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天旋地轉,夢境裡的場景變了。
白色的牆,白色的牀,是醫院的病房。
她媽媽躺在冰冷的病牀,毫無知覺。
哥哥被三叔栽贓入獄,他們被趕出姜家,拿不出昂貴的手術費。
她無力地坐在病房外,帶着走投無路的窘迫。
陸夫人慕婉慈是在這個時候來找她的,問她不少關於元寶的事,在得知元寶是孤兒後,立即拿出一百萬的支票說要買下他。
姜淶當場把支票撕了,直到她被慕婉慈帶去某間高等病房,看到躺在病牀奄奄一息的陸時衍。
在發現他跟元寶長得一模一樣時,她徹底震住了!
她知道元寶一直很想找到親生父母,病牀的男人跟他長得那麼像,說不定是他失散多年的親人!
然而,她很瞭解元寶。
她家出了那麼多事,他肯定不願意離開。
爲了讓他能夠認回父母,也爲了不讓他捲入姜家的紛爭,她纔會以最殘忍的方式,替他做了決定。
元寶離開的那個晚,她沒有去送她,而是獨自躲在房間裡哭了整整一夜。
記憶的畫面漸漸模糊,姜淶的眼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闔。
她睡得不甚安穩,眉頭緊蹙,嘴脣微微張合,含糊不輕地囈語着,“元寶……對不起……”
枕邊,似乎溼了一大片,是眼淚的痕跡……
翌日,週六。
陸時衍照例在書房裡辦公,翻看各種跨國合作件。
姜淶這個貼身保鏢,正趴在沙發無聊地摳着指甲。
她有好幾次蠢蠢欲動想說話,見某人整理資料的神情那麼專注,沒忍心打擾。
於是,她這麼陪着他又工作了一小時。
忍了又忍,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陸時衍,週末你都不用休息的嗎?”
陸時衍擡頭,眼神淡淡地掃過她,“作爲保鏢,不要隨便出聲打擾老闆工作,這點常識你不知道,嗯?”
“可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又不是機器,怎麼能一天到晚工作?”姜淶將盤在沙發的兩條腿放下去,表情認真又期待地盯着他,“還有啊,你答應救我哥,到底什麼時候救他?”
最後一句纔是重點。
陸時衍手的筆頓了頓,不緊不慢地挑起薄脣,“等你過試用期再說。”
姜淶頓時傻眼,“啊、?保鏢還有試用期?”
“嗯哼。”男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試用多久?”
“看你表現。”陸時衍沉吟着,擡手摸了摸下巴,“也許三天,也許三個月。”
姜淶立即端正坐姿,雙手放在膝頭,規矩得像個小學生,“我表現挺好的啊!”
陸時衍動了下脣瓣,正要回話,忽然放在桌角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眼風掃過來電顯示,又睨了姜淶一眼,纔將電話接通。
“陸夫人。”
是慕婉慈的電話。
“小衍,今晚有個商業酒會,你務必要出席。”電話那頭,慕婉慈的嗓音溫和,卻暗含命令的意味。
當初兒子病重,她在醫院裡看到元寶後,不止一次找過他。
甚至不惜開出天價的誘人條件,都被一口拒絕了。
實在是無計可施,她纔會去找姜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