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後院,冷不防的,陳然還真被嚇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爲進了土匪窩呢。
眼前是一個足有上萬平方米的院落,院落四周是那種很低的毛胚房大棚,每間大棚上都有一個牌號,而每間大棚的左右兩邊都掛着兩個黑鍋,黑鍋裡燃燒着熊熊的大火,就好像是火把一樣,而在院落的中間,卻立着一石碑,石碑前有一香爐,香爐也在燃燒着大火,就好像是參加廟會一樣,不時的有人扔了把香投了進去。
陳然這才明白外面爲何有這麼多賣香的小販子,敢情燒香拜神的人還真不少。
往前走了兩步,出了這個通道,陳然伸頭瞧了瞧郭海他們,瞧了兩眼也就瞧到了朱風在不遠處和吳老三說話的,郭海和張樹春跑到最前面那個最大的廠房裡去了,那裡邊人挺多的,三五成羣的圍着一張桌子。
陳然瞧向朱風的時候,朱風和吳老三雖然是在說着話得,但明顯也注意着門口的,見到陳然望過去,吳老三衝着陳然玩味的笑了笑,而朱風卻和陳然伸手指了指他左邊的方向。
陳然順着朱風指向的方向回頭看了一下,這才發現這邊有着一塊巨大的電子屏幕的,電子屏幕上顯示着一些數字,而在電子屏幕下面零零散散着的站着幾個人伸着手衝着大屏幕指指點點的。
“陳兄弟,現在已經可以報名了,我先帶你報個名。”知道陳然是第一次來玩,趙師傅也就跑過來給陳然帶路起來,其實趙師傅也有點納悶,陳然賭石的眼力這麼好,那以前怎麼會沒接觸過翡翠會的大賭盤呢,要知道現在國內可不止翡翠會一個商會的,除了翡翠會外,浙江那邊還有一個藏寶閣,廣東那邊還有一個天寶閣的,這兩個都是山寨翡翠會的賭盤的,即便是沒參與過翡翠會的賭盤,那也應該聽說過,可是陳然連聽說過都沒聽說過的,這還真是讓他想不通了,想不通,他也只能把陳然賭石的眼力這麼好歸結在天賦上了。
“恩,好,趙師傅,麻煩你了。”
陳然也沒和趙師傅客氣,跟着趙師傅擠進了人羣,他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地方就是報名和投注的地方,大屏幕上顯示的數字都是牌號和毛料的牌號,在這裡是不顯示參與者的真實姓名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牌號,陳然剛纔進來的時候,給他發的也有一個牌號,牌號其實也就是會員卡上的牌號,除了參與者都有一個牌號之外,參與的每塊毛料也各有一個代號。
在這邊擺着的有五六臺的像是手機自動繳費的那種機器,旁邊還有兩個工作人員幫忙操作,趙師傅帶着陳然擠進一擡機器面前,詢問了一下陳然怎麼報名,並告訴陳然現在陳然只能參與五十萬押金的和一百萬押金的。
陳然沒有先回答趙師傅,而是問了一下這個報名是怎麼回事,他可不想他帶來的三塊毛料都參與一百萬押金的,那就太虧了,而且一下子報名三個,他現在連那個押金都沒有。
還好的是聽趙師傅說這個報名是隨時可以報名的,也就是說報名時間是自由的,聽着有點像是現在那個歡樂鬥地主中的歡樂挑戰賽,也就是規定的時間內人數到了就隨機分配。
陳然這才放下了心來,也就先報了那塊金絲種的黑沙皮的。
“老弟,來,坐。”
報過名後,擠出人羣,陳然也就和趙師傅一起走向了朱風那邊,這邊擺着的有一些長椅,只不過明顯是僧多粥少,見到陳然過來,朱風很艱難的把他身軀挪動了一下騰出了一個位置,招呼着陳然坐了下來。
“小陳,你還敢不敢和我賭啊,我那塊冰種毛料可是準備參與一千萬押金的殺盤的。”陳然剛坐下還沒喘口氣的,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說這話的自然是吳老三了。
“三哥,你不說我還要和你說說呢,我帶的那塊準備和你賭的毛料也是要參與一千萬押金的殺盤的。”
陳然瞧着吳老三那副得意洋洋的勁兒卻一點也沒生氣,心說有仇不報非君子,我巴不得和你一起參與一千萬押金的殺盤呢。
“呵呵,有趣,有趣!”聽到陳然的話,吳老三呵呵一樂,隨即卻是話鋒一轉:“小陳,我倒是小瞧了你,你若是能贏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交個朋友。”
“吳老三,你未免有點太看得起自己了。”陳然有些好笑,他看見吳老三心裡就不爽了,鬼才想和他交朋友的,而且聽他這語氣,好像能和他交朋友就是別人的榮幸似地。
“我一向都看得起自己。”吳老三也不生氣,只是哈哈一笑,他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陳然眼中並不怎麼待見,而且他也多少摸準了陳然的性格,所以陳然說出這樣的話,他也沒什麼意外的,陳然若是對他好言好語的,他倒是反而會覺得陳然是想算計他呢。
“唉,我說你們兩個還有完沒完啊,怎麼見面說兩句話就這麼大的火藥味了?”剛纔陳然和吳老三說話的時候,朱風也沒插嘴,只是在一邊饒有興趣的望着,因爲他發現這兩人雖然見面就相互的冷嘲熱諷,但卻不會動真脾氣,這也是讓他最爲納悶的地方,剛纔陳然那句吳老三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這句話可是把他嚇了一跳的,敢對吳老三說這句話的人還真不多,他雖然對吳老三不是很熟,但也沒少聽說過吳老三的事情,知道這人也是一個笑面虎的角色,不怎麼好相處。
“風哥,你那三塊毛料怎麼投的?”聽到朱風的話,陳然也就不搭理吳老三了,轉而和朱風說了起來。
“我只投了那塊全賭的,剩下的兩塊還沒投……”
朱風說的這塊全賭的也就是陳然給他挑選的含有芙蓉種的那塊,朱風話還沒說完的,就突然被一陣騷動聲給打斷了。
“九爺來了!”
“九爺好……”
擡頭瞧去,只見從門口走進來一行人,隨着這一行人走進來,院子裡的人羣頓時騷動了起來,不管是幹什麼的,坐着的,還是站着的,或者是說話的,都紛紛迎了上去問好起來,就連吳老三也站了起來帶着他的保鏢迎了上去。
在這裡能有這個威勢的不用說也就是所謂的龍九爺了。
“老弟,瞧瞧這威勢牛筆不,國務院都掛號的人物。”朱風瞧見陳然在盯着那邊看,就把頭湊過來,滿臉豔羨的和陳然說道,嘴裡說的多羨慕,但語氣裡明顯沒一點的羨慕,恐怕也是打趣居多。
陳然聽得有些好笑,心想你朱風在天中的威勢何嘗不是如此呢,這樣想的同時,心裡要是沒想法的話,那就是假的了。
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這一步,想必到了九爺這個層次,也就沒人敢威脅沒人敢動了。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陳然雖然懂的了怎麼去保護自己,但卻仍然沒有野心。
院子裡的人都迎上去了,朱風和陳然也不好還坐在這裡,也就跟着晃悠悠的走了過去,陳然對這位龍九爺也算是久仰大名了,倒也好奇的很,走到人羣跟前的時候,就打量着這位龍九爺起來。
只見被人給簇擁在中間的龍九爺,身材不是很高,有點消瘦,不過卻滿頭黑髮,雙眼有神,如果不細看臉上的皺紋,乍然看上去,不過四五十歲的樣子,但據陳然所知,這位龍九爺起碼也有六十歲了。
從龍九爺這個名字,還有雖然沒見面但卻被其厲害手段擺了一道,龍九爺給陳然的印象卻是一個既老謀深算又很威嚴的老人,但事實上龍九爺不但穿着很樸素,就好像是下地的農民伯伯似地,給人的感覺也很親近,在場的玉石商人和他打着招呼的時候,他也親切的迴應着,不管是說話還是語氣,都像是農村裡鄰居們見面了打招呼似地,說的話也都是家常話,就好比和幾個玉石商人打着招呼的時候,他就問着他們今年的生意怎麼樣,就好像問地裡收成如何似地。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場的不管是身家幾十億還是身家幾百萬的,見到這人的時候,都是滿臉的尊敬,就連吳老三這樣的京城豪門公子哥也要起身相迎。
在騰衝的這幾天,陳然雖然沒有見過龍九爺的面,但卻沒少聽說過他的事蹟了,在這邊幾乎隨便碰到一件事都能和龍九爺有關,據說龍九爺是雲南王龍雲的孫子。
龍雲這樣大名鼎鼎的人物,陳然自然是知道的,龍雲出身於雲南的一個小村裡的封建地主家庭,其祖父當過酋長還當過土司,後來其父病逝,家境也就沒落了,其母親把他帶回了孃家,有舅父撫養。
龍雲極爲喜愛武術,讀私塾的時候,就逃學流浪在外,拜一江湖術士馬德勝爲師,學的一手好拳法,頗有俠義心腸,曾隻身獨闖進綠林頭子“順江王”餘海山的老巢一舉殺掉餘賊,爲民除害,與盧漢、鄒若衡並稱爲“昭通三劍客”。
後來盧漢、龍雲、鄒若衡出外收購木材,因木筏被撞壞貨物沉沒,淹死二十餘人,無顏回鄉,只好去四川另謀出路,加入了魏煥章的反清部隊,也開始了他們三劍客的傳奇一生。
龍雲起初是擁蔣大將,統一雲南後,主政了雲南長達十八年,在其主政期間,提出了建設“新雲南”的目標。在時代的風口浪尖上,他始終以堅韌的毅力,勵精圖治,奮發圖強,致使雲南各方面的建設生機盎然,欣欣向榮,呈現出一派大好局面。
龍雲因而也被稱爲“雲南王”,在雲南的影響極大,抗日戰爭爆發後,在抗日問題上,龍雲和老蔣的矛盾越來越大,龍雲是我國著名的抗日將領,著名的臺兒莊勝利就是他打下的,民族大義使他和國共走在了一起,後來抗戰結束,他就被老蔣軟禁了起來,直到三年後才逃到了香港,逃到香港之後,就投了國共,但後來被劃爲了右派,在其死後的第二天才摘掉了右派分子的帽子。
龍家沒落後,在當時,龍九爺不是出身好,而是出身不好了,算是知青下鄉,起初是在鄉下種地,後來當了採玉工人,最終一步步的成爲了新一代的翡翠王,據說龍九爺手底下在緬甸那邊不但有兵,還坐擁七八個翡翠礦脈,一個翡翠礦的價值就是無法衡量的了,不用說七八個了,財富絕不會比國內那些富豪差的,說是一方大佬也不爲過了。
龍九爺到來後,和衆人拉了一會家常,也就主持了翡翠堂大賭盤開始的儀式,儀式也就是帶着大夥點了香拜了拜,搞得倒是挺正式的。
儀式完了之後,龍九爺說了幾句場面話,直到時間準時到了八點整,喊了一聲鳴炮,隨着一陣噼噼啪啪的鞭炮聲響起,賭盤也就開始了,而人羣也一鬨而散,都跑到大屏幕前找着自己分到的區號起來,陳然朱風郭海張樹春他們也不例外。
陳然的號牌是先出現的,是十一號的,瞧到之後,他和朱風他們打了一聲招呼,也就帶着霸王和楊世傑擠出了人羣找着十一號起來,這個區號都是排着的,倒也好找,瞧見十一號之後,他就走了過去。
“陳老弟,你在這裡啊,剛纔找你沒找到我還以爲你還沒到的呢。”陳然走進十一號區,倒是見到了一個熟人,這個熟人不是別人,正是常胖子。
常胖子瞧見陳然走進來也是一怔,隨即就熱情的迎了上來。
“常老哥,你也被分到了十一號區?”
在吃飯的時候,陳然就知道了常胖子也會來了,所以對於常胖子出現在這裡也沒多大的吃驚,只是讓他意外的是常胖子也分到了十一號區,那還真是巧了。
“呵呵,老弟,看來咱們兩個要賭一把了。”
常胖子苦笑着說道,碰到這種事也是比較令人頭疼的,雖說這點錢對他們來說,也都不算什麼,但輸了的話,面子上不免有些掛不住。
陳然倒是沒怎麼在意,或者說他這會也顧不得去在意麪子不面子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賺錢,這第一殺他要是輸了的話,那他那塊邊角料也就只能參與一百萬押金的,那損失無疑就大了,而且這一輪的殺盤輸了,他可是連下一輪的押金都沒了。
想想陳然都有點鬱悶,再想到那塊標王還等着他拿出三個億就讓他不是鬱悶了,而是頭疼了,頭疼的同時,陳然也憋了一口氣,怎麼說也要好好的利用這翡翠堂的大賭盤好好的撈一把,不說撈多少了,至少在他離開的時候起碼要帶走兩個億。
這樣一想,陳然倒也不頭疼了,反而期待着殺盤的開始起來……
【呃,竟然寫到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