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音’這個名字,莫微羽並不陌生。
雖然她缺失了以前的記憶,但自從接納了這個身份之後,自然而然就會主動去了解自己的過往。
旁人暫且不提,莫婉音好歹是她和霍霆琛之間的‘媒人’,她顯然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更何況,在她的整個人生當中,莫婉音同她錯位了將近二十年……可以說是她曾經的人生經歷中,最爲重彩濃墨的一筆!
而眼下……
得知‘宋薇兒’的真實身份就是莫婉音,這一筆的濃墨無疑又加深了三分!
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爲了拆散她和霍霆琛,還真是不擇手段。
不過,不管她對霍霆琛有多癡心妄想——
所有的一切,到此爲止了!
握着‘畫皮’的還原試劑,莫微羽即便走出了房間,筆直朝着莫婉音所在病房走了過去。
在那場大火中,莫婉音被她和霍霆琛各打了一槍,再加上移植的腎臟發生了排異反應,又被大火燒傷了肌膚……可以說是命懸一線,奄奄一息!
雖然之後被趕到的消防警察救了出來,第一時間送去了醫院。
但就算得到了及時的搶救,也沒有完全脫離生命危險……只要莫微羽一句話,白晏禮就可以讓人撤掉對她的救治,到時候說她搶救無效而亡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麼。
然而,莫微羽卻偏偏要讓白晏禮盡全力救活她!
因爲,在她看來……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贖罪,而死了的人,是感受不到痛苦和煎熬的。
臨着走到門口,身後忽然響起了霍霆琛的聲音。
“微微。”
聽到霍霆琛在叫她,莫微羽不由停下步子,收斂了幾分心神,轉頭看了他一眼。
“……嗯?”
在修聿的攙扶下,霍霆琛已經下了牀,坐上了輪椅。
緩緩朝她走近。
“我陪你去。”
聞言,莫微羽先是微微怔了一下……覺得應付一個莫婉音,她一個人去就夠了,沒必要興師動衆地勞煩他下牀。
轉念一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莫微羽微抿嘴角,有些不開心。
“怎麼?你該不會……還是捨不得‘宋薇兒’的那張臉吧?”
爲了那張臉,他們之間可沒少鬧過矛盾。
聽到莫微羽這樣說,霍霆琛卻是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你想到哪裡了,我只是覺得那個女人心機太重……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對於他這樣的說法,莫微羽多少有些不以爲然。
“她都傷成那樣了,癱在牀上動也動不了,就算心機再重,恨我恨得要死……還能怎麼樣?難不成還能從牀上跳起來打我麼?”
霍霆琛搖搖頭,說話間已經到了她的身邊。
“她動不了,不代表其他人動不了……雖然溫祁佑失憶了,不會再給她提供援助,但不見得她只找了溫祁佑這麼一個靠山,說不定還有別的合作伙伴,總之……小心一點不會有錯。”
聽他這樣說,倒也有些道理。
莫微羽便就沒再多說什麼,揚手從修聿手裡接過了輪椅,隨口道。
“要真是那樣,你去了豈不是更危險?不過……算了,你要去那就一起去吧,反正就在同一層樓,近得很。”
霍霆琛莞爾,擡眸看着她。
“我可以認爲……你是在吃醋嗎?”
“不可以。”
見莫微羽否認,霍霆琛眼底笑意漸濃,擡手拿指尖往她的臉頰輕輕戳了一下。
“腮幫子都鼓了,還不承認……真可愛。”
莫微羽:“……你好幼稚。”
說這話的時候,莫微羽嘴上一派嫌棄,臉頰卻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柔和的燈光打在粉嫩的臉頰上,散發着誘人的氣息。
讓人突然很想吻她。
奈何霍霆琛暫時行動不便,只能輕輕地嘆一句。
“有時候,真希望你能矮一點……不用矮太多,矮個十公分就夠了。”
莫微羽眨了眨眼睛,面露不解。
“爲什麼……突然這樣想?”
“因爲你再矮個十釐米,我就可以親到你的臉了。”
話音落下的剎那,莫微羽的臉頰頓時‘噌’的一下,燙得更紅了……紅霞飛上臉頰,瀲灩如春花,好似能滴出血水來!
連帶着腳下的步子,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有別人在,你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
“修聿不會介意的。”
莫微羽:“……可是我會介意!”
看她一臉嬌羞,霍霆琛卻像是逗上癮了一樣,一本正經地繼續道。
“你是我的老婆,我想親自己的老婆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不想親你,那纔是夫妻感情出了問題……”
聽到這話,莫微羽似乎有些被說動了。
不由垂眸看他,低着聲音追問了一句。
“真的……這麼想親我?”
“嗯,”霍霆琛目光深邃,嗓音愈發磁性迷人,“……想吻你,就現在。”
莫微羽心頭跳動了一下。
左右看了一圈,見走廊上沒有別人,就連修聿都很自覺地側過了俊臉,主動移開了視線。
方纔點點頭,答應了一聲。
“那好吧,就給你親一下……快點。”
說着,便就俯下身,把臉頰湊了過去。
霍霆琛輕輕地在她緋紅的臉頰上烙下一個淺吻,爾後貼着她的耳朵低聲呵出了一口熱氣。
“真想吃了你。”
剎那間,莫微羽耳根驀地爆紅,飛快地直起了身子,覺得這個男人簡直斯文敗類到了極點,卻偏偏又把她迷得不行,真是個禍害!
等到走到莫婉音病房的門口,莫微羽臉上的溫度還沒降下來。
被霍霆琛那麼一攪合,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都沒有了,哪還有耿耿於懷的芥蒂,就連看到‘宋薇兒’的那張臉……也不再有一絲半毫的波瀾。
經過醫生的全力搶救,莫婉音已經醒了過來。
只是氣若游絲地躺在牀上,動彈不得。
看到莫微羽推着霍霆琛的輪椅走近,莫婉音動了動眼睫毛,目光直勾勾地掃了過來,視線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毒,嗓子卻是啞得只能發出晦澀的音節。
“爲什麼要救我?!爲什麼不讓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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