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陷入了苦惱,要將心中的這些情義,朋友捨棄。如何能夠做的到?難道要修到混元,就必須擯棄七情六慾?
如果不是因爲家人的威脅,不是因爲已經卷入這場氣運之中,陳瀟寧願不要混元的修爲,只要有自己的家人就好。
但眼下,他已經沒有了退避的資格。必須迎難而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說到底,陳瀟無時無刻都是在害怕因爲修爲上不去,給家人朋友帶來厄運。這又是一個惡性循環。
縱使陳瀟明白,但他卻永遠勘不破。
且不說這些,西崑崙這次的事件。對於陳瀟來說,在他的大勢,心志上也是一個打擊。
他之前是涵蓋天地,所向披所,天地之間我最強的氣勢。就比如之前,他覺得手上有百億的美金,已經是超級富翁。但突然見到了首領,沈默然,凌浩宇,李易這種萬億美金的富翁級別。不可自覺的會產生一種,其實我很渺小的感覺。
尤其是目前,修爲停步不前,而時間又已不多。他的心緒顯得更加的焦躁。這種焦躁,被他自己用情緒穩定下來,深藏起來。外人無法感覺的到,就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表演給欺騙了。
浴火金蓮訣練習血液密度,血液的密度在穩步加深。陳瀟知道,如來巔峰並不是一個坎。只要勤加修煉,不出兩個月,就能到達如來巔峰。
但是混元那個坎,他卻是無法去想象了。路要一步一步走,只有到達如來巔峰後,才能去勘破混元。
在這一天裡,莫妮卡也向陳瀟辭行。她出來太久,確實需要回去了。剛好火神號是從洛杉磯而來,她正好乘坐而回。
陳瀟送莫妮卡上了火神號私人專機,臨別時,靜靜擁抱。莫妮卡敏銳的察覺到陳瀟的心緒,她輕輕撫摸陳瀟的臉頰,柔聲道:“楚,你有足夠的天賦,命格,氣運。所以,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何不開心一點。就像上次我們在無名島,明明是絕路。偏偏就絕處逢生了。這一次同樣也是,你是上天的寵兒,所以,一定不會有事的。”
莫妮卡的話或多或少給陳瀟解開了一些心結,他溫柔的吻了她的脣。這種牽掛,柔情,他又如何能捨棄?這是他拼盡一切都要去保護的呀?
莫妮卡離開後,陳瀟讓流紗和海青璇,以及歐陽麗妃,冉靈素幾人先回香港。
在接受李易的鞠躬道歉時,陳瀟不希望自己這邊有太多的人。這是對李易的一種尊重。雖然之前李易非常無力,咄咄逼人。但是陳瀟卻尊重他是強者。
流紗她們自然尊重陳瀟的決定,在火神號起飛後。她們也跟着乘坐私人專機離開。
至於陳瀟怎麼回去?當然是徒步出西藏。在寂寞蒼茫的西藏高原上,可以去親切的體會這天地的宏大奧妙。
送走所有人後,陳瀟獨自待在了西崑崙。他在雪峰上待了一天,又練習了一遍浴火金蓮訣。在感覺到血液的密度提升的微妙變化後,他方纔微微鬆了口氣。
夜幕降臨!雪峰之上,一輪明月高懸。雪白的地面,天地之間籠罩着清色的光輝。這景觀悽美至極,很多的武俠電視
劇裡,男女主角的生死相依在這兒上演,就格外的有意境。
不過那是觀衆的感覺。實際上,在這兒呼吸非常困難。也虧了陳瀟這樣的高手,纔可以迅速適應這高原天氣。
夜已深!
這上面氣候寒冷,陳瀟並不懼寒冷。在他準備回石洞休息時,那邊卻走來一條身影。
陳瀟一眼看過去,便看了個真切。
來者是衣衫如雪的冰雪仙子,東方靜。
陳瀟微微意外。不一會後,東方靜來到了陳瀟身前,香風撲面。她的美麗,實在是令人髮指。陳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方纔移開目光。
之前兩人鬥得你死我活,但現在,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東方靜面色恬靜,她輕啓檀口,道:“陳瀟····”陳瀟並無倨傲,道:“請說!”
東方靜沉吟一瞬,黛眉輕蹙,道:“陳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陳瀟微微一凜,道:“如果你是想說用金錢賠償我兩個手下的死,我勸你不要說了。這件事,絕無迴旋餘地。”
“不是這件事!”東方靜輕聲說。
“那是什麼事?”陳瀟微微意外。
東方靜道:“我知道,我師父向你鞠躬道歉,對你的大勢意味着封正。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你到底想說什麼?”陳瀟皺眉道。
東方靜道:“這件事的起因,一切都是因爲我而起。中間帶給你的不快,誤會,恥辱,都是由我而起。我師父是當世的高人,更是西崑崙的一宗之主。他敗給鈍天並不算恥辱,但是若給你鞠躬道歉,那對我師父來說,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你知道的,我們這些修爲在身的人,並不是一個灑脫的低頭就能低頭。”
“那麼你的意思是?”陳瀟冷淡的道。他自然不會爲東方靜言語所動容。
便也在這時,東方靜忽然做出了一個動作。這個動作令陳瀟驚呆了。這一剎,陳瀟發現自己並不瞭解東方靜。因爲東方靜這位冰雪仙子,這位內心驕傲,霸道,天賦奇高的奇女子居然····居然緩緩的跪了下去。跪在了陳瀟的面前。
陳瀟心裡涌出一股說不出的震撼。
他印象裡的東方靜,是絕對被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向任何人來低頭認錯。她有她的堅持,她對大道的執着超乎人的想象。但就是這樣一個驕傲的女子,居然下跪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瀟很快回過神來,並沒阻攔她,而是皺眉問。“我所帶給你的侮辱,傷害,全由我來償還。”東方靜美眸看向陳瀟,凝聲道:“請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能爲我師父做一些事情。我師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可因爲我的過錯,而讓我師父蒙受此等侮辱!”說完雙手貼地,虔誠的向着陳瀟一個響頭。陳瀟聽到了她磕頭時,與地面發出的清脆聲音。她一連磕了三個響頭,磕完後擡頭時,光潔的額頭上鮮血淋漓。
她的眼眸中依然堅定,這個傲氣十足的女子,縱使下跪,也有她的傲骨。她絕不會擺出楚楚可憐的姿態來祈求陳瀟的寬容大度。
陳
瀟的心腸,並沒有那麼的冷酷無情。至少眼下,東方靜對她師父的一片至誠之心還是讓他動容。陳瀟也知道,東方靜若不是爲了她的師父,恐怕即使是死,也絕不會給他下跪。
東方靜並沒有站起身,而是依然跪着,凝眸於陳瀟。
不知道爲什麼,即使東方靜是敵人。但陳瀟真的不忍再看着她下跪。她這樣的女子,應該是永遠的傲梅,可以被摧毀,卻絕不低頭的。
陳瀟深吸一口氣後,咬牙道:“我答應你,你起來吧。”
東方靜聞言鬆了口氣,她眼中倒也沒有什麼欣喜。站了起來,衝陳瀟淡聲道:“多謝!”
陳瀟沒說什麼,大勢雖然很重要。但是修爲跟不上也是白搭,就像凌浩宇,李易不同樣也輕而易舉被擊敗。
大勢只有在旗鼓相當的敵人身上,纔有着絕對重要的作用。
目前,陳瀟對大勢的需求不是那麼渴望。最渴望的是修爲的突破。
罷了罷了,陳瀟如是想。
“既然你已經答應我了,那我們現在就連夜下山吧。我會去香港給你死去的兩名手下一個交代。”東方靜道。
陳瀟微微一怔,隨即便也道:“那好!”
於是在這個雪峰的夜晚,陳瀟與東方靜連夜下山,這架勢,倒有些七劍下天山的氣勢。
兩天後,前往深圳的火車上。陳瀟與東方靜同在一間貴賓車廂裡。
他們兩人之間自然不會有男女微妙的旖旎。東方靜大多時候是清冷無比,一句話也不多說。她額頭上的傷好的很快。
火車開出三個小時,十月初的天氣忽然大變,下了一場瓢潑大雨。一掃空氣中連月炎熱的沉悶與塵土的喧囂。
這場大雨持續時間很長,雷霆電閃,甚至讓白晝變得如冬天七點的暮色。
東方靜一直保持靜坐,並不去上牀休息。陳瀟也是靜坐。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
便也在這時,東方靜忽然開口了。“陳瀟,你並沒有你表現的那麼心狠手辣。”
陳瀟微微一怔,道:“你想說什麼?”
東方靜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也是我和你之間的區別。如果換成我是你,不管你向我磕多少個頭,我都不會答應。我絕不會錯過一個人仙級別高手的低頭。”
陳瀟淡淡道:“你是想要我反悔嗎?”
“你不會的。”東方靜道。
陳瀟不禁氣悶,自己猜不透她。她卻似乎吃死了自己。
“在我師父要你向我下跪認錯的前一天,單東陽找過我。”東方靜道:“也許你想不到,他爲了讓我取消你的下跪認錯,不惜冒着生命危險來冒犯於我。他說····我可以殺了你,但不能侮辱你。”
陳瀟吃了一驚,顯得極爲意外。但他知道東方靜不可能說謊。
但是單東陽居然有這樣一份赤子之情卻是陳瀟始料未及的。一直以來,陳瀟都覺得單東陽這個人圓滑無比兩面倒,雖然情有可原,卻是十分討厭。這時陳瀟對單東陽又多了一層的認識,確切的說,是有了一絲好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