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歷史總是在重複的
褚三林就這樣直愣愣地看着金鳳卿,而金鳳卿呢,假裝沒有看到。
“我失陪一下。”金鳳卿笑着點了下頭,對桌上的人說道。
說完,便拿起腿上的手包,走出了包廂。
在褚三林不加掩飾的目光注視下,金鳳卿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我也失陪一下。”見金鳳卿出去了,褚三林也跟着往外走。
沈會長和方會長二人互相看一眼,挑了挑眉毛,同時低下了頭,掩住嘴角的笑意。
褚三林還真是……一點都不收斂。
土肥原田二坐在褚三林正對面,也是看了個滿眼。
和方會長他們不一樣,土肥原田二端起手裡的茶杯放在嘴邊,笑而不語。
顧竹亭則低着頭,手指在酒杯的杯沿上畫着圈兒。
他也看得分明,只是,這些事兒跟他沒啥關係,高高掛起就是了。
反手關上包廂門的金鳳卿深深吸了口氣。
終於活過來了。
昨天吃飯的時候,褚三林還沒這麼肆無忌憚,今天是怎麼……啊!對了!
金鳳卿反應過來了,因爲早上的報紙。
可是報紙上的照片不是她啊,雖然側臉跟她有七分像,但跟她相熟的人都能知道,這不是她啊。
算了,不想了,今天這樣的場合,她也沒辦法說褚三林什麼,忍忍吧……待會兒到了裕興舞場,自己換個他看不到的地方待着就行了。
打定主意後,金鳳卿拿着手包,往衛生間走去。
剛走出幾步,就聽到背後有人叫她。
“金小姐留步!”
這突兀的聲音聽得金鳳卿頭皮發麻……
褚三林居然追出來了!
鏡頭轉到新民大戲院。
和姜逢分開後,劉江臣和北堂一起回了新民大戲院,但他們要找的高英傑出去了。
雖然說是休息兩天,但是後臺的人也不少。
這行有句老話:一天不練自己知道,兩天不練同行知道,三天不練觀衆知道。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大家看到劉江臣紛紛道喜。
更有甚者,看見他來了,拉着他對了好一陣子戲。
直到華燈初上,高英傑纔回來,後臺的人也陸續回家吃飯去了。
沒多久,二人便坐在了高英傑辦公室的沙發上。
北堂把之前和姜逢見面聊的東西事無鉅細告訴了高英傑。
“你們當心點,別燙到。”
這時,吳嘉琪拎着裝着燒好碳的碳桶走進來,用火筷子把一塊塊碳夾到火盆裡。
屋裡的溫度也慢慢升了起來。
“姜逢真是這麼說的?”高英傑抱着茶杯,看了看北堂,手指有節奏地在茶杯壁上敲打着。
姜逢這個年輕人,他只見過一次,其間他也沒說什麼話,不太好評估。
不過,金鳳卿的背景他是瞭解的。
她是海光寺的人,這樣的話,姜逢是不是也是海光寺的?
他說劉江臣走不掉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海光寺有什麼行動不成?
難道這事兒和那些照片有關係?
但他又說讓他們一切照舊就行……
這兩句話裡明顯有矛盾啊!
但高英傑現在又想不明白這個矛盾在哪兒,也沒辦法去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目前看下來,照片的危機是解除了,但後面會不會還有什麼事情發生?
他心裡沒底。 “高老闆,你能跟我交個底麼?這金小姐和姜先生到底是什麼來頭?”
北堂搓了搓在火盆上烤暖了一些的手,問高英傑。
高英傑聽罷,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茶杯,走到他們邊上,拉了把椅子,在火盆邊坐下,伸出手在炭火上烤着。
“姜逢說得沒錯,這些事情,你們知道得少一些,就安全一些。”
他想了想,還是不要把金鳳卿的背景說出來的好。
“可是,我們不能這麼被矇在鼓裡啊!”北堂有些惱。
“您當時在江口接江臣的時候,可是拍着胸脯跟周老闆保證了的,會照顧好江臣的。”
聽見北堂的抱怨,高英傑又嘆了口氣,坐直了身子,靠在椅背上,閉眼沉思了一會兒,纔開口。
“他們的事情,我不敢確定,眼下的想法,也只是個猜測,你們聽聽就成。”
高英傑從口袋裡摸出煙,伸手把菸頭懟在炭火上。
看着忽明忽暗的菸頭冒出的青煙,他開口道:“姜逢我不知道,但金小姐不簡單,她背後有人,或者說,有一股很大的勢力……
既然姜逢都說了,你們按部就班就好,那就太太平平的過日子好了。”
他能說的都說了,就看北堂和劉江臣要怎麼聽了。
“對了,有個事兒我要跟你們說一下……明天晚上的戲……江臣,你要好好唱。”
高英傑看向劉江臣,把話題岔開來……
也不算岔開來,畢竟說到金鳳卿了,而接下來他要說的這件事兒,也跟金鳳卿有關。
“有什麼特別的嗎?”劉江臣問。
“明天晚上,津門商會的沈會長要在園子裡招待貴客。
沈會長和京城的方會長,昨天都有來給你隨禮,你那時沒見到他們,我和你母親接待的。
本來說等兩天回請,沒想到,他們明天來。”
下午的時候,沈會長差人來找了高英傑,跟他說明天晚上要待客。
如果只是普通待客的話,沒必要知會他啊。
他正琢磨着,就聽來人說,要招待的人裡除了京城商會的方會長,還有滬城商會的顧會長,北方軍的褚大帥以及……
海光寺的大佐土肥原田二。
一聽這陣容,高英傑就方在當場了。
這幾位裡,隨便哪位爺來,都能包了這園子。
更別提是扎堆一起來。
來人還說,不用興師動衆,沈會長有五號包廂的牌子,到時候客人們都直接上去就行。
只是要他注意一下節目啊,保安啊什麼的。
哦,對,還跟他說明天會有衛兵在進園子,讓他安撫一下其他的客人。
臨了的時候,他跟來人確認沈會長的賓客名單的時候,那人忽然來了一句:“漏掉了一位金小姐”。
“金小姐?麻煩問一下,是金鳳卿金小姐麼?”他問來人。
“我不知道名字,但沈會長叫她‘金小姐’!”
如果說那時候還不能確定此‘金小姐’是不是彼‘金小姐’的話……
剛纔聽北堂說昨天金鳳卿也在芳滿樓,就完全對上了!
金鳳卿!
五號包廂!
這又是什麼事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