,只是因爲他是她的表哥,僅此而已。
燕驚寒也只是輕輕掃了慕容笑塵一眼,並沒有出聲,便把視線移到了藍翎的身上。
燕驚寒知道藍翎在這個時候挑明關係,只是不想慕容笑塵心存幻想,他們是親戚,親戚受傷了來探望,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慕容笑塵壓了壓心中的失望,自我安慰道,能見到翎兒已經很是驚喜了,再說,挑明瞭關係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以後,他都可以光明正大地來看她。
“早就知道了。”藍翎微微一笑,快速轉換了話題,“表哥,等爹爹回北寧的時候,你就跟他們一道回去吧,你也該回去了。”
“好。”
燕驚寒本以爲慕容笑塵會直接拒絕藍翎的要求,因爲,在燕驚寒的印象裡,慕容笑塵就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但出乎他的預料,慕容笑塵卻爽快地答應了,燕驚寒不明白這慕容笑塵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慕容笑塵如此好說話也出乎藍翎的預料,瞅了瞅慕容笑塵,藍翎開口道:“表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可不能出爾反爾。”
“那是自然,我絕不會食言。”慕容笑塵只是沒說,他們回北寧之時也是藍翎回北寧之日!
“翎兒,你的傷到底這麼樣了?你怎麼會受傷的?是誰傷的你?!”慕容笑塵快速回歸了正題,一想到有人竟然敢傷了他最珍愛的寶貝,慕容笑塵心中的怒火慢慢地燃燒了起來!
“我已經沒事了,我受傷只是一個意外,不關任何人的事,你就不要追問了。”藍翎淡淡地說了一句,她爹孃的事情,她並不想讓慕容笑塵知道。
“真的?不是那個百里瓊花做的?”慕容笑塵並沒有因爲燕驚寒就在跟前就有所避諱,甚至說着的時候還輕輕掃了燕驚寒一眼。
燕驚寒頓時眸光一沉,沒等藍翎開口,便出聲道:“不是她做的,你可以回去了!”
燕驚寒倒不是想爲百里瓊花開脫什麼,他只是不想藍翎知道百里瓊花做了什麼跟着操心罷了。
但燕驚寒的話聽在慕容笑塵的耳中卻是燕驚寒在袒護百里瓊花,慕容笑塵聲音頓時一沉,“王爺這是在袒護她?”
“左相,你想得太多了!”燕驚寒可不想跟慕容笑塵解釋什麼,隨即下了逐客令,“謝安,送客!”
慕容笑塵沒有理會燕驚寒,又看着藍翎問道:“翎兒,你受傷真的只是意外?不是那個百里瓊花傷的?”
藍翎輕輕點了點頭,“是真的,你回去吧。”
這時謝安快速進了外室,隔着珠簾,對慕容笑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左相爺,請吧。”
“翎兒,你好好養傷,過兩日我再來看你。”
慕容笑塵說完幽深的眸光輕輕從燕驚寒臉上掃過,不再停留,快速出了房間,謝安緊跟在後面。
待慕容笑塵走了,藍翎這纔看向燕驚寒問道:“夫君,我受傷的消息是百里瓊花告訴表哥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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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燕驚寒頓時就想把慕容笑塵給痛扁一頓,他不想讓翎兒因爲百里瓊花那個女人操心,不想他卻給他捅了出來,實在是可惡!
燕驚寒有些無奈,也只能點了點頭,隨後便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跟藍翎說了一遍。
聽完,藍翎微微一笑,看來他們還是小瞧了百里瓊花的本事,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她都能讓他們抓不住一點把柄,真不簡單呀。
“翎兒,我本想隨便找了理由把她趕出府去,但不抓她一個現形,我又不甘心,我便把她軟禁在玉蘭院裡,我想,她若是忍耐不住的話,一定還會有所動作,到時候,我再老賬新帳和她一起算!”
聽燕驚寒這麼一說,藍翎不禁笑了笑,突然想到當初燕驚寒之所以願意把她留在身邊,不也就是想抓她一個現形?他似乎很喜歡“人贓並獲”。
“翎兒,你在笑什麼?”看着藍翎一副偷着樂的模樣,燕驚寒疑惑不已,他們正在說百里瓊花的事,這事好像並不好笑吧?
“我在笑你當初之所以願意跟我拜堂,恐怕最初的目的也是想抓我一個現形吧?”
見藍翎突然提到了那件事,燕驚寒微怔片刻後,寵溺一笑,輕輕把藍翎擁進了懷裡,“翎兒,我知道我當初跟你拜堂的動機確實不純,但現在想想,我當初之所以臨時改變了主意,那是因爲你的與衆不同,也許從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我的心就已經開始淪陷了,當時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其實是給自己找了一個把你留在身邊的理由,翎兒,我真的很慶幸當時我臨時改變了主意纔沒有和我的寶貝錯過。”
藍翎抿嘴一笑,看着燕驚寒挑了挑眉:“我之前早就準備了好幾套方案,讓凌霜凌露布下了天羅地網,你以爲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夫人威武!”燕驚寒配合着,但還是忍不住低笑了兩聲。
隨後,二人又就百里瓊花的事討論了幾句,二人意見一致,既然她想作,就讓她作死!
……
凌露回房間只補了兩個時辰的覺,便起身去了客房,替下了朝陽。
在凌露看來,魏霆爲她擋了一劍,她照顧他本就是應該的,但魏霆可就不這麼想了,看着凌露如此細心周到地照顧自己,魏霆心中已經不由地認爲凌露已經喜歡上自己了,那麼讓她同意嫁給他,更是指日可待了。
“凌露,我想回府裡養傷,總住在王府裡,不太合適,凌露,你幫我跟王爺說一聲,送我回去好嗎?”魏霆突然開口道,只是他沒說,他娘非常想見凌露,正好趁此機會讓他娘見見凌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