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輛馬車停在王記家常飯店的後門,王喜兒的弟弟已經恭迎在門口。
他很是恭敬的以學生身份迎接林望舒,又恭敬的面對王書記官。
林望舒衝着他擺手說:“別客氣,我們只是想安靜的用餐。”
他趕緊低聲說:“樓上全空了下來,現在樓下沒有客人。”
林望舒一行人上了樓,劉氏目光裡露出好奇的神色。
她聽林靜琅提過好幾次這間飯店,蘇青芷也說了,她不是看在人情的面上說話,而是這間店的飯菜真的實在滋味不錯。
王記家常菜飯店裝飾得普通,只是每天清掃的非常乾淨。
劉氏在桌邊坐下的時候,她不經意中輕撫下桌面,手下的清爽感覺,讓她安心下來。
等到劉氏伸手到窗邊不易清掃的地方時,手指間的乾淨,讓她很是驚訝不已。
她面上的驚訝神色,讓王夫人婆媳笑了起來。
王記家常菜飯店最初裝修的時候,王家是願意出那一筆銀子,只是王喜兒弟弟拒絕了。
他認爲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情,這間店就這樣簡單收拾一番就能用上。
王喜兒有心讓那個女子勸一勸弟弟,結果那也是一個實在的女人,她直接也說了,她相信她的本事,只要嘗過她煮的菜,一定會願意來第二次。
這間飯店的裝修,等到飯店掙了銀子,日後,再開一處新店的時候,再好好的裝修一番。
王喜兒弟弟如今就等着舅舅家的事平息下來,他給這個女子放成良籍,將來他們成親之後,對兒女前途有好處。
王喜兒悄悄跟蘇青芷說:“我母親跟我說,我弟弟不曾真正的動過那個女子,只不過兩人是有情意。”
蘇青芷聽她的話,一會後明白過來,就是情人之間應該做的事情,那兩人做得差不多了,只是沒有走到最後一步。
蘇青芷臉上的神色,讓王喜兒瞧得分明,那明顯在說,那是你弟弟不行嗎?
她趕緊開口說:“我弟弟一定行,我弟弟那人從小就規矩,他有心要娶她,自然是不會在大事情上面委屈了她。
元配夫妻洞房的時候,那是一定要見紅。”
蘇青芷只覺得王小弟暗藏得深,可惜他還是心軟了,不然,依着他的手法,他的舅家不會這般輕鬆就過了關。
至於那幾個收了他舅舅家好處的族人,只怕王小弟有空閒的時候,也不會這般輕易由着別人去。
王喜兒提了她孃家爹孃的意思,那就是對他們又沒有造成大的不好影響,那事就這樣算了。
大約就是因爲王喜兒爹孃是這樣的人,所以有的族人才敢收好處,把事情結果又給變動的事情。
劉氏則是說,那收了好處的族老,這是活了大半輩子,還沒有瞧明白過來。
這樣的小利是收不得的,他們會因小利失了大的好處。
至少將來族裡有事情,別人會避着他們一些,別的族老們日後待他們也會有防心。
將來如果有機會的時候,大家一定會齊心把他們踢出主事的族老圈子。
劉氏現在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她會與蘇青芷說一說有關族親的事情。
她說得明白,隨着林望舒的往上走,將來依附過來的有能力族親,總會有那麼幾個。
家裡是會先挑選一遍,可是那人最後會變成什麼模樣,誰在最初的時候,都不會把人瞧得太過明白。
林家嫡系的意思,自然是希望旁支能夠自行立了起來。
然而前面那位族兄的行事,多少讓嫡系的人失望了。
現在這位族兄要是一直這樣保持下去,嫡系這邊會在有好機會的時候,願意爲他多跑動一下。
畢竟靠着林望舒一人,他所能帶出來的人太過有限了。
林望舒對旁支無所求,他待旁支的兄弟很是淡然。
或許正是他的這種態度,前一位族兄在最初的時候,他的行事,面上瞧着還是不錯。
只是到了後面,又因爲有族嫂在裡面說話,他漸漸跟着心態不平而歪了行事。
王書記官也提了,前一位林家爺們在最初的時候爲人行事不錯,大家其實看好他。
因爲大家都瞧得明白,那一位只是跟林望舒過來過度的人,有機會的時候,他就會離了安南城。
最後,他是離了安南城,結果正式有了官位,卻去了那邊偏遠的地方。
但是他不去也不行,嫡支明白交待下來,只有這一次機會,他如果不上,此事過後,嫡支一樣不會再伸手幫他。
王書記官就兩位林家爺的事情,跟家裡的兒子們細細的教導一番。
將來自家的兒孫,在品性上面一定要端良,還有娶妻娶賢,千萬別因女色娶了不賢之人入門。
王喜兒悄悄把王書記官說的話轉給蘇青芷聽,她很是得意的說:“我家夫子從前是不太理會孩子的事情,他現在知道上心帶着孩子們一塊讀書了。
他說不求孩子們將來有多大的出息,只求他們將來行出去,他們不要把家裡老祖宗的臉都給丟盡了。”
蘇青芷聽後笑着說:“你們家的人,只要不受外人太大的影響,一般情況下,根不歪,上面長的樹就不會歪。”
蘇青芷還是很看好王家人的家風,王書記官在安南城這麼多年下來,就不曾有人說過他太多不好的事情,最多說他太過講規矩了一些。
蘇青芷把王書記官說的話,跟林望舒笑着提了提,他笑着說:“果然老官吏不管什麼時候,都讓人不敢小瞧他的本事。
我們家也一樣在教導孩子方面,絕對不能縱容了他們。
我們今天的捨不得,將來就會自行嚐到苦果。
你瞧一瞧我們家那些兄弟們就知道,當年我們兄弟讀書的時候,我父親那個時候身體特別的不好,他都逼着我們一定要讀書。
他有一次還直接拿木棍打了一棍,結果打完之後,他好半天喘不過氣來,嚇得我再不敢有第二次。”
蘇青芷有些好奇林家五老太爺當年生的是什麼樣的病?
林望舒嘆息着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她說:“原本最初是小病,結果那時節母親與他生氣,然後小病變大病,父親那時候也遇上了一些事,他的心裡想不通,也不曾把小病當成事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