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擰巴着小臉,蒼白着脣,一副受了極大刺激的模樣,霍霆琛不由扯了下嘴角,不冷不熱道。
“大概……有人想做掉他。”
剛纔,他雖然讓那個護士撒了個小謊,但整件事並不全都是隨口杜撰的。
在莫微羽離開醫院的那段時間,醫院裡確實死了個人。
只不過那個人不是桑夏,而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傢伙……趁着桑夏被他揍得不輕,衝上來就往桑夏的胸口紮了一刀,險些把他的肺部扎穿!
在突如其來的偷襲下,桑夏一時沒能避開,生生被刺穿了身子,確實差點就掛了!
也是他命硬,剛好這裡又是醫院,他才能僥倖地從鬼門關前轉上一圈,在醫生的搶救下撿回了一條命。
聽到霍霆琛這樣說,莫微羽又是一驚,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誰要殺他?!”
霍霆琛淡淡睨了她一眼,哂然道。
“那是他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還指望我幫他找到兇手,順便再替他報個仇?”
對上霍霆琛不快的目光,莫微羽輕咬脣瓣,稍稍收斂了面上的情緒,沒再繼續追問這個話題。
“我沒這個意思……”
她很明白,以霍霆琛的性子,在這種時候能不落井下石……就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容忍了,自然不會再多做什麼。
只是,如果霍霆琛說的是真的,那桑夏目前的狀況無疑非常危險!
對方明擺着是要他的命,下手兇狠而殘忍,在桑夏清醒的時候都能把他弄成重傷,眼下他昏迷不醒……對方再要下手顯然就更容易了!
凝眼剔着莫微羽憂心忡忡的神,霍霆琛忽然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的身子緊緊按到了自己懷裡。
強迫她轉移視線,擡頭正對着自己!
“莫微羽,你再對他露出這種擔心得要死的表情——信不信我現在就拔了他的氧氣管,送他歸天?!”
看着男人酷厲的神態,儼然不是在開玩笑。
莫微羽輕輕顫了一下睫毛,爾後微微垂下眼瞼。
“他都快死了……你還不許我關心一下,哪有像你這樣蠻不講理的……”
霍霆琛輕勾嘴角,面上一派不以爲然。
只冷冷發笑!
“蠻不講理?呵……微微,到底誰纔是你的男人?嗯?”
莫微羽撇開視線,咬了下嘴角。
霍霆琛偏要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正正看着他的眼睛,對上他的視線。
“你最好給我記住,我纔是你這輩子唯一的男人!所以……從今往後,你只需要關心我一個人就夠了!其他男人是死是活,用不着你來牽腸掛肚!”
一句話,霍霆琛說得頗有些咬牙切齒,指間的力道有些重,像是要讓她牢牢記住才罷休。
氣氛僵持間,修聿恰好走了進來。
擡眸看到鮮血沿着霍霆琛的手臂往下滴落,修聿不禁微微變了臉,立刻加快步子走上前來,開口的時候素來寡淡涼薄的口吻甚至染上了微微的斥責。
“少奶奶,別的我不評價,但你不該把霍少手上的傷弄開!那是霍少爲了救桑……”
話沒說完,霍霆琛就冷冷地喝止了他!
“誰讓你進來了?出去!”
修聿口吻一滯,深知霍霆琛的脾氣,便沒繼續開口,只沉沉地看了莫微羽一眼,便就轉身走出了病房。
莫微羽微微一怔,像是還在回味修聿剛纔的那句話。
雖然他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但差不多把意思表達了出來——
他說,霍霆琛是爲了救桑夏才受的傷?
這又是怎麼回事?
以霍霆琛的立場,再加上他們兩人之間的嫌隙和爭端,他沒在桑夏遇襲的時候跟着捅上一刀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眼下竟然還反過來救了他,甚至爲了救桑夏還受了傷?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莫微羽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他了,明明前一刻……他還怒不可遏地想要掐死桑夏。
“修聿說的……都是真的?”
霍霆琛不置可否,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見他默不作聲,莫微羽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你爲什麼要救桑夏?他死了……你應該開心纔對。”
聞言,霍霆琛笑了笑,目光有些複雜。
桑夏要是死了,他當然開心。
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這個傢伙不能死在他的手裡,更不能死在他的面前!
所以,在看到桑夏遇襲的剎那,霍霆琛幾乎想都沒想就伸手幫他擋了一刀——
手臂上的傷口,就是在擋刀的時候被對方劃傷的。
至於那個持刀行兇的傢伙,桑夏在倒地之前一併摁着他的腦袋,狠狠地撞到了堅硬的地面上,當場就把人給弄死了!
他們兩個一死一重傷,就留下這麼個破爛攤子給他收拾!
霍霆琛白白捱了一刀,事情發生的時機又太過湊巧,爲了不讓莫微羽以爲是他對桑夏下的毒手……他就乾脆布了個局,一來試探下莫微羽的底線,二來藉此打消莫微羽的懷疑。
結果……
這種事果然不能試,到頭來什麼好處都沒有,就只把他自己氣了個半死!
眯了眯眸子,想起莫微羽之前那句桑夏如果真的死了,我這輩子也不會再原諒你了……霍霆琛酷寒的墨瞳逐漸染上了一層冰霜,連帶着聲音都彷彿透着濃濃的寒意。
“他要是死了,那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只有他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裡,你纔會乖乖聽我的話,不是嗎?”
莫微羽聞言微震,下意識張大了眼睛!
“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我會把桑夏帶走,關在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到時候……桑夏是死是活,就看你的表現了!你要是表現好,我就放他一條生路,你要是再繼續惹我生氣,我捨不得打你,難道還捨不得弄死他嗎?!”
沒想到霍霆琛會動這樣的歪腦筋,想出這麼個變態的法子。
莫微羽剛剛纔騰起的一絲懊悔和愧疚,瞬間又煙消雲散了,小臉上再次染上了怒意!
“霍霆琛,你就非要這樣極端嗎?!”
霍霆琛勾了勾嘴角,不以爲意。
“我不這樣,難道眼睜睜地看你離開我?你有這樣的心思……也不止一天兩天了,我不能把你綁在身邊,總要想個法子防患於未然,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