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司少哲強調的那樣,那個陪伴了白晏禮整個年少時光和青春歲月的女孩,是他曾經刻骨銘心的戀人。
哪怕之後分了手,也不可能將過去的痕跡全都抹去。
更何況,青梅竹馬的情分非比尋常,那個女孩的存在,始終是男人心底的一道白月光。
經過歲月的洗禮,情感也許會淡去……然而同樣的,時光也會過濾掉那些不愉快的紛爭,讓過往的記憶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輝,成爲永存於心中的美好。
唐栩栩雖然不是愛吃醋的性子,但要說她對此一點也不在意,那肯定是騙人的。
靠在男人堅實而溫暖的懷中,唐栩栩微抿薄脣,幾度欲言又止……想要開口詢問白晏禮有關那個女孩的事,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猶豫間,唐栩栩低低喚了一聲他的名字,正要開口。
“晏禮……”
“嗯?”
只是下一秒,還沒等她把話說出口,就聽唐悠悠從樓上趿着拖鞋走下來,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百無聊賴地喚了他們一聲,打斷了唐栩栩的話。
“剛剛怎麼那麼吵?我都被你們吵醒了……哈……”
擡手捂了捂嘴巴,唐悠悠直接朝廚房走了過去,只在轉過身的時候對他們招了一下手,轉告道。
“噢,對了……唐栩栩,爸讓你們去書房找他,說他有東西要交給你們。”
聽到唐悠悠這麼提醒了一句,唐栩栩纔想起來之前唐兆森交待的話。
想着他這麼晚還把白晏禮叫過來,大概是有要緊的事要跟他說!
只是剛纔被司少哲那麼一攪合,讓她走了神,差點忘了這件事。
收起思緒,唐栩栩稍稍退開兩步,擡頭看向白晏禮。
“走吧,爸在書房等了好一陣子了……再不上去,他要不高興了。”
白晏禮聞言卻是不急着上樓。
只垂眸看着她的眼睛,溫聲追問了一句。
“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麼?”
被唐悠悠打了個岔,唐栩栩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情緒頓時散了大半……再加上唐兆森還在書房等着白晏禮,這個時候顯然不適合盤根究底地追問他的過往,唐栩栩便就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沒什麼……先上去吧,別讓爸等太久了!”
其實問和不問,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就像她之前反詰司少哲的那樣,難道因爲白晏禮之前有過女朋友,她就不要他了嗎?
既然她已經決定嫁給他了,再追究他的過往毫無意義,她一向豁達灑脫,沒有太多的執着心,就連當初對司少哲……也是抱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想法,並沒有太過強求。
所以這種庸人自擾的事兒,她都是能省則省,即使當下有些不痛快,但一轉眼也就拋到了腦後。
不會反反覆覆地糾結於那些不愉快的事,來來回回地折磨自己。
一面說着,唐栩栩便就挽上白晏禮的手,邁步朝樓梯走了過去。
見她沒再往下說,白晏禮也就沒有多問。
兩人一起上了樓,敲門進了唐兆森的書房。
“爸,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呀?明天再說不行嗎?非要這麼晚把晏禮叫過來,這都幾點了……”
擡頭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唐栩栩不由嘟囔了兩句,表示難以理解唐兆森的想法。
唐兆森卻只是笑笑,反問道。
“怎麼,還沒嫁過去……就開始胳膊肘兒往外拐,心疼起自己的未婚夫了?”
“哪有,”唐栩栩微微紅了臉,立刻辯解道,“我明明是在關心您的身體,聽林伯說這段時間您老犯頭疼的毛病,醫生囑咐了好多次讓您不要太操勞,晚上早點兒上牀休息……可您就是不聽,還越熬越晚了……”
聽唐栩栩埋怨了兩句,唐兆森不由笑着打斷了她。
“心疼就心疼,我又沒不准你心疼人家,好端端的偏要把帽子往我身上扣……果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話真是一點都沒錯。”
“爸……!”
“好了,不跟你說笑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你過來,我有件東西要給你。”
聽到唐兆森這樣說,唐栩栩方纔走上前兩步,露出了幾分疑惑的表情。
“什麼?”
“這是唐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我現在轉到你的名下,就當是給你陪嫁的嫁妝。”
說話間,唐兆森就把一份股份轉讓的協議書遞到了唐栩栩的面前,眉眼間寫滿了濃濃的父愛和寵溺。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唐氏集團正式的股東了!”
一份轉讓協議,看起來薄薄的沒有什麼分量,但代表的意義卻是無比的厚重。
唐栩栩顯然沒想到唐兆森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聞言先是怔了一下,垂眸看了眼面前的股份轉讓協議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唐兆森開口催了一句。
“愣着幹什麼?還不接過去?”
唐栩栩沒有馬上擡手接過,只是擡頭看向唐兆森,微微蹙起眉頭,不解道。
“爸,你這是幹什麼?我年紀還小,大學都還沒有畢業呢……怎麼當公司的股東?公司的那些事我也都不懂,這些股份你拿着不是更好嗎?!”
但顯然,唐兆森的考慮比她想的要更長遠一些。
本來這件事,他可以私下告知唐栩栩。
可他偏偏要把白晏禮叫過來,當着他的面把股份轉讓書交到唐栩栩的手裡,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唐栩栩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不會多想……但他相信,白晏禮一定可以看懂他的用意。
見唐栩栩不肯收下,唐兆森只好把話說得明白些。
“從小到大,我一直忙着生意,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照顧你……你想要的陪伴,我也沒能給你,對於這一點,我一直都很歉疚……”
“爸您別這麼說,”唐栩栩不由開口回了一句,“我知道打理公司需要很多精力,我從來都沒有怪過您。”
“栩栩啊,你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我知道你孝順……你媽媽離開的時候,我答應過她會把最好的給你,現在你要嫁人了,爸沒什麼好給的,只能讓你嫁得風風光光。”
說着,唐兆森便將協議塞進了她的手中。
隨即一字一頓,像是在回答她的疑惑,又像是特地爲了說給白晏禮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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