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氣氛原本有些安靜,這麼一來顯得那陣鈴聲尤爲突兀。
寧歡口吻一滯。
衆人下意識跟着蹙眉,轉頭朝着門口看了過去。
“我去開門……”
譚嫂剛剛放下托盤,聞聲立刻殷勤地跑去了門口,因着屋子裡有好幾個人在,又是大白天的,自然不擔心遇什麼竊賊小偷,便直接把門打了開。
下一秒!
便聽‘哐’的一聲,門被重重推了開!
緊跟着,門口出現了一道高大沉峻的身影,來人身形修長挺拔,五官深邃俊俏,乍一眼電視的當紅明星還要俊美奪目,然而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寧歡卻是瞬間慘白了臉色。
手跟着一顫,不自覺地打翻了手裡的茶杯,‘哐當’一下翻在了桌面,灑開了一大灘的白開水。
莫微羽跟着皺了下眉頭,起身道。
“韓慕崢?你怎麼過來了?”
而且,速度還這麼快,簡直像是待在她樓下守株待兔一樣!
彷彿早預料到寧歡會特地來登門道謝,所以他也不用到處找人,只要等在莫微羽的家門口是。
韓慕崢勾了勾嘴角,扯起一抹玩味的邪笑。
兩條大長腿自顧自邁了進來,一步一步,款款逼近少女的身前……爾後一揚手,將指尖攥着的一張請柬放平在了桌面,雖然是在回答莫微羽的問題,然而一雙眼睛卻只直勾勾地盯着寧歡,便彷彿長在了她的身。
“不是你讓我過來的嗎……霍太太?一手交人,一手交物,你要的東西在這裡,人我帶走了!”
一邊說着,韓慕崢便隨意地牽起了少女的手,轉身要拉她離開。
“歡歡,跟我回家……嗯?”
一句話,韓慕崢說得不可謂不溫柔,然而莫微羽明顯看到寧歡瘦弱的肩頭輕輕顫了兩下。
見狀,莫微羽輕擰眉心,下意識叫住了他。
“等一下——”
韓慕崢頓足,“怎麼?”
“寧歡剛纔說,她還有話要跟我說,還沒來得及開口……被你打斷了,算你要帶走她,至少也讓她把話講完吧?”
聞言,韓慕崢輕挑眉梢,低聲問向寧歡。
“你想跟她說什麼?我記得你跟她並不認識……嗯?按道理,你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聊的,還是說……你悶得發慌,所以想要找個人傾訴一下,講一講我和你之間的故事?”
“不是,”
寧歡側過臉,她微微垂着頭,長髮披散下來掩住了小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她此刻臉的表情。
垂眸瞥見桌面放着的那張請柬,寧歡淡淡勾了一下嘴角,否定道。
“沒有什麼好說的……霍太太,謝謝你的招待。”
同莫微羽說完最後一句話,寧歡便跟在韓慕崢的身側離開了房間。
留下莫微羽一臉茫然。
“怎麼感覺這兩人……怪怪的?”
雖然不清楚寧歡想要跟她說什麼,但應該是一件較重要的事,只是眼下被韓慕崢這麼一打岔,想必是說不出口了。
那個韓慕崢也挺能耐的,隨手把一頂重利輕義的帽子扣在了她的頭,她想解釋都沒機會!
被他這麼一鬧,寧歡只怕要以爲是自己出賣了她。
看來,回頭還得找個機會向她解釋清楚才行,她可不想這麼平白無故被人冤枉!
坐回到沙發,莫微羽拿起茶几的請柬,掂在手裡翻了翻。
事有輕重緩急,先把當務之急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儘管她挺同情寧歡,但看韓慕崢那種恨不得把她刻進骨子裡的眼神,哪怕他對寧歡不見得有多溫柔,但總不至於把她往死裡頭玩吧?
送走修聿,莫微羽想了想,還是給翟易打了個電話。
“今天晚你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過來一趟……我打算去找宮銘談一談,看看能不能有機會跟宮老見一面。”
聽到這個名字,翟易似乎有些詫異。
“宮銘?”
“對,是他……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翟易實話實話,“他不是個容易應付的人,要從他身找突破口……很難。”
“但他是離宮老最近的人,從他身下手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而且……我不認爲一個人可以真正做到油鹽不進,刀槍不入。”
見莫微羽主意已定,翟易也沒有多做勸阻。
“那好,試一試……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他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見到宮老,自從宮老的身體機能開始衰退之後,很少親自出面處理事務,基本都交給了下面的人打理……而作爲他一手培植起來的接班人,宮銘自是獨挑大膽,攬下了大部分的職責。
也正是因爲如此,惹起了宮家旁支的諸多不滿,內鬥也是愈演愈烈!
在這樣的處境下,唯有把宮老真正的血脈找回來才能服衆,這也是翟易受故人所託,前來找尋莫微羽的最主要原因。
只是他在找人的過程花費了太長時間,託付他這件事的那個人還沒等到得到跟莫微羽有關的消息去世了,這導致了翟易無法跟宮家取得直接聯繫,從而很難將莫微羽送回到宮老的身邊。
…
晚六點三十,金鼎大酒店。
酒會如期舉行。
因爲是小型酒會,參加的人並不多,但也不算太少……大概是性質較特殊,所以守在門口的保鏢幾乎排成了長長的兩列,一般人見了根本不敢靠近。
連莫微羽都極少見過這樣的陣仗。
微微挺胸,爲了不讓人看出端倪,莫微羽揚手挽翟易的手臂,“走吧。”
“嗯。”
翟易倒是她鎮定許多,俊酷的面龐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在兩人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炸開在耳邊,帶着女人嗓音獨有的尖銳和咄咄逼人——
“把他們兩個,給我抓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莫微羽心頭一沉。
靠!
是莫婉音!
霎時間,一衆保鏢立刻把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手裡個個拿着槍,黑洞洞的槍口悉數對準了她和翟易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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