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笑塵睜開眼睛,見已經有絲絲亮光從窗戶透進了房間,慕容笑塵知道天已經開始亮了。
慕容笑塵向來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不論是跟在自己爺爺身邊的時候,而是在東楚爲官的時候,他一般都是不到卯時就起身,但這幾日由於擔心楚楚剛來府裡不習慣,他才陪着楚楚睡到她醒來爲止。
今日是他和翎兒約定的收拾蕭錚和慕容丹青的日子,慕容笑塵想早一點起身。
慕容笑塵低頭看了看躺在他懷裡睡得正香的楚楚,慕容笑塵嘴角溢出一絲幸福的笑意,慢慢低下頭,輕輕在楚楚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這才慢慢把自己的胳膊從楚楚的頸下抽出來。
慕容笑塵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楚楚,足足用了半炷香的時間,慕容笑塵終於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正暗暗鬆了一口氣,不想楚楚一個翻身,又快速枕到了他的胳膊上,同時一隻手摟上了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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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楚楚均勻的呼吸聲,慕容笑塵知道楚楚並沒有醒,剛剛只是她潛意識的動作,慕容笑塵無法,只能再慢慢把楚楚的手從自己的腰身拿開,再慢慢抽出被楚楚枕着的胳膊。
“笑塵,你好吵,我還沒有睡好。”楚楚咕噥了一句,一伸手緊緊地摟住了慕容笑塵的腰身,頓時讓慕容笑塵剛剛的努力付諸東流!
慕容笑塵有些無奈,不想把楚楚吵醒,但還是把楚楚吵醒了,只能摟着楚楚道:“楚楚,你再睡一會,我先起身了。”
“你又不上朝,你起來這麼早做什麼?”楚楚沒睜開眼,又咕噥了一句。
慕容笑塵前幾日已經跟楚楚說過,等他們大婚之後,他再入朝爲官,爲此,在楚楚看來,慕容笑塵現在就是閒人一個,既然沒什麼事情可做,那就陪她睡覺好了。
“今日我要出去辦點事,就不陪你用早膳了,等你睡好了,讓夜雪和夜鶯伺候你。”說着,慕容笑塵快速在楚楚的額頭親了一下,就要起身。
“什麼事情?”楚楚睜開眼睛看向慕容笑塵,一隻手緊緊地摟着慕容笑塵,不讓慕容笑塵起身。
見他若不說清楚,楚楚一副不放他走的架勢,慕容笑塵只能道:“去收兩個討厭的人,這事你就不要管了,你若是着急的話,就去梨花院找我娘說話。”
“那兩人是誰?我認識嗎?”楚楚如此問並不是出於自己的好奇心,她只是想知道那兩人是誰,慕容笑塵收拾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蕭錚和慕容丹青,你都認識,他們兩人在打你的主意,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和翎兒已經定好了一個收拾他倆的計劃,今天就把他們給收拾了。”爲了不讓楚楚擔心,慕容笑塵只能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原來,你昨天急匆匆地出府就是爲了見藍翎。”楚楚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絲絲酸酸的味道,垂下眼簾不再看慕容笑塵,同時收回了摟在慕容笑塵腰間的手。
楚楚雖然很清楚慕容笑塵原來對藍翎是怎樣的一種情深,這樣的一種情深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就全部從心中捨棄,他想忘了藍翎是需要時間的,但她就是忍不住吃醋,她甚至一聽到他提起藍翎的名字,她心中就不由地在想他還愛着她,他對她的是愛,而對她的僅僅是喜歡,她不想嫉妒藍翎,卻忍不住嫉妒藍翎。
慕容笑塵自然能聽得出楚楚話語中酸酸的味道,幽深的眸中覆上了一層複雜之色,他喜歡楚楚不假,但他知道翎兒依然在他心裡,他想把她忘記,他想把那三年多的時光塵封,永遠不去想起,但他現在還做不到,他不知何時才能做到,若他一輩子都做不到,那楚楚又該怎麼辦?
他想娶她爲妻,給她最好的,自然包括他全部的身心,但心這種東西有時候真是身不由已,他越想給她一顆完整的心,但似乎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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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笑塵輕嘆了一聲,從楚楚腦袋下抽出自己的胳膊,慢慢坐了起來,看向楚楚,“楚楚,自從知道是你爲我解毒之後,我就把翎兒當成了我的親妹妹,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多說,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對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去見她僅僅是爲了蕭錚和慕容丹青這件事,你不要多想,我起身了,你再睡一會。”說完,慕容笑塵就要下*。
“笑塵,你生氣了?”楚楚頓時有些後悔,快速抓住了慕容笑塵的手。
“沒有。”慕容笑塵勉強笑了一下,他確實沒有生氣,但他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愁緒,絲絲繞繞,理不清也道不明。
“笑得這麼勉強,還說沒有生氣?”楚楚撅了撅嘴巴,坐了起來,把身體主動倚進了慕容笑塵的懷裡,又道:“笑塵,我知道我確實有點小心眼,其實說白了,我就是有點嫉妒藍翎,嫉妒她能得到你的愛,我也知道忘記一個深愛過的人並不容易,我知道我的夫君是最情深意重的男人,哪能想忘記就能忘記?笑塵,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提這件事,只要你心中有我和寶寶就足夠了。”
聽了楚楚的這一番話,慕容笑塵的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流淌,帶着一種暖人的感覺,慕容笑塵緊緊把楚楚摟在懷裡,心中那莫名的愁緒似乎已經煙消雲散。
“楚楚,我今日才知道你其實老天爺派來拯救我的。”若沒有楚楚,他說不定在那一次就已經暴斃而亡,若沒有楚楚,他說不定依然陷在那一個人的風花雪月中不可自拔。
楚楚“咯咯”笑了兩聲,“好了,我就是一個小心眼的女人,我可沒有那麼偉大,你不是要去收拾那兩個混蛋嗎?趕緊去吧,我在家等你。”
“好,你再睡一會。”慕容笑塵笑着在楚楚的脣上親了一下,扶着楚楚躺下。
“嗯,你去吧,晌午你若趕不及回來用午膳,派人回來說一聲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乖乖睡覺。”慕容笑塵俯身又在楚楚臉頰上親了一下,這才快速下了*。
……
上官清雅把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全部演了一遍之後,得到就是藍翎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要想死就去死好了!
上官清雅當然不想死,她還沒活夠呢,她幹嘛要死?只能在心中把藍翎罵個千遍萬遍。
但身邊沒有一個幫手,就連老實巴交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初春也好幾天不見蹤影,上官清雅只能每天坐在院子裡望天興嘆,想着哪天能來一個有權有勢又俊美的男子救她於水火,她一定以身相許!
這一日,上官清雅早早地就醒來了,見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睡不着,便起身出了房間,來到了院子裡。
上官清雅隨意地在院子裡看了一圈,毫無例外,院子裡連一個鬼影都沒有,靜得有點嚇人,上官清雅雙手環着胸搓了搓兩隻胳膊,而就在這時,上官清雅猛然發現,院門正開着一條縫,上官清雅的心快速地跳了起來!
這麼多天以來,上官清雅一直在思考着如何逃出去,奈何她只有三腳貓的功夫,不會翻牆躍脊,要想出去只能走門,但藍翎那個踐人把她看得很緊,院門每天都是鎖着的,她根本出不去,讓她沒想到的是,今日的院門竟然沒上鎖,上官清雅猜想,一定是昨晚給她送飯的人忘記了。
上官清雅的心狂跳不已,既興奮又擔心,往四周看了看,慢慢擡腳往院門跟前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發出一點響聲被別人聽到了。
半炷香的時間後,上官清雅終於走到了院門的後面,透過門縫,上官清雅往門外瞅了瞅,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上官清雅隨即慢慢把院門拉開,快速走了出來,又緊張地往四周看了看,依然沒有看到一個人,這才快速把院門合上。
這時,上官清雅方纔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這一身的裝扮,府裡的人肯定都能認出她來,她還沒有出府,藍翎肯定就知道了,藍翎一知道,肯定就不會讓她出府,她必須喬裝打扮一下才行。
想到這,上官清雅又快速推開院門進了院子,再反手輕輕合上院門。
隱在院外一棵大樹上的凌露看着上官清雅的舉動,有些不解,看向自己的姐姐小聲問道:“姐,那女人幹什麼去了?她又不想逃跑了?”
“你剛剛沒看見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嗎?她肯定是擔心就這樣出去會被別人認出來,回去換衣服去了。”凌霜站在樹上,眼見着上官清雅奔進了初春原來的房間,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推測。
“是哦,看來她並不是笨得像豬一樣,還知道喬裝打扮呀。”凌露眼瞅着上官清雅消失的背影,笑着道。
“就她那腦子,就是不像豬,也比豬好不到哪裡去。”凌霜冷哼了一聲,“在小姐的眼皮子底下,她還真以爲能逃得出去,真是蠢死了!”
“姐,就因爲她蠢又喜歡癡心妄想,我們纔有好戲看呀,你就不要拿她跟小姐比了,在這世上,沒幾人能比小姐聰明。”凌露嬉笑着道。
“這還用你說?她連小姐的一個頭發都比不上!”凌霜正說着,就見初春的房門被拉開,就見上官清雅換了一身丫頭的裝扮,頭上梳着丫鬟的髮髻,臉上塗着一層厚厚的水粉,基本上一眼看上去根本看不出她就是上官清雅。
“姐,這女人還知道把自己的臉弄得別人都認不出來,還有點小聰明呀。”凌露仔細瞅了瞅上官清雅的臉,笑着道。
凌霜點了點頭,“確實會耍點小聰明,走,我們去府門口跟門童說一聲,讓他暗中把這女人給放出去。”
“好。”
隨後,二人飛身去了府門口。
……
上官清雅惴惴不安地奔到了院門口,輕輕拉開院門,見依然沒有一個人影,這才鬆了口氣,快速出了院門,低着頭,徑直往府門口奔去。
一路上,上官清雅都忐忑不已,很怕被府裡的人認出來了,不過還好,在路上雖然遇到了幾個下人,但他們都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上來盤問,一炷香的時間後,她順利到了府門口。
上官清雅就見門童小春子正站在門後面不停地打着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竊喜。
上官清雅慢慢走到小春子的跟前,並沒有看小春子,便道:“我是王妃院子裡的人,王妃今早醒來想吃碧玉樓的桂花糕,特讓我去買,你快點把門打開。”
“好睏!王妃這麼早就起身了?”小春子捂着嘴巴又打了一個哈欠,一臉的睏倦,看着上官清雅問了一句。
“是啊,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快點把門打開就是。”上官清雅有些着急,天已經越來越亮了,府裡走動的下人會越來越多,再耽擱下去恐怕就會被藍翎給發現了。
“一看你就是新來的,不懂規矩,出府都要有出府的牌子,懂嗎?”說着,小春子取下腰間掛着的一個小木牌在上官清雅的面前晃了晃。
見狀,上官清雅暗暗叫苦,她壓根沒有想起來這件事,以前她是府裡的千金小姐,出府小春子根本不敢問她要牌子,而如今她是一個丫鬟,他肯定就會問她要牌子了,這可怎麼辦?
“這位小哥,我是新來的,不知道有這種規矩,你看,天已經亮了,我再回去取牌子一定會耽擱王妃用早膳的時間,不如,小哥你就通融我這一次,行嗎?”說着,上官清雅從荷包裡拿出一錠碎銀塞到了小春子的手上。
上官清雅心中窩着火,她堂堂王府的千金小姐卻要如此低聲下氣地求一個下人,而且還要給他塞銀子,這完全就是拜藍翎那個踐人所賜,這筆帳,她遲早找她討回來!
“想不到姐姐剛來府裡就這麼會來事,好吧,我就通融你一次,你可要快去快回!”小春子把銀子塞進了懷裡,但還不讓叮囑了一句。
“小哥放心好了,我一定快去快回!”上官清雅只能連連點頭。
隨後,小春子打開側門,上官清雅快速邁了出來,聽着側門被合上的聲音,上官清雅長出了一口氣,她終於逃出來了!
但緊接着問題又來了,她是逃出了,可是她能逃到哪裡去呢?誰會幫她報仇?上官清雅猛然發現,她根本沒有地方可去,她似乎除了漫無目的地走着還是隻能漫無目的地走着。
走着走着,上官清雅就見路邊有兩個婦人,就聽見一個婦人道:“張三家的,你聽說了嗎?我們這京城裡來了一位貴客。”
“劉二家的,什麼貴客?你說來聽聽。”“張三媳婦”急忙問道。
聽到這,上官清雅放慢了腳步,仔細地聽着。
“我聽說呀,是南嶽的三皇子來了我們京城,據說這三皇子長得比女人還漂亮,我還聽說呀,人家到現在沒有成婚呢,我家旁邊的幾個小姑娘一聽說這事,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就盼望着能被三皇子給看上了。”
“真有這事?我家那丫頭心比天高,我回去也讓她碰碰運氣去。”
“就是,我家要是有閨女,我也讓她去碰碰運氣,若是被三皇子看上了,那就是一輩子吃喝不愁,誰不想呀!”“劉二媳婦”感慨了一句。
“哦,對了,劉二家的,那三皇子現在住在哪裡呀?他若是住在皇宮,我家丫頭想見也見不到呀。”
“我聽說三皇子現在就住在碧玉樓的天字一號房,誰想見都能見得到,趕緊回去告訴你家閨女去。”
“好,我這就回去,劉二家的,謝謝你呀!”
“不謝不謝!你家閨女長得像花一樣,若是被三皇子看上了,你別忘了我就行了。”
“那哪能呢?劉二家的,我走了!”說完,“張三媳婦”便提着籃子快步走開了,隨後,“劉二媳婦”也跟着離開。
上官清雅把二人的話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中,上官清雅心中頓時雀躍不已,南嶽的三皇子,肯定是身份尊貴有權有勢,長得比女人還漂亮,那一定是貌比潘安,他在這個時候出現一定是老天爺派來救她的!
她正愁找不到一個靠山幫自己,而這三皇子完全就附合自己的擇婿標準,若她做了他的女人,那他就是她的男人,一國皇子妃的身份可比一個郡主尊貴得多,到時候她一定讓藍翎那個踐人跪在地上求她饒了她!
上官清雅越想越興奮,快速往碧玉樓的方向奔了過去,她現在的當務之急就必須先和三皇子確定了關係,等他們的關係確定了,他就必須幫她!
見上官清雅快速跑開了,剛剛假扮張三媳婦和劉二媳婦的凌霜凌露這才走了出來,凌露瞅着上官清雅急匆匆的背影,壞壞一笑,貼着自己姐姐的耳邊小聲道:“姐,你說,這女人是不是想去對那蕭錚來一個霸王硬上弓?”
一聽,凌霜快速賞給了凌露一記栗子,“真應該讓皓月好好管管你,讓你整天胡思亂想!”
凌露揉了揉腦袋,嬉笑了兩聲,“姐,只要你好意思對皓月說,我一定讓皓月管!”
“長大了,敢拿姐姐尋開心了?好,我不管你了!”說完,凌霜不再理會凌露,快步往前走去。
“姐,我跟你說着玩的!”凌露頓時急了,趕忙快走兩步拉着了自己姐姐的手。
凌霜嗔了凌露一眼,“行了,我知道,我們趕快去碧玉樓,辦正事要緊!”
“好!”二人快速往碧玉樓趕去。
……
“公子!”慕容丹青正坐在案桌旁暗自盤算着如何在不驚動慕容笑塵的情況下把楚楚引出府去,這時就聽見容秉的聲音在書房外響了起來。
原來,慕容丹青一番考慮之後還是答應了蕭錚提出的交易,他想辦法把楚楚引出府,讓蕭錚抓住她,蕭錚幫他殺了慕容笑塵。
慕容丹青雖然也很懷疑蕭錚有沒有殺了慕容笑塵的能力,不管怎麼說,這可是在北寧的京城,而不是在南嶽,蕭錚有這麼大的勢力嗎?但慕容丹青轉念一想,自古以來成大事者都不是畏首畏尾之人,退一步說,即使蕭錚殺不了慕容笑塵,這筆交易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他何樂而不爲?
爲此,他和蕭錚約定用一天的時間各自制定自己的計劃,等制定好了,他們再見面討論他們的計劃是否可行。
“進來!”一直沒有想出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這讓慕容丹青心中有些煩躁,說話的語氣帶着一絲不耐煩。
“是!”容秉跟隨慕容丹青多年,從自家公子的語氣上就可以判斷自家公子的心情如何,此時,容秉知道自家公子心情不好,快速推門進了書房,來到慕容丹青的跟前,沒有半句廢話,便道:“公子,三皇子讓他的書童傳口信說讓公子即刻前去碧玉樓的天字一號房一聚。”
慕容丹青已經知道蕭錚就住在碧玉樓的天字一號房,對容秉傳來的這條口信並沒有什麼懷疑,只是問道:“蕭錚沒有說因爲何事讓我去他那裡?”
“他的書童沒有說,只是說公子去了就知道了。”
慕容丹青微微思索了片刻,猜想蕭錚八成是想問他的計劃制定得怎麼樣了,因爲還沒有想出最好的計劃,慕容丹青並不是特別想去,但又怕被蕭錚恥笑才疏學淺,只能去跟他說一個並不完美的計劃先應付一下。
“走吧,你跟我一道。”慕容丹青站了起來,往書房外走去。
“是!”容秉急忙跟在了後面。
……
上官清雅對碧玉樓非常熟悉,只跟掌櫃的說了聲她來找人,便快速往三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