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見白晏禮沒有吭聲。
鍾堯只好硬着頭皮，繼續試探着問了一句。
“所以……這事兒會不會……是太太乾的？”
畢竟這種事，除了唐栩栩，好像也沒人幹得出來了……尤其是剛纔那羣老太太扔雞蛋的行爲，簡直就是神操作，一般人都想不出來！
當然，連他都能猜到的事兒，白晏禮顯然不可能猜不到。
他眼下沒有做出反應，大概只是不想承認，自己被一直掌控在手心的女人完完全全耍了一道，甚至還用這樣可笑的方式狠狠羞辱了一遍！
看着男人衣服上站着的雞蛋黃和蛋殼碎片，鍾堯一面對唐栩栩佩服得五體投地，一面又心驚肉跳地爲她感到深深的擔憂。
就算他沒敢擡頭去看白晏禮此刻臉上的神色，也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鷙氣息，彷彿活生生能把人直接凍斃！
他甚至都有一種衝動，想去給唐栩栩通風報信……讓她趕緊逃走！
但顯然，唐栩栩不會走。
她就是那樣的性子，從不玩虛的，也從不來陰的，要槓就跟你正面槓……坦坦蕩蕩，特別有性格！
哎呀，這麼一想……鍾堯都覺得自己快要被太太圈粉了呢！
…
辦公室。
白晏禮一推開門，幾乎一擡頭就看到了坐在他辦公桌前的那個女人！
彷彿等着他上門興師問罪一般，唐栩栩一手拿着鼠標，翹着二郎腿兒，對他的出現不聞不問，只一臉興致勃勃地盯着電腦屏幕，嘴裡頭還哼着小曲兒……好似非常有成就感一樣，甚至稱得上是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看到她這副模樣，白晏禮冷冰冰的俊臉瞬間更沉了。
他邁開修長的雙腿，筆直走向辦公桌前，渾身散發着寒冽的氣息，給人以一種深深的壓迫感。
偌大的辦公室裡，氣壓霎時降到了最低點，令人感到一陣窒息。
一直走至唐栩栩的跟前，男人垂眸凝視她，方纔張開那兩片冰薄的脣瓣，沉然道。
“都是你乾的？”
聽到他這樣問，唐栩栩輕挑眉梢，終於從電腦屏幕前擡起頭來……繼而眉眼含笑地看着眼前陰沉着俊臉的男人，不以爲意地反問道。
“嗯？你是指哪件事兒？你婚內出軌被曝光的事？還是蘇妍她媽給不同男人當情婦的事？又或者是蘇小姐開車被人撞的事？噢……對了，還有一件差點忘了，聽說你們在醫院裡被一羣老太太砸了雞蛋？哎呀，那麼精彩的畫面怎麼就沒有人錄下來呢？我可想看了！”
一番話，唐栩栩雖然是在反問，但顯而易見……她很坦白地承認了所有的事，都是她一手策劃和指使的。
甚至，語氣中還有那麼幾分炫耀的意味兒，就算他不開口質問她，她也一定會主動告訴他那些事兒都是她乾的！
對上唐栩栩彎起的眉眼，笑得一臉明媚燦爛。
彷彿又回到了她曾經明豔動人的模樣。
只是她的眼睛裡，再也沒有了對他的情深意切，有的只是濃濃的嘲諷和不屑，彷彿他是跳樑小醜一般……在她的世界裡，他不過只是一個笑話。
眯了眯眸子，白晏禮緊繃着下頜線，視線透過薄薄的鏡片投落在女人嬌妍的小臉上，寒若冰霜。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
“你覺得呢？”
唐栩栩勾了勾嘴角，並不在意男人眼底的慍色，反而看着他這副快要氣死的樣子，竟是莫名覺得順眼。
“其實你沒必要糾結這個啊……什麼時候開始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給出的爆料全都是事實啊，連一點點兒的捏造都沒有呢！你本來就婚內出軌，蘇小姐本來就是情婦生下來沒人教養的野種，而且……你們這樣子放在古代，是要被浸豬籠的呀！”
眼見着男人的臉色一寸寸暗下去，唐栩栩還不忘上揚眉梢，繼續反問了一句。
“怎麼？你心疼了？是心疼純白無瑕的小青梅呢？還是心疼你那個還沒有出世，就要跟她的母親一樣……揹負着私生子罵名的孩子？”
聽到最後那句話，白晏禮眸光輕爍，眉心隨之蹙緊了三分。
“什麼孩子？”
見他不承認，唐栩栩不由冷笑一聲，呵呵道。
“白晏禮，是男人就要敢作敢當！牀都上了，還不肯承認嗎？”
聞言，白晏禮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呵。”
唐栩栩繼續冷笑，爾後緩緩站起身來，邁步走到白晏禮的面前，從桌上拿起一張折半的化驗單，揚起手臂唰啦一下甩到了男人臉上！
“還要裝到什麼時候？！你的野種，在人家肚子裡呢！”
唐栩栩這一下甩得很用力，化驗單幾乎貼着男人的臉頰飛了出去，越過他的肩頭飄落在了地上。
聽她這樣說，白晏禮沉下幾分眸色。
俯身拾起了飄落在地的化驗單，拿到眼前掃了一眼。
棱角分明的臉霎時繃緊了幾許，眸色陰鬱得厲害，連嗓音都透出了深深的戾氣。
“這張東西，誰給你的？”
唐栩栩淡淡一哂，不以爲意。
“你說呢？”
她沒有直接說，白晏禮也沒有繼續問，氣氛一下子僵持在了那裡，陷入了沉沉的死寂。
好一會兒，也許只是過了幾分鐘，但卻讓人有種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的感覺。
白晏禮沉着聲調，微啞着嗓子。
一字一頓，彷彿剖白心跡般，緩緩說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跟你上過牀。”
“對……”
唐栩栩點點頭，笑盈盈地附和道。
“你只跟我上過牀，但跟別的女人上過沙發，上過陽臺，還上過好幾次浴室……要不然，你的精子是自己長了腳，跑到了人家的子宮裡？”
面對唐栩栩牙尖嘴利的冷嘲熱諷，白晏禮瞳眸微縮，不由開口打斷了她。
“我沒有碰她。”
唐栩栩不屑一哂，反詰道。
“摟摟抱抱不算碰啊？照片都給人拍下來了，就算你要我裝瞎……也該注意一點，別讓人發現呀！”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那個意思。”
“我管你什麼意思……”
冷嗤一聲，不等白晏禮再說些什麼，唐栩栩即便一把拿起辦公桌上的包，拔腿就往外走。
只淡淡地丟下一句。
“等着起訴離婚吧！出軌判離的概率貌似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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