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再生一子的好消息,自然讓林家的人跟着歡喜起來。
林家長房和五房兩位妯娌商量着送禮的事情,長房的妯娌提醒明氏說:“你們婆婆幾時會從孃家回來?”
明氏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輕搖頭嘆一聲說:“這事情,我們要聽長輩們的安排。”
林家大少奶奶很是有些不明白的跟明氏說:“你說,你婆婆爲什麼會想起往孫子房裡塞人,那明明應該是你做的事情,你說她這是圖什麼好處?”
其實明氏也有些想不太明白林家五夫人的意圖,她明明對小王氏懷孕的消息很是高興。
林家大少奶奶略有些同情神色瞧着明氏說:“只怕五嬸回來後,她的心裡還是會對你們四個兒媳婦有抱怨。”
林家有許多婆媳在私下裡相處不好,可在衆人面前還是爲了彼此的面子裝一裝。
當然林家也有相處得很好的婆媳,在明氏的眼裡,長房的婆媳相處就不錯。
這些年下來,明氏早已經對林家五夫人這個婆婆不抱有任何的幻想。
她笑着說:“我們當兒媳婦的人,自然是會敬重孝順婆婆。”
林家大少奶奶瞧着她,五房妯娌相處得不錯,至少沒有那些暗鬥,偏偏卻有一個那樣的婆婆。
明氏多少聽說大房的事情,然而各房都有各自的難處。
一般情況下,大家自願隱藏下來的事,都只能算是小事情。
兩人商量過後,林家大少奶奶有些憂心的跟明氏說:“小九那裡沒有動靜?”
明氏輕輕的點頭說:“她的身體好,琅兒又不大,我見舒弟也不是着急着要兒子的人。”
林家女人們如今提及林望舒,都有一種看走眼的感覺。
林家大少奶奶也是一樣的想法,當年她孃家那邊的親戚動過想要聯姻的想法。
只不過別人瞧着林家大少奶奶的日子,心裡到底有些不太放心,在外面打聽林望舒的消息後,又悄悄的尋林家大少奶奶來問事。
林家大少奶奶那時節也不看好林望舒的品性,林家多少比林望舒品性要優良的男子,在成親之後,一樣是走了林家男人的老路。
林家大少奶奶在面子上日子過得不錯,在孃家那邊也是讓人羨慕的出嫁女。
只有林家大少奶奶的心裡面明白,她羨慕着低嫁的妹妹們。
她們的日子過得辛苦,可是男人是自己一人的男人,而不象她一樣,她的男人是名頭上掛着她的名號,實際上早已經變成很多人的男人,與她沒有多大的關係。
林家大少奶奶的心裡面明白着,林家有許多嫡妻過着跟她一樣的生活,就是眼前的明氏,也和她過着一樣的生活。
林家大少奶奶笑着嘆道:“舒弟要是一直這樣待小九,我會佩服他是一個男人。”
明氏聽林家大少奶奶的話,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她。
只能衝着她笑了笑,說:“或許他們夫妻的日子,能過得和我們不一樣吧。”
林家大少奶奶再悄悄跟明氏說:“近些日子,你們妯娌們還是要安分一些,儘量不要摻和進家裡的事情。”
經過好園那一位的事情之後,林家的女人只要聽到有事,那心思就往那方向猜去。
林家大少奶奶瞧着明氏有些好笑的跟她說:“只是叔祖父們的身體不太好,我提醒你。你剛剛想到那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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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氏輕舒一口氣,她低聲跟林家大少奶奶說:“大嫂,想來你也聽說過,如今家裡的女人們都跟孃家提過那樁事情,只怕有許多人心思浮動了。
可是她們就不想一想,男人好舍,孩子呢?又怎麼捨得下。
我家小姑子是再嫁出去,如今聽說有好消息過來,可是她每次在信裡必會打聽孩子的事情。
這爲人母親的人,只怕心裡總是安不了。”
林家大少奶奶明白的點頭,如果不是孩子牽扯着,只怕有許多人在年紀輕的時候,就動過那種心思。
然而再嫁未必就能遇見好人,指不定還會遇見同樣的人,還會在那人和那家人面前擡不起頭做人,還不如眼下就將就着過一生吧。
林家大少奶奶嘆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女人,纔會走的路。有一絲的法子,女人那願意再尋第二家。”
明氏想起林家五夫人一再叫嚷着休兒媳婦的事情,她苦笑着說:“我如今也沒有多的想法,就平平安安的在林家活下去。
只是我婆婆是不太喜歡我,那一天男人孝順聽了他的話,我啊,那是不走都不行。”
林家五夫人從來不避諱在別人面前提及想要兒子們休妻的事,林家大少奶奶自然是聽說過這個消息。
她以爲明氏會一直堅忍下去,結果現在看來,還是無法容忍下去。
林家大少奶奶瞧着明氏笑了起來,說:“林家要休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你與林家有功,林家是休不了你。
再說你婆婆要是繼續在外面嚷嚷,只怕她在孃家住的日子還要長久下去。”
妯娌兩人把話說得透亮起來,明氏輕輕的點頭說:“大嫂,有時候,我想這一生大約最快樂的時候,就是在孃家做女兒的時候,過後,我就不曾覺得有過快樂的時候。”
林望從和明氏是有過快樂的日子,只是明氏在後來那些獨守空房的日子裡,那些快樂如同水中花一樣,很快的消散在水波中。
林家大少奶奶心有同感的點頭說:“我女兒的親事,我是仔細的挑選過了,如今瞧着她的日子過得還不錯,可是也不知這樣的日子能過上多少年。”
明氏悄悄跟林家大少奶奶說:“我家廣用跟我說,唐家許多男人的身邊只有妻子一人,他想他也這樣的待小王氏。
他還是孩子啊,他跟我說,他不想今天一張牀,明天一張牀,後天再一張牀,這樣天天月月下來,只怕最後那張牀都不會睡得舒服。
他說小王氏性情不錯,他和她,就這樣一直處着,同一張牀睡着也舒服自在。”
林家大少奶奶跟着明氏一起笑過之後,她笑着說:“弟妹,你是一個好母親好婆婆,你願意成全孩子們的心思。
當日,我想不明白你爲何會做那樣的事情,原本你不是那樣衝動的性子,你應該有更加妥當的方式。
現在我明白了,你是慈母的心思,到頭來,不想在這方面爲難兒子和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