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看到掉在唐栩栩腳邊的這個購物袋,白牧野也沒有怎麼在意,只當是她不小心落下的,便就隨手撿了起來。
那個時候唐栩栩的情緒很不好,他的注意力幾乎全都放在了她身上。
所以即便覺得購物袋的重量有些輕,也沒有打開看一眼,直接就把它放進了車裡。
直到白晏禮走過來問了那麼一句,白牧野才順勢拿起了袋子。
下意識垂眸瞟了一眼,卻只看到裡面孤零零地躺着一張售後服務卡,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至於白晏禮口中所說的那個‘禮物’,早在他拾起這個購物袋的時候,就已經不知所蹤了。
當然……
只要稍稍聯繫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就能猜出那件禮物的去向。
想到這一點,白牧野眼尾勾起的笑意不由加深了幾許。
說話間,便就將購物袋揀了起來,隨手遞到了白晏禮的面前,俊美的面龐上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態。
果然。
下一秒,在白晏禮接過購物袋的剎那,眉眼間的神色幾乎瞬間就冷了三分。
目光霎時像冰刀一樣直直地刺了過來——
“東西在哪裡?”
再開口,男人的口吻透着幾分寒鷙,彷彿耗盡了最後一絲耐心。
白牧野大概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但面對白晏禮居高臨下的質問,他卻是沒有半分想要解釋的意思,反而揚起眉梢勾起了一抹挑釁的笑意,反詰道。
“你憑什麼以爲,我會把搶到手的東西還給你?”
聽到這話,白晏禮眸色驟冷,繼而一把拽起白牧野的領口,彷彿隨時都會一拳揍過去!
“我再問一遍,袋子裡的東西……在哪?!”
白牧野扯了扯嘴角,並不把他的威脅看在眼裡。
反而繼續不怕死地火上澆油。
“我說過,只要是你的東西我都很有興趣,你越在意我就越有興趣,所以你最好別讓我有機會趁虛而入……否則,一旦落到了我的手裡,我寧願毀掉也不會再讓你得到,不管是東西、還是人……就像上次那樣……”
聽到最後那句,白晏禮頓然縮緊了幾分瞳眸!
不等白牧野把話說完,便就攥緊了五指,爾後猛的一用力,將他整個人重重地抵在了駕駛座的靠背上!
唐栩栩原本站在車子的另一邊,因爲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不高,在車來車往的嘈雜聲中……她顯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只是在看到白晏禮動手的剎那察覺到氣氛不對,才立刻邁開步子急急走了過去。
揚手挽住了白晏禮的手臂,阻止了他進一步的動作。
“晏禮!別動手……”
一邊勸着,唐栩栩低頭看了眼落在男人腳步的那個購物袋,即便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趕忙開口解釋了一句。
“那個,你不要誤會……這個袋子本來就是空的,裡面沒裝東西……”
聞言,白晏禮眸光微動,稍稍鬆了幾分手中的力道。
但還是沒有放開白牧野的意思……只當唐栩栩是爲了替他開脫,才故意這樣說。
氣氛僵持間。
只聽白晏禮輕啓薄脣,淡淡地吐出幾個字。
“杜雨熙說,你給我買了禮物。”
聽他提起禮物的事,唐栩栩的心情不免有點複雜。
但爲了不把白牧野牽扯進來,她還是微垂眼瞼,開口解釋了一句。
“喔,是買了……不過那個時候撞見你和喬雅一起吃飯,我心裡不舒服,所以一生氣就把給你買的那塊手錶……給扔了……”
白晏禮:“……”
白牧野雖然大概猜到了是這麼一回事,但聽到唐栩栩親口說出來,還是忍不住朝她投去了一個欽佩而讚許的眼神。
彷彿在說——
666!嫂子,幹得漂亮!最好把這個男人也一起扔了,那就更棒了!
得知唐栩栩專門給他挑選的‘情人節禮物’不在白牧野那兒,白晏禮方纔微一用力,冷冷地甩開了白牧野。
唐栩栩趁機將他往後拉開了兩步,小聲催促了一句。
“我們回去吧……這裡風好大,我有點冷……”
儘管她知道白晏禮和白牧野之間的矛盾很早之前就存在了,可今天晚上是因爲她才讓他們兩個撞在一塊的,哪怕多半是白牧野挑釁在先,但如果白晏禮真的把他打了,她心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所以爲了防止發生暴力事件,她只能儘早將他們兄弟兩個分開!
而實際上,她也確實覺得冷。
見唐栩栩縮着肩頭哆嗦了兩下,白晏禮微斂神色,沒再理會白牧野,徑自轉身大步走開,將她帶回到了自己的車上。
上了車。
在路上行駛了好一會兒,車廂裡的氣氛仍是有些凝重和僵冷。
唐栩栩坐在副駕上,拿眼角的餘光觀察了一下男人側臉上的表情,見他臉色不太對……似乎對自己一氣之下扔了禮物的事兒相當介意,乃至耿耿於懷到了有點生氣的程度。
雖然這件事歸根究底錯不在她,但是看他那麼在意,唐栩栩還是主動開口挽回了一句。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再去給你買一塊。”
話音未落。
卻聽白晏禮目視着前方,一字一頓,較真道。
“不一樣。”
就算同一個牌子、同一個款式的手錶有很多,可唯獨那一塊,是她精挑細選特地去商場買下來,包好了準備送給他的第一件情人節禮物。
也只有那一塊腕錶,包含着她所有的心思。
只這一點,就是獨一無二、不可取代,是所有其他的腕錶都無法代替的。
哪怕再比它貴上幾倍的腕錶,也比不上它所代表的心意和含義。
聽到他的話,唐栩栩微抿嘴角,沒有反駁。
因爲……
那確實是不一樣的。
靜默間,車子又開出了一段路,唐栩栩擡眸看着路標,驀然發現回去的路似乎不太對,便就開口問了一句。
“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吧?”
“嗯。”
白晏禮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否認。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唐栩栩沒再繼續追問。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車子果然又開回到了原先的那個商場外面的廣場前,隨即緩緩停靠在了路邊。
不近不遠,就在她之前坐上白牧野的車子離開的地點。
男人眸色微暗,忽然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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