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武夷山,姜家。
後院的某間廂房裡。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櫺照進來的時候,梨花木的大牀,姜亦琛眼睫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在特種部隊裡待了幾年,他的生物鐘很準,幾乎每天都會在五點半醒過來。
可是,今天他卻醒早了。
準確的說,他並非自然醒,而是被痛醒的。
他現在趴在枕頭,這樣的睡姿很不舒服。
姜亦琛想調整一下姿勢,然而只是微微動了下身體,後背的皮膚像是在烈焰燒灼一般,火辣辣地刺痛起來。
‘嘶!’他俊眉重重一皺,忍不住痛得倒抽了一口氣。
“四哥?!”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着驚喜。
牀邊有人!
有了這個認知,姜亦琛緩緩眯起鳳眸,吃力地擡頭朝聲源處望過去。
只見一道纖瘦的身影正站離他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她身後是窗戶,這樣逆着光線,看不清楚她臉的表情。
不過,她身穿的衣服和鞋子,卻讓他覺得似曾相似。
姜亦琛動了動脣瓣,不確定地喚出一個名字,“……小生薑?”
“四哥,”站在牀邊的小姑娘看到他醒了,大眼睛眨了眨,指着手裡的藥瓶對他道,“我是過來幫你藥……”
幾乎在她開口的那一秒,姜亦琛俊臉的表情已經沉了下去。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已經面無表情地出聲,冷硬地從脣間吐出三個字,“滾出去。”
他的語氣不算重,可是他的態度卻冷得能將人活活凍死。
小姑娘一怔,像是被嚇到了,錯愕地撐大一雙眼睛。
見他神情冷硬,鼻子又是一酸,眼眶頓時紅了,滿臉都是委屈的模樣。
說實話,她這副樣子跟姜淶確實有幾分相似。
可也僅僅只是相似而已。
有時候,相似才更叫人厭惡。
姜亦琛心底沒來由地煩躁起來,手指往門口一指,語氣更冷了,“我的話不喜歡重複第三遍,滾出去。”
小姑娘站在牀邊沒有動,手裡緊緊捏着藥瓶,表情有些倔強,“可是你背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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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姜亦琛沒有耐心再聽她廢話,毫不留情地從齒間飆出一個字。
小姑娘握着藥瓶的手一抖,含在眼眶裡的淚水便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她看了一眼牀的男人,咬着脣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不過很快,臥室的門口再次傳來腳步聲。
姜亦琛皺頭又是一擰,“我讓你滾,你聽不懂人話嗎?”
“一大早拿姜漓撒什麼氣?”姜宗義撩起門口的簾子,邁開慢悠悠的步子走到牀前,“你如果心裡有氣,應該衝爲父發纔對。”
姜亦琛沒有料到來人是他,垂了垂眼簾,“義父,兒子不敢。”
姜宗義緩緩笑了下,“原來只是不敢。”
“兒子不是這個意思。”
姜宗義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視線瞥過他沒有穿衣的後背。
雖然昨晚有醫師幫他過藥,但依然還是皮開肉綻的狀態,着實有些慘不忍睹。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看着牀男人堅毅的側臉輪廓,語重心長道,“亦琛,經過昨晚的事,你也該想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