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闆,這塊標王一會不拍賣嗎?”
陳然有些納悶,他自然不傻,既然常胖子這樣說了,那明顯拍賣了這三塊預熱的毛料之後並不是馬上就要拍賣這塊標王了,只是風險投資公司拍賣的正主不是這塊標王嗎?預熱的幾塊毛料拍賣了怎麼不立刻拍賣這塊標王?
納悶的同時,陳然也不禁嘆了一口氣,雖說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從這件事上也能看出他的根基還是太淺,常胖子這樣行裡的人就不說了,恐怕只要行裡有一點的風吹草動他立刻就能得知了,不說常胖子,只說朱風和吳老三這樣的外行人顯然也比他這個內行人的消息靈通多了,要不是來找朱風,恐怕他都不知道這裡還有毛料會展的,到了他們這種級別的,那已經不是有沒有關係了,名頭一出,只要對方不傻,那就有關係了,他就不一樣了,現在的他把名字一報,恐怕也沒多少人在意的。
在騰衝他現在也就只有趙國勝這層關係,隔着蕭軍還有九爺這層關係,其實這也就一條線,但他總不能每件事都去麻煩對方吧。
當然,陳然也沒多想,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大樹也不是一天長成的。
“呵呵,陳老弟,這塊標王是一塊暗拍毛料,已經在這裡擺了五天時間了,每天下午三點都會拿出三塊毛料用來預熱一下,投標的時間爲五天,截止時間是明天上午十點整,投標時間結束半個小時之後,也就是十點半開標,所以你還有十幾個小時的時間的……”
陳然的話讓常胖子愣了一下,隨即連忙和陳然解釋起來。
聽了常胖子的解釋,陳然纔算是知道了怎麼回事,敢情是暗標拍賣。
想想陳然倒也釋然了,到了這個級別的毛料直接拍賣恐怕只有流拍的份,因爲三個億的資金會讓任何人都冷靜下來,現場拍賣的氣氛根本起不到作用,想必每個拍賣的買主都是既想拍又不敢拍,其中不敢拍還要佔着大頭,這個猶豫到做出決定的時間明顯不是一時半會就行的,現場拍賣還沒決定喊的就結束了自然也就心安理得的放棄了,暗拍無疑就不一樣了,以這塊標王的表現看一次就讓你決定拍下的心思重一些,越看也就越忍不住想把它給賭回去。
陳然倒也猜對了,這塊標王自從三月底緬甸翡翠公盤帶回國內之後,這家風險投資公司就着手這塊標王的拍賣事宜,轟轟動動的炒作了約莫兩個月時間,最終在五月底的雲南昆明珠寶交易會上現場拍賣起來,當時的拍賣會只是用來預熱的毛料就達到了十幾塊還都是高檔毛料,要知道現在高檔毛料越來越稀少,囤積毛料的公司都是隻進不出,擁有高檔毛料就意味着話語權,拿出十幾塊毛料來預熱也算是爲了這塊標王下了血本了,但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塊標王到了最後竟然流拍了。
流拍是因爲這塊標王表現不好嗎?這自然不是,要知道當時在緬甸翡翠公盤這家風險投資公司也是殺出了一條血路才中標了這塊標王毛料的。
流拍之後,這家風險投資公司也總結出了原因,其實主要的原因還是這家風險投資公司在緬甸翡翠公盤的時候大出風頭,在和對頭公司的資源對搶之中遠遠的把對頭公司甩在了後面讓這家風險投資公司的決策人一時有點得意忘形自信心高漲了也就設計出了一個這麼錯誤的拍賣計劃,結果搞得灰頭灰臉的,具體怎麼回事,這裡暫且不說,這是資本大鱷之間的戰爭,現在的陳然還參與不了,或許以後會參與到他們的資金大戰之中吧。
好在這家風險投資公司及時的改變了拍賣策略,正好騰衝又到了一年一屆的翡翠盛會之時,也就選在這個時間把這塊標王運到了騰衝採取暗拍的拍賣方法拍賣出去。
得知了這塊標王幾天前就已經開始拍賣了,陳然雖然有些可惜自己早點沒發現,但也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起碼時間沒那麼緊迫了,要是拍賣完那三塊毛料,就直接拍賣這塊標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湊出三個億來還真有些懸。
既然投標的結束時間是在明天上午十點,陳然也不急着這一時半刻了,所以也沒去找朱風了,和常胖子一起到了酒店大廳要了一個包間。
“陳老弟,不瞞你說,這塊標王我也看中了的,只可惜這段時間我公司的流動資金有點緊張,沒敢參與進去,這塊標王據我所知,現在至少已經有兩路買家投標了,一家是咱們國內最大的珠寶公司老鳳凰,老鳳凰具體投了多少錢,我也猜不準,但以我的估計,至多不會超過兩億九千萬,還有一路是咱們國內五六家珠寶公司聯合一起投的標,像咱們省裡的御園就有參與,他們也邀請我參與了,依着他們給我透露的底細,我感覺他們投的錢應該在兩億八千萬到兩億九千萬之間,這兩路買家投的標相差不大,當然,具體投多少那就不清楚了,這兩路買家是我確定已經投了標的,還有幾家看中了但還沒投標的,他們投不投那就不太清楚了,不到最後一步誰也說不了。”到了包間坐下來把服務員給支開之後,常胖子也就給陳然出謀劃策起來了,當然,他也只是給陳然提供一個參考的價格,這樣的事情,他自然不會打包票的。
常胖子提供的消息雖然沒什麼價值,但也讓陳然心裡有了一個大致的譜,首先這塊毛料看中的人雖然不少,但真正敢出手有這個資本出手的應該不會多,也只有老鳳凰這樣的大珠寶公司纔有這個資本和魄力出手,另外就是散戶合夥湊份子了,像御園這樣的找幾家珠寶公司聯合出手,分攤的資金少,承擔的風險也就小些。
其實賭石這一行,合夥賭石纔是主題,大部分賭石都是幾家聯合在一起,個人賭石是親戚朋友合夥湊份子,大點那就是珠寶公司聯合在一起了,這主要是因爲現在的高檔毛料一路高漲,一個人擁有的資金很難吃的下,再有就是參與翡翠公盤的時候,看中的毛料肯定不是一兩塊的,看中的多,但資金卻有限的,就可以把資金湊在一起,畢竟現在隨着投資商進入這行裡,想和他們搶貨太難了,這些投資商們最不怕的就是出錢,反正他們也是要炒作一番的。
“常老闆,你找我有什麼事?”
陳然聽過之後,考慮了一會,也就暫時把這事先放下,轉而問起了常胖子找自己有什麼事起來,他倒也奇怪常胖子找自己能有什麼事。
“陳老弟,你也別叫什麼老闆了,聽着怪彆扭的,直接叫我老常,常胖子就行了。”常胖子呵呵笑着擺擺手,這會已經把陳然當成財大氣粗的公子哥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拉關係的機會的。
“那我就叫你常哥吧。”陳然倒也不介意和常胖子結交一下,不管怎麼說,和常胖子這樣的行里人打好交道還是沒錯的。
“好,好,老弟,不瞞你說,老哥我找你還真有事,是這樣……”陳然的稱呼,常胖子顯然很滿意,高興的連連點頭,應下之後,也就和陳然說起了找陳然有什麼事。
原來常胖子找陳然卻是和雕玉有關,常胖子手頭上的一位大客戶,所謂的大客戶也就是那些有錢的官二代和富二代,他們這些玉器商手頭上都有這樣的客戶,這也就是高檔玉器的銷售渠道了。
這位大客戶找上常胖子讓常胖子幫忙雕琢一件玉器的,這件玉器必須和另一件玉器一摸一樣,不能有一點的差別,這卻是因爲這兩件玉器本來就是一對的,是這位大客戶兩年前的訂婚之物但卻不見了,這位大客戶的訂婚當年是女方爺爺和這位大客戶的爺爺定下的,但不久前女方爺爺卻去世了,女方的父母瞧不上這位大客戶,訂婚的時候就有點不情願,所以女方的爺爺去世之後,女方的父母就想悔婚,他們也不知怎麼聽說他把訂婚的玉佩給弄丟了,就拿這個爲難他起來。
這位大客戶和女方感情很深,不願放棄,也不想女方爲難,也就四處奔波,希望能重新雕琢出來一件同樣的玉器,但因爲這件玉器是女方爺爺親手雕琢出來的,而女方的爺爺雖然在玉雕界沒多大的名氣,也不是這一行的人,但卻有着獨特的家傳雕玉之法,雕琢出來的玉佩也有着其獨特的意境和氣質,其他人就算模仿出來根本不用看雕琢的一樣還是不一樣,只是看一眼意境就能看出不一樣了。
這位大客戶也求到常胖子身上了,恰巧常胖子也有求於這位大客戶,所以對這件事也就極爲上心,但他公司裡養着的玉雕師們沒有一個能雕琢出來的,別說模仿的一摸一樣了,只說那份意境就不是普通的玉雕師能雕琢的出來的。
常胖子家的珠寶店也是老字號了,家裡老一輩也有一些關係,其中盧老爺子和他家裡的老人就是世交好友的,盧老爺子也就是開石雕作坊的那位,別看這位盧老爺子不顯山不顯水的,但卻是一位國家級別的玉雕師,也就是一位五級玉雕師。
對這位玉雕大師的雕刻技術,常胖子還是瞭解的,雖說那位大客戶已經拜訪過幾位五級玉雕大師都沒結果,但他對盧老爺子的雕刻水準還是信服的,也就尋思着上門求盧老爺子出手起來,只是讓他失望的是盧老爺子在幾年前就已經“金盆洗手”再也不雕玉了,沒答應他不說,也沒給他好臉色,走投無路之下,當時呢,正好見到陳然了,也就突然想起來陳然了,畢竟八刀分浪雕刻法的名氣還是很大的,這也是他當時陳然這麼熱情的原因。
雖說後來想想這事有點不靠譜,老一輩的玉雕師都雕琢不出來,陳然這個毛頭小子如何能雕琢的出來,但想想反正也沒辦法了不如讓陳然一試全當是死馬當活馬醫了,這也就有了找陳然幫忙之事。
當然,常胖子和陳然說的時候,自然不會說成死馬當活馬醫的。
陳然聽了之後,這才知道怎麼回事,那位盧老爺子不顯山不顯水的是一位五級玉雕師倒是讓他吃了一驚,他雖然練習了八刀分浪雕刻法,但說實話,卻不會狂妄的以爲自己憑藉着八刀分浪雕刻法的雕刻技術就能比得過那些老一輩的五級玉雕師了,雕刻是一門技術活,不但要有技術,還要有經驗,經驗不止是雕刻的經驗,還是生活的經驗,也就是對生活的感悟,他現在有技術,但卻缺少經驗,那種老一輩的感悟是他怎麼也學不來的。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風格,他本就是年輕人的心態,雖然成熟,但卻不老態,自然不會偏偏要去學老年人的老態的。
聽到常胖子說那位大客戶去拜訪過幾位五級玉雕師都沒有結果,陳然也不敢打包票,說實話,他倒也挺好奇的,這到底是一件什麼樣的玉佩竟然會讓這麼多的玉雕師束手無策,所以想了想,他也就和常胖子說道:“常哥,你先把那件玉佩拿出來讓我看看再說吧。”
“好,沒問題。”聽到陳然的話,常胖子雖然對陳然沒抱多少希望,但也二話不說的回頭問旁邊坐着的秘書要過來皮包打開掏出來一個錦盒擺在了陳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