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火併沒有把藍鈺燒死,這主要是因爲藍鈺的那間牢房和藍翎的那間相隔甚遠,並沒有被大火殃及,但藍鈺也好不了多少,被一名死囚折磨得也只剩下了一口氣。
藍鈺畢竟是藍家唯一的兒子,藍巧鳳見他已經得到了教訓,便把藍鈺所做的事情全部推到了放火之人的頭上,把他弄出了大牢。
而秋葉也被滅了口,藍巧鳳讓人僞造出她畏罪自殺的假象,並且幫她僞造了一份悔、過書,其中的意思無外乎是說受了放火之人的脅迫殺了藍金珠陷害藍翎,還了藍翎一個清白。
事已至此,燕鳴軒便順水推舟下了全國通緝令捉拿放火之人。
由於慕容笑塵的暗中動作,第二日寒王妃葬身火海的事情便被傳得紛紛揚揚,百姓們議論紛紛,無不感嘆寒王妃命運多舛,先是被擄,又是被自己的姐姐誣陷,再是被自己的侍女陷害,最後竟然被活活燒死了!
那樣一個天仙似的人兒死得如此冤枉,很多婦人們聽聞了此事無不潸然淚下,覺得寒王妃真是太可憐了,嫁給寒王爺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香消玉損,還死得如此的慘烈,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
再一想到天神一樣的寒王爺以後再也不能牽着他王妃的手漫步在大街上,百姓們嘆息的同時更是恨死了那放火行兇之人,期盼着大理寺早日把兇手繩之以法,還寒王妃一個公道。
藍欣兒在藍相府裡自然也聽說了大理寺牢房着火一事,昨天晚上魏霆給她的那份情書被偷之後,藍欣兒便以爲是魏霆偷去的,惱恨得一、夜未眠,心中想着魏霆已經沒有把柄在她的手上,他定然就不會再聽她的,他更不會去藍翎的牢中放火,把藍翎交給她。
沒曾想,大理寺牢中真的着火了,但藍翎葬身火海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藍翎對她還有用處,她不想她這麼快就死了,她若是就這樣死了,那她制定的那些計劃就是空中樓閣,根本沒有一絲實現的可能,爲此,藍欣兒並不希望藍翎就這麼死了。
藍欣兒暗暗探了探她父親的口風,發現他父親也不知道那具燒焦的屍體是不是藍翎的,似乎若是想證明藍翎沒有死,就必須等她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但若是她一輩子都不出現,難道她要一輩子就這樣等下去?
藍欣兒自然不願意,暗暗想着另一種計劃。
……
距離京城百里的一處深山隱着一所普通的宅院,在其中的一間房裡,藍翎坐在椅子上,雙手被反綁在椅背上,此時房間裡並沒有其他人。
凌霜凌露悄悄進了院子,凌霜讓凌露守在房間外面,自己快速進了房間,便對上了藍翎帶着笑意的眸光。
“小姐,你幹嘛這麼委屈自己?把那人抓住把他的嘴撬開不就行了?”凌霜好看的秀眉緊緊地皺着,看着藍翎被綁在椅背上的芊芊玉手,恨不能把那個人的手給剁了!
“委屈自己?”藍翎笑着挑了挑眉,“我可從來不會委屈自己,我這叫放長線釣大魚懂嗎?那個帶我來這裡的人只是一個小嘍囉,他的嘴即使撬開了,也不一定能得到多少有價值的東西,既然那人給我擺了這麼大的一個局,我若不好好配合他,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他的一番心血?”
“小姐,您是配合他了,您可知道您葬身火海的消息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了,那些想害您之人別提多高興呢。”
凌霜覺得以無憂宮的實力根本不需要藍翎親自涉險,她也不認爲那幕後之人有多厲害,再厲害,還能厲害過無憂宮?
她和凌露兩人一路跟着藍翎來到了這裡,若不是藍翎阻止,她們早動手了,還能輪到那個小嘍囉如此放肆?
“他們高興也只是白高興一場,這有什麼好在意的?只要他不認爲我死了就行了。”藍翎笑着道,她相信以燕驚寒的睿智,他應該知道她還活着。
“王爺自然看得出真相,他已經派人在暗中找您,而且他昨晚發了一枚信號,肯定是想問奴婢這件事,奴婢不放心凌露一人跟着您,便沒有過去。”凌霜解釋了一句,心中也在暗暗着急,無法預料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地發生,她無法想象以後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再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但時間沒到,她什麼也不能說不說,而且說了也不會有太大的效果。
“你爲何不讓無憂宮的其他人跟他說一聲?”藍翎有些疑惑,無憂宮不是很有勢力嗎?凌霜即使無暇分身,那她可以讓別人去說呀。
凌霜抿了抿脣暗叫不好,隨即趕忙道:“宮主只讓奴婢和凌露兩人負責保護小姐,其他人不能插手這件事。”
“是嗎?”藍翎斂起了嘴角的笑意,看着凌霜,總覺得凌霜的話裡有問題,但到底是什麼問題?藍翎並不能參透。
“是!”凌霜答得毫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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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翎秀眉輕蹙了一下,便暫時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讓凌霜把她手上的繩結解開,她再把繩頭攥在手心中,之後便聽到了凌露在門外小聲地開口,“姐,有人來了!”
聞言,凌霜快速閃出了房間,和凌露迅速隱藏了起來。
片刻後,兩名男子快速進了院子,其中走在前面的男子臉上帶着一個銀色的面具,一身深藍色衣衫,而走在後面的男子就是把藍翎帶出牢房的人。
二人來到藍翎所在的房間門前,帶面具的男子進了房間,他身後之人並沒有跟着進去,而是守在了房間門口。
藍翎擡眼看着進來的男子,並沒有先出聲,而是等着他先開口。
“寒王妃的膽量果然名不虛傳,此時此刻竟然沒有一絲害怕之色。”銀面男子在藍翎前面三尺的地方停下了腳步,聲音沙啞而又低沉。
藍翎淡淡地笑了笑,“閣下這是在誇獎我,還是在奉承我,或者是我的反應讓閣下失望了?”
“寒王妃若是真像一般女子一樣害怕地瑟瑟發抖,那麼我還真就失望了。”銀面男子說着竟然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藍翎的對面,大有和藍翎長談的架勢。
但藍翎可不想跟他說那麼多廢話,燕驚寒還在府裡等着她呢,她必須儘快弄清這傢伙的目的,把他收拾了,趕緊回去。
“閣下,你已經把我綁來了這裡,有什麼目的就直說吧。”藍翎背在身後的手攥了攥手上的繩頭,淡淡地開口。
銀面男子並沒有立即出聲,而是定定地看了藍翎片刻,這纔開口道:“寒王妃長得國色天香,就這樣死了,似乎太可惜了。”話語中隱着明顯的殺機,但還帶着一抹色色的味道。
隱在院中的凌露一聽頓時就想抽出背後的大刀衝進去把銀面男子剁了,但被凌霜及時制止,決定先忍忍,等他說出了他的目的再剁他也不遲。
“繼續。”藍翎絕美的小臉上並沒有一絲惱怒,淡淡地聲音中似乎還帶上了一絲笑意。
“所以,我想讓你做我的女人!”銀面男子說得毫不拐彎抹角,話語中無不彰顯着藍翎此刻就是他砧板上的魚肉,他想怎樣就怎樣。
“閣下倒是坦誠。”藍翎笑了笑,“不過,你覺得可能嗎?”
“爲何不可能?”銀面男子自信滿滿,“在這深山之中,你就是叫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你也不用指望你那太后姑姑,王爺夫君,甚至爲了你守身如玉三年的左相大人了,他們縱然有天大的本事,這個時候也找不到這裡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你倒是自信。”藍翎又是一笑,隨即話鋒一轉,“往往自信過了頭就是自負,自負的人向來死得都比較快,閣下,你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
聞言,銀面男子並沒有立即出聲,而是又定定地看了藍翎片刻,突然哈哈一笑,“寒王妃果然如傳聞中的一般,能說會道,這耍嘴皮子嚇唬人的功夫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但寒王妃,你以爲我是被嚇唬大的?你還是趁早收起你那小心思吧,你若是乖乖地從了我,我還是會憐香惜玉的,否則的話……”銀面男子沒有說完,他相信藍翎能聽明白他的意思。
“否則的話,怎麼樣?不敢說,還是怕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藍翎勾了勾嘴角,眸中閃過一道嗜血的笑意,她最喜歡的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且還是十倍奉還!
院中的凌霜凌露心中早已怒火中燒,恨不能現在就進去把那混蛋千刀萬剮,但聽藍翎的意思似乎現在還不讓她們動手,先等等再說。
銀面男子沒有想到藍翎會這樣接他的話,頓時愣了一下,隨即站了起來,慢慢往藍翎的跟前走來,同時道:“寒王妃,說哪有做的直接,我直接做給你看就是了。”
“好啊!”藍翎說着鬆開了手上的繩頭,輕輕抖動了兩下。
銀面男子來到藍翎的跟前,伸出手就想碰觸藍翎的臉,藍翎隨即快速擡腳,一腳踹在了銀面男子的肚子上,銀面男子一個不防,被踹個正着,快速後退了兩步。
“你會武藝?!”銀面男子驚呼出聲。
“現在閣下才知道會不會太晚了?”藍翎快速站了起來,慢慢向銀面男子走去。
與此同時,凌霜凌露迅速現身,沒用幾招,便快速解決掉了門口的那名男子,隨即進了房間。
銀面男子似乎此時方纔意識到中計了,但房門和窗戶都已經被凌霜和凌露守住,此時似乎想出去已經成了一種奢望。
“寒王妃真是深藏不露呀,你那太后姑姑知道嗎?”男子惱恨地瞪着藍翎,他本以爲藍翎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是一個練家子,還有幫手跟在後面,看來她在大理寺牢房的時候就給他擺好了一個局,真是可恨!
“閣下死到臨頭還有功夫操這份閒心?還是趕緊想想你最喜歡那種死法吧。”藍翎笑着道。
但藍翎的笑容此時此刻看在銀面男子的眼中就如罌、粟花一般帶着致命的毒性,銀面男子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寒王妃似乎也很自負!”銀面男子說着迅速出手朝藍翎攻來,招招狠戾!
藍翎快速躲過銀面男子的招式,一轉手腕,再迅速出手,十三根九玄鍼同時刺向銀面男子,針針直刺人體要穴!
銀面男子擋、閃、接,但擋得了這根,躲不了那根,眨眼間,一根九玄鍼刺入他的一處要穴,銀面男子瞬間不能動彈,如同被點穴了一般。
“閣下覺得我這是自負嗎?”藍翎笑着說了一句,不再理會銀面男子,而是尋找着落在地上和釘人牆中的七根九玄鍼,而其餘六根都打在了銀面男子的身上。
這九玄鍼可是燕驚寒特意讓人幫她做的,對她來說就是寶貝,一根都不能弄丟了。
凌露見狀抿嘴笑了笑,和凌霜一道快速幫藍翎找齊了那七根九玄鍼,藍翎拿出錦帕細細地擦着每一根九玄鍼,而打在銀面男子身上的那六根,藍翎決定等收拾完了這傢伙,再把它們拿回去好好消消毒。
銀面男子看着藍翎的舉動和看向他身上時嫌惡的眼神,頓時要被氣得吐血,他被她的飛針打了,她竟然還嫌他弄髒了她的飛針,真是豈有此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動手吧!”銀面男子惱怒地開口,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
“挺有男人的氣概了嘛,不怕死是吧?”凌露繞着銀面男子轉了一圈,嬉笑着開口,隨即話鋒一轉,“不過你想死,我們就會讓你死嗎?你覺得我們有這麼好說話嗎?”
“你們想怎麼樣?”銀面男子不由地拔高了聲音,但在凌露看來這傢伙就是在害怕。
“怎麼樣?讓我想想。”凌露在銀面男子的面前停了下來,隨即快速抽出背後的大刀,沒有絲毫猶豫便向銀面男子的臉上劈去,銀面男子頓時大叫,“你幹什麼?”
等銀面男子的聲音落下,他臉上的銀色面具也隨即被削成了兩半落到了地上,男子額頭上已經驚出了一頭的冷汗!
“原來這麼怕死!”凌露咧嘴一笑,把大刀插回了背後,瞅了瞅男子一張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臉,緊接着恍然大悟道:“原來戴面具是吸引別人的注意呀,這也難怪,就你這模樣,放到人堆里根本就挑不出來。”
聞言,男子再一次被氣得吐血,臉更是由白變成了黑。
凌霜則是冷冷地掃了男子一眼,便不再看他,她早就想好了,等藍翎審過了這混蛋,就首先把他的嘴打爛,讓他剛剛說了那些污穢之言!
藍翎終於把她的寶貝九玄鍼擦好了,收了起來,這纔看向男子道:“說吧,你的主子是誰?”
“我死都不會說,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男子頓時又拿出了英雄氣概。
“喂,我說,誰剛剛差一點被嚇得尿褲子了?現在又來逞英雄,你還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臉?你也不怕丟了你祖宗的臉?”凌霜冷冷地嫌惡地開口,頓時把毒舌的功底拿了出來。
“姐,這種人一看就不是男人,你還問他做什麼?被嚇得尿褲子對他來說肯定都是家常便飯,不足爲奇。”凌露瞬間便接了凌霜的話,姐妹臉絕對配合默契,男子頓時就一臉鐵青。
藍翎笑了笑,看着男子的模樣,覺得凌霜凌露再這樣說下去的話,他恐怕不需要她們動手,就被氣死掉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藍翎不想再跟男子浪費時間,頓時聲音一沉。
聞言,男子心中猛地一震,同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威壓正撲面而來,甚至有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心中更是生出了一絲莫名的恐慌。
但男子並沒有就此屈服,依然嘴硬,“我已經說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們想知道的,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是嗎?那你就仔細看好了。”藍翎說着快速拔下了男子的一根九玄鍼刺在他的一處穴位上,男子頓時就感到身體裡有成千上萬個蟲子在啃噬着自己的身體,疼痛,噁心,恐慌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額頭上的冷汗開始不停地往下滴落,腦海中甚至開始出現那成千上萬只蟲子啃噬自己身體的畫面。
一炷香的時間後,男子強撐的意志終於崩潰,鬆了口。
原來這名男子是鷹眼幫的人,三日前有一個男人給了他們幫主千兩黃金讓他們三日後到大理寺牢裡殺一個人,但當時並沒有說殺誰,只是讓他們做好充分的準備,直到昨日下午,他們才知道他們要殺的是藍翎。
鷹眼幫的人爲了這一次的買賣確實做足了準備,先把燕驚寒藍巧鳳慕容笑塵安插在大牢裡的人一網打盡,緊接着又放了一把火,意圖毀了現場又能把藍翎燒死,而這名男子和他的一個手下就是專門負責燒死藍翎的。
然而當他看到藍翎的容貌的時候,男子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他覺得這麼漂亮的女人就這樣被燒死了太可惜了,便撕下了藍翎外衣上的一片布料,燒了一點後放到一旁,他再讓他的那名手下把藍翎帶走,自己找了一名死囚代替藍翎,這樣一來,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抱得美人歸,即便到最後東窗事發,他也可以把這件事推到他那名手下的身上,男子覺得這樣一來絕對是萬無一失。
然而色字頭上一把刀,當他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
聽男子說完,藍翎隨即快速問道:“和你們鷹眼幫做買賣的那個男人是誰?”藍翎覺得這纔是這整件事情的關鍵所在,鷹眼幫也就是一把殺人的刀,那握刀想殺她的人才是她真正要揪出來的人。
“不知道,我們鷹眼幫做買賣從來不會去打聽買主的身份,這是規矩,你就是去問我們幫主,他也是這三個字。”男子答道。
“真不知道?”凌露眯了眯眼睛,又抽出背後的大刀在男子的面前晃了晃。
“確實不知道。”
這一次男子臉上倒沒有什麼懼色,凌露隨即又把刀快速收了起來。
“那個男人長得是何模樣,有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徵?”藍翎思索了片刻,看向男子問道。
“他那天帶着面具,我們都不知道他長得是何模樣,不過,他給我的感覺好像有點駝背。”男子努力回憶着,覺得那個男人就有這麼一個特徵還算明顯。
有點駝背的男人?藍翎暗暗記在心裡。
見該問的都問完了,藍翎來到男子的身邊,快速拔下男子身上的那一根讓男子不能動彈的九玄鍼,而男子感覺自己又能動了,而藍翎就在眼前,瞬間一掌就劈向藍翎,同時罵道:“死女人,敢威脅老子,老子讓你去見閻王!”
然而他的手還沒有碰到藍翎,便瞬間睜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忘了告訴你,你雖然可以動了,但你的一處經脈還被我另外一根九玄鍼封着,你運功就是找死的。”藍翎好心地讓男子當一個明白鬼,免得他去了陰曹地府連自己怎麼死的都說不清楚。
“竟然敢罵小姐,找死!”凌露又狠狠地上前踹了男子兩腳。
藍翎隨即把男子身上的九玄鍼拔了下來收好,便準備帶着凌霜凌露快速回京,不想剛走出房門,便聽到有幾聲受驚的飛鳥的叫聲,藍翎頓時想到可能有人正往她們這麼而來,隨即朝凌霜凌露示意了一下,三人快速隱身到了一個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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