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兒行千里母擔憂

遊子吟

唐朝孟郊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在我們小時候,什麼時候我們都喜歡和母親待在一起,因爲是她給了我們安全感,是她讓我們知道家的溫暖。等着我們漸漸的長大,和母親漸漸的生疏。有個作家寫得好,“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長大就是一個不斷和父母遠去的過程,從上幼兒園,到上學,到上大學離開老家,石磊發現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了。雖然自己和同學朋友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但是更多的時候,石磊還是會想着一個人呆着,而不是和父母在一起。怎麼說呢?應該是享受那種一個人的自由。。。。

可是這次回來,石磊感覺到了不同。他想起了昨晚老闆說到的,老闆家人受到的保護,以及後期父母可能受到的保護,他的心不覺的有些煩躁。他無法做到像老闆那樣坦然面對,雖然自己不會有什麼歪心思,但是怕自己會行差踏錯危害到家人。人人都想當英雄,但是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他也不知道哪天面對誘惑,或者是嚴刑拷打,自己能否扛得住。算了,先不想這麼多了,我和老闆都是散修,面對這些的機會應該很少。

石磊到了郢都城牆外,這座城牆當然不是楚國那時候的城牆了,現在的城牆始建於宋,重建於北宋熙寧年間,明清時曾多次修葺,已歷經900多年。城牆有四門,東門稱爲賓陽,南稱爲通淝,西門稱爲定湖,北門稱爲靖淮,四門的甕城也依然保存。前段時間發大水,還緊急關閉了西門定湖,城外的洪水都快成懸河了。所以古人的智慧,真的值得讚揚。

而石磊現在進入的就是南門,通淝。順着中間大道直走,頗有點走在朱雀大街的意思,一路前行,走到城中心也就是棋盤街,旁邊的一所實驗中學,石磊徑直走了進去。當然他不是去上學的,而是他家住在學校的家屬區裡。他的父母都是這所學校的老師,他的爸爸是個初中語文老師,當然從前老師少的時候還兼着歷史,政治等學科,媽媽是個物理老師,沒錯物理老師,偶爾還教數學。石磊就是在這樣的家庭中長大的。現在石磊的媽媽已經退休了,不過被返聘回去代課,爸爸還沒到60歲,退不了。

石磊回到家,看着一塵不染的家裡,上次是過完年就走了,到現在也快2個月了,其實兩地離得不遠,但他也是隻有放假纔會回來。現在還沒到中午,他們兩應該還沒回來午休。從前石磊在家上學的時候從沒在學校吃過食堂,媽媽每次中午都得着急忙慌的回來給他做午飯,然後催促他睡午覺,爸爸中午也會給媽媽打下手。可是自從石磊上大學走後,爸爸媽媽中午再也不做飯了,兩個人在學校食堂吃的也很好,學校發的飯卡,兩個人都吃葷菜都是用不完的。那時候石磊才知道,其實不是爸爸媽媽吃不慣食堂的飯菜,而是想回來給他做些好吃的,興許他們覺得自己做的纔是最健康的,對孩子纔是最好的。想到作爲知識分子的爸媽,想到那一開始半生不熟的飯菜和後來逐漸越來越美味,花樣也越來越多的菜式,父母的執著啊!石磊想到忍不住輕笑出聲。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石磊撥通了母親的電話,爲什麼是打給媽媽,你看有幾個孩子打給家裡的電話是打給老爸的。從前不是有這樣一個段子嗎?孩子打電話回家,接電話的是媽媽,就開始聊天了,一聽聲音是老爸,“爸,我媽呢?”

沒辦法,在中國的傳統教育裡,母慈子孝父嚴厲。刻板偏見

電話接通,是媽媽的聲音。“石頭,今天怎麼想起來給媽媽打電話?是不是沒生活費了?你要多少?我給你轉過去。”

石磊聽了,原來我每次打電話都是回來要錢的嗎?這是刻板偏見,我石磊絕對不承認從前的大部分電話內容是這樣的,即使從前是,以後也不會了。

“媽,我今天回來了。我現在在家呢,你和爸都下班了吧!我們中午在外面吃點吧,就去那家我們經常去的回族飯店怎麼樣?”

“你回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給你準備點好吃的啊。在外面吃,好的,我趕快給你爸打電話,不然他就到食堂去打飯去了。你是不知道,你爸每次一下班就直奔食堂,說早點去可以避峰,能省不少時間呢。那你現在從家裡出發,我們也從學校出發,誰先到先點菜,中午時間緊。”聽着電話裡媽媽絮絮叨叨的聲音,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石磊這邊接着電話,這邊就直接去往回族餐廳了。其實家屬區和學校基本上也就一牆之隔,但是中午孩子多,教學區出來得等孩子走完。那家回族餐廳就在學校門口右邊,這家店開了有幾十年了,老闆姓什麼不記得了,只知道最初的老闆傳給了他兒子,現在他兒子又把飯店傳給了孫子。幾十年的老店,石磊從小就在他家吃,牛羊肉沒得說,他家特色的手打牛肉丸子也是一絕,裡面混合上香菜,煮出來噴香,當然如果不吃香菜的,那就是惡魔了。

石磊隨便找了個包廂坐下,爲什麼是包廂不是大廳?因爲老闆家是自建樓,一樓是廚房收銀臺已經菜品展示區,看上什麼菜燒什麼菜,上面都是一個個包廂,多的坐十幾二十人,小的一桌五六人。

不一會,石磊的爸爸媽媽就一起到了。石磊看着兩個月沒見的父母,突然發現父母蒼老了很多,可是自己明明才離開兩個月啊。看來是從前沒有怎麼注意觀察,還有就是自己修煉以後觀察能力高於常人,比從前看的更加真切了。爸爸的髮際線又往後退了一些,媽媽的頭髮過年時候剛染的,現在髮根處的白頭髮又長了出來。兩個人的手上都有粉筆灰,看來是來得比較急們還沒來得及洗手。爸媽是怕自己等急了,想到這些,石磊不覺紅了眼眶。

媽媽看到石磊這樣,頓時就擔憂起來,“兒子,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要哭了,是在省城找工作不順利嗎?別急,慢慢來,不行就回來,我們回來找個工作也是可以的,不用削尖了腦袋往那擠。”媽媽坐在石磊旁邊輕拍着石磊的背,爸爸坐在對面看着他們母子,眼中也免不了的擔憂。

無論多大了,在父母眼裡永遠都是個孩子。

“兒行千里母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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