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止汀望着男人，一臉抱怨，“你怎麼纔來啊？”
陸時衍心尖重重一跳，緊張地追問道，“出了什麼問題？”
他現在的心情很矛盾，希望那人身體能夠康復，卻又不希望他這麼快痊癒
顧止汀對他冷利的眸色，頓了下，嘆氣惋惜道，“這是他第一次甦醒！原本我還指望你過來能跟他交流一下呢，結果在三分鐘前，他又一次陷入昏迷。 ”
“什麼意思？”陸時衍瞳仁了緊，繼續問道，“昏迷之後還能不能再清醒過來？”
“當然可以。”顧止汀擡了擡下巴，自負又得意地回道，“你也不看看我是什麼人？在我手，只要病人還有求生的意志，沒有救不過來的！”
陸時衍面無表情地白了他一眼，“所以，你這麼火急火燎地把我找過來，是爲了看他昏迷的狀態？”
“你來得太晚，這也怨我？”顧醫生覺得很委屈，哼唧一聲，接着道，“他已經那麼長時間沒有醒過來了，能讓他從植物人狀態清醒半個小時，已經耗盡了我的洪荒之力！”
雖說沒有看到那人醒過來的樣子，心底有些遺憾，但是陸時衍心底更多的是慶幸。
他其實也沒有完全做好準備，這麼匆忙的情況下，他甚至都不知道應該要怎麼面對那個人。
陸時衍瞥過病牀躺着的人，視線落在他那張臉。
那是一張被疾病折磨到瘦骨嶙峋的臉，由於瘦得只剩下皮和骨頭，他看起來實際年紀要蒼老得多。
明明是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卻有着截然不同的命運。
陸時衍無法形容此刻的感受，只覺得胸口像是有一團棉花堵在那裡。
彷彿每呼吸一下都要費盡全身的力氣，讓他覺得很累很累。
顧止汀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太對勁，再聯想到病牀那位的身份，不禁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
緩步走到男人跟前，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頗有幾分沉重，“其實，他這個情況算醒過來，身體在短期內也不可能恢復過來。”
哪怕他的醫術再高明，也不可能真的把死人醫成活的。
起死回生，只存在於電影電視裡。
人的生命那麼脆弱又那麼珍惜，哪有可能說活過來活過來？
陸時衍側目看了他一眼，淡淡反問道，“那你需要多長時間？”
“什麼多長時間？”
“醫好他。”
“這個很難說。”顧止汀皺了皺眉頭，想了片刻後才接着道，“他這種病，我之前沒有醫治過，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說到這裡，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嚴肅了語氣，問道，“我說，你不會真打算讓我把他治好，然後把陸家少主的位置再拱手讓回去吧？”
陸時衍微微點了下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掀脣道，“陸家少主的位置原本是他的。”
“可是你現在坐得不是挺好嗎？捨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你沒有一點兒猶豫？”顧止汀打量着他棱角分明的側顏，輕嘖一聲，“說實話，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是陸家遺落在外面的太子，要不我給你和牀這位驗一下DNA？”
陸時衍淡淡掀脣，從齒間吐出兩個字，“不必。”
結果心裡已經有數，驗與不驗又有什麼差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