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裡,有一天,蘇青芷發現蘇家老大人不在家,而且蘇家老夫人面上神情不快,蘇家二小姐也是一臉糾結的神情。
蘇青芷一臉懵懂的神色,只是蘇家二小姐眼裡的提醒警告神色,她很是小心翼翼的接受下來,隨後尋了時機快快的告退出去。
蘇青芷出了蘇家老夫人的房,她在院子裡輕舒一口氣,想一想,往偏處走了走。
蘇青芷在院子裡隨意轉了一圈,總算等到蘇家二小姐出來。
兩人攜手行到角落處,蘇青芷拉着她的手問:“祖父一時不在家出去會友,爲什麼祖母會這樣的不高興?”
蘇家二小姐重重的嘆氣,說:“祖父是出去會老友,只是這一次要去的久一些,是送小三兒出嫁,順帶去會一會老友。
今天一大早上,三叔過來接祖父出門,祖父纔跟祖母提了提出遠門的事情。”
蘇青芷倒吸一口氣,蘇家老大人父子這做的是什麼樣的神秘事啊?
難怪蘇家老夫人會生氣,換成平常人,大約是會鬧上一場,直鬧得他們父子出行不了。
蘇家老夫人的修養太好,竟然只是沉默冷冷的瞧着那對父子就這樣的走掉、
蘇青芷聽着蘇家二小姐的嘟嚷話,聽出她話裡面的憤怒。
她一樣是跟着感嘆婚姻不已,這個時代的女人婚姻更加不容易,到老這一天,還要繼續瞧着夫婿和庶子父子情深,駕馭在薄弱的夫妻之情上面。
這樣的日子,蘇青芷想想都心寒不已。然而她瞧着蘇家二小姐的神色,是不敢再多言下去。
蘇家二小姐和蘇青芷重新去陪蘇家老夫人說話,她們姐妹提議來玩牌。
蘇家老夫人那有瞧不明白兩個小女子的心思,她笑着接受下來,還讓身邊管事婦人坐下來陪着一塊湊角玩耍。
蘇青芷完全是一個憑手氣打牌的人,蘇家二小姐瞧着也是差不多的人,反而是蘇家老夫人在這方面有成數許多,而管事婦人是那種四角周全的人。
她們一直玩到午餐時,姐妹兩人又陪着蘇家老夫人用過餐後,蘇家二小姐和蘇青芷瞧着蘇家老夫人神色安然,她們放心下來。
蘇家老夫人瞧着她們兩人的面色笑着搖頭說:“你們不會以爲我生你們祖父事先不曾知會的氣吧?”
蘇家二小姐和蘇青芷兩人直爽的點了點頭,都這般情況,蘇家老夫人會不生氣?
蘇家老夫人笑瞧着她們說:“我和你們祖父是不會爲了這種小事生氣,我只是氣他沒有顧忌自己的年紀和身體,一味不管不顧的執意要遠行。”
蘇家二小姐滿臉詫異神色瞧着她,說:“祖母,爲何你生氣的地方,會與我們想象的點不相同?”
蘇青芷卻在瞬間明白過來,蘇家老夫人如果待蘇家老大人情深,那早早就會情深不壽。
蘇家老夫人瞧着蘇家二小姐的眼神,她輕嘆一聲說:“小二啊,我呢,老了,能瞧着你們的日子少了,我的經驗教訓,我只希望你全用不上,只盼着你此一生安穩。
小二啊,你重情重義,這是好事。你公正大氣,這是好事。這個世上,總有一些事情,是可遇不可相求。
如果你將來萬一遇到了,那你不能也一條道走到黑,你換一條道走,也一樣能走出路來。小二啊,世上的道路,不會只有一條道,還有許多的路,只是你要走,才能發現。
祖母是盼着你啊,事事皆順,樣樣安穩。可是萬一呢,那時祖母不在了,就盼着你想一想我今天的話,心寬路好走。”
蘇青芷在一旁低垂着頭,蘇家二小姐的夫婿一定不會是安分的人,將來的事情,或許也不會太差。
蘇家老夫人擡眼瞧着蘇青芷的神色,她覺得這個孫女的性格正好,分得清輕重掂得出情深情淡,而不會執意糾結到底。
蘇家老夫人這個時候反而覺得女子年少時受挫折,指不定是一樁好事,至少對任何事情,不會事先寄望太深太厚,反而有得到,會成爲了一種驚喜。
蘇家二小姐的眉眼輕瑣,她輕輕嘆氣說:“祖母,你別爲我擔心,我早想明白了,過日子,顧好自己最爲重要,顧好自己才能顧好想要照顧的人。”
蘇青芷只覺得平日裡實在小瞧了蘇家二小姐,聽一聽,她現在說的話,這是多麼通透明白的話,只怕有的女人,活了一生,最終都不曾明白這樣的大道理。
蘇家老夫人的眼裡浮現欣慰神色,她笑着讚賞的瞧着蘇家二小姐說:“好,話說得明白,將來你也要活得這般明白。”
蘇青芷微微低垂眉眼聽着她們的話,只是蘇家老夫人很快把方向轉向蘇青芷這一邊來,問:“小九,你的年紀到了,你將來想要嫁什麼樣的夫婿?
你先跟我說一說,我好事先跟你母親提一提。”
蘇青芷在蘇家老夫人提問之間,她還不曾仔細想過這麼一回事,只是蘇家老夫人的話,讓她明白過來,她已經十二歲了。
有的人家,在這個時候,已經悄悄會爲女兒圖謀親事。
蘇青芷想一想,覺得還是不用着急,但是蘇家老夫人問話,同樣給她一個表白的機會。
她笑着說:“祖母,要一個人口少的人家,人多,我有些不太會認臉,還有那家的長輩們要象祖母一樣好。”
蘇家老夫人聽着蘇青芷這種類似孩子的話,她一下子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說:“人口少,那可不太好,遇事,都無人伸手幫一把。
小九,還是讓你母親爲你挑選一門人口多的人家,遇事,有人伸手幫。認人的事情,見面多,你自然就會認臉。
見面少,你不認臉,你只笑而不語,聽別人說就是。
至於象祖母這樣的長輩們,這可是要好好的尋一尋。”
蘇家老夫人這一時反而仔細思索起來,蘇家二小姐瞧着蘇家老夫人的神色,她在一旁笑着說:“祖母,爲小九尋一門長輩不太多,家裡妯娌多的人家。
那樣就不用擔心小九不會認臉會得罪人。反正妯娌們都是平輩,能交往的人,就多交往親近。不能交往的人,就客氣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