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略略遺憾道:“那看樣子,我是沒法子參加你的婚禮了。”
餘曲與林默都是一驚,道:“爲什麼?”天藍望向藍天白雲,道:“我要離開了,我想效仿當年的國術大師孫祿堂遊歷四方,以求修行上的突破。”
林默覺得很突兀,不由問道:“爲什麼會突然生出這個念頭?”
“不是突然,是很早就有這個想法。以前有小均這個牽掛,現在····算了,不說了。林默,我人雖然走了,但是給你的成婚禮物一定不會掉的。”
林默微微一嘆,不知該說什麼好,同時奇怪她爲何不再牽掛小均。
餘曲眼圈微紅,又強自一笑,拉起天藍的手,道:“藍姐,什麼時候走,到時我送你!你日後可不許忘了我!”
天藍暖暖一笑,道:“我只有你們兩個朋友的。”
十月的天氣說變就變,國慶過後,下起了大雨,夾着北風。有種冬天來臨的感覺,街上行人快速從T恤轉變成秋裝。
在林默的租屋裡,清晨,牀上,被子裡。蘇晴猶在熟睡,她的面容嫵媚精緻,長髮掩着半邊臉頰,睡夢中依然幸福的抱着林默。昨晚兩人荒唐數次,蘇晴被折騰的不行,年輕的林默在這方面食髓知味,並沒什麼剋制力。
他眼神溫柔的撥開蘇晴臉上的頭髮,吻了一下,輕輕拿開蘇晴的手。蘇晴被弄醒,嘟囔嘴道:“再陪我睡會啊!這麼早!”
林默一笑道:“早上是一天之中養氣血,強精氣的最好時間。我不練練,就覺得不舒服。”
蘇晴用無比慵懶的聲音道:“一天不練也沒什麼啊,乖,陪姐姐睡覺。”
林默在她耳邊輕輕咬道:“我不勤練,怎麼滿足你啊!”蘇晴的面皮薄,立刻羞的血紅,打了他一下,背過身道:“滾,你這個流氓!”
林默呵呵一笑,穿衣下牀。按照習慣,練完後就買好早餐回來。這時蘇晴也要起牀打扮,吃完早餐便要上班。
兩人在桌前吃早餐時,林默道:“天藍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請她和餘曲吃飯。你要不要去?”
蘇晴一怔,隨即問道:“你希望我去麼?”
林默道:“還是別去好了,你去了,她們都不自在。”蘇晴嗔道:“好呀,你倒是話都不套下,我要吃醋了。”林默一笑,道:“天藍其實是個很優秀聰明的女生,她能真心把我當朋友,我覺得挺榮幸的。她心裡有很多苦,你在她不會說的。”
蘇晴微微的感觸,半晌後道:“恩,我明白的。”林默欣慰一笑。
已經是傍晚,小均做好了飯菜,瑟縮的來到天藍的房間,敲門喊道:“姐,吃飯了!”他這幾天都是如此,但天藍沒有出來過。
從那日後,天藍回來並沒有罵他,也沒有跟他講一句話。無論他跪求,扮可憐,演真情。天藍都是淡淡默默,不加理會。這令小均心中恐慌至極,在這個城市,如果姐姐不理他,他連生存的能力都缺乏,怎不害怕!
敲門後過了片刻,門內依然沒有反應。小均以爲沒有希望,頹廢的坐到餐桌前,看着面前兩個炒得十分糟糕的菜,感覺連自己都吃不下去。但這已是他很努力做了。
便在這時,天藍打開房門出來。小均立刻站起,眼圈一紅,悲切的喊道:“姐!”
天藍來到餐桌前坐下,小均立刻勤
快的跑去給她盛飯拿筷子,這次天藍沒有拒絕。她吃了幾口菜,眉頭微微的皺了下,放下筷子,道:“別吃了,我去重做!”
天藍的手藝很好,不到半個小時便就着冰箱裡的材料炒了三個菜出來。番茄炒蛋,青椒肉絲,肉沫豆角。小均吃得很歡快,一口氣吃了三大碗。天藍則只吃了一小碗便看着他吃。小均吃完便主動站起,道:“姐,你歇着,我來收碗。”
看着小均進了廚房忙碌,天藍的眼神裡卻沒有一絲的感情波動。有些事情做錯了,可以原諒。有些事情一旦做錯了,永遠都不會原諒。就如葉梓豪逼迫自己,小均的出賣。這些都是不可能因爲他們現在所做的改變而原諒,除非是死。
等小均忙完了出來,天藍道:“你好幾天沒有出去玩了,今天晚上放你出去玩,別回來的太遲。”語音平靜自然。小均大喜,連連點頭,道:“恩!”他裝了這麼幾天的好孩子,實在是對網吧的電腦想念到了極點。
臨出門時,天藍忽然喊了聲道:“小均!”小均愕然回頭看着天藍,天藍頓了頓,道:“路上小心!”小均心中一喜,道:“知道了,姐!”
他出門的瞬間,天藍多看了眼,心中默默的道:“再見了!”
晚上八點,林默在一家火鍋店訂了位置。意外的是餘曲沒有來,“她說突然接到主管的通知,要加班!”天藍坐到林默的對面說。林默心裡卻明白,餘曲是不想來打擾自己和天藍。
這個位置靠窗,兩人座,外面是一條湖,城市霓虹華燈映射在水面上,色彩斑斕。
就着香辣的火鍋,兩人各喝了一瓶二鍋頭,又喝了兩瓶啤酒。酒興很高,話很少。但氣氛並不尷尬,相反吃的很痛快淋漓。兩人間有一種很相知,很溫馨的默契。
天藍吃了一口菜,吐了幾大口辣氣,臉蛋嬌媚紅潤。兩人相識一笑,吃完飯後,林默買了單。兩人出了火鍋店。
這時還只是九點,街上很繁華熱鬧,車來車往。天藍道:“吃的有點多,我們走走,助助消化!”
林默自然沒有意見,走過主街,轉入碧湖路上。碧湖路顧名思義是碧湖邊上,那邊上垂楊柳排成一長排。路燈映射,湖中樹影幽深。
風有些大,熱天時這個時候湖邊是情侶們最鍾愛的。但現在卻一個都沒有。
林默忽然拿出一個信封,道:“這個你拿着。”天藍微微意外,接過道:“什麼?”一摸,馬上知道是錢。連忙推了回去,道:“我不能要!”
林默道:“你出去遊歷,身上錢多點,也方便點。這裡面只是一萬塊,我能力範圍內的,你如果當我是朋友,是師傅,就不要推辭。”
天藍沉吟一瞬,便將信封收下,忽然一笑,道:“你是不是對每個女生都是這麼好?”
林默老臉一紅,轉移話題道:“記得多給我電話,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說。路上多小心,人心險惡,不要····”
天藍撲哧笑了,道:“你嘮叨起來真像老爹爹,你呀,別裝老成,我比你還大呢,論人生閱歷,不見得比我強!”
林默故作嚴肅道:“我是你師父!”兩人相視,片刻後一起失笑。
如此走着,天藍忽然停下,道:“我快到了,就送到這裡吧。”林默也停下了腳步,天藍道:“我打算待會就啓程,徒步而行。拋
棄一切現代化東西,去用最原始的方法感受大自然。”
林默深深的道:“保重!”說完,兩人同時張臂輕輕的擁抱在一起。抱着,感受彼此平穩的呼吸,沒有男女之情愛,有的是昇華的情誼不捨。
然後,天藍轉身,離開。林默目送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心中忽然感到很空,彷彿失去了某樣重要的東西。
夜色中,天藍揹着簡單的行囊,出了租屋,小均還未回來。她走到一個角落,打開手機,然後撥通葉梓豪的電話。
半晌後,電話接通,葉梓豪那邊很嘈雜,似乎正在夜店裡面瀟灑。但很快就安靜下來,應該是葉梓豪看見天藍的電話,興奮的跑到外面來接聽。葉梓豪的聲音明顯壓抑着喜悅,道:“喂!”他是個對女生油嘴滑舌慣的男人,但對天藍卻出奇的語言尊重。
天藍道:“葉少你好,我是天藍!”葉梓豪乾笑一聲,道:“我知道你是呢。”
天藍道:“我沒別的事情,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對那天的事情再跟你說聲謝謝,另外,我要離開了,跟你道個別!”說完便掛了電話,葉梓豪呆怔住,回過神想問個究竟,再撥回去,那邊只傳來空蕩的嘟嘟聲。
天藍將手機隨手丟棄,迎着風,默默的行走,上高速公路時,忽然看見前面一個白衣女人揹着她靜靜的站立。
路燈下,白衣女人衣袂飄飄,無形中散發出一股清淡雅然,又有種神聖不可褻瀆的氣質。彷彿如九天玄女突降人世般。一瞬間,天藍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彷彿是自己走進了時空隧道,來到了古代。
白衣女人轉過身來,淡淡一笑,她正是林虹。林虹平靜無波的喊了聲:“程天藍!”天藍吃了一驚,疑惑不定的看着她,道:“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林虹道:“我算是林默的師傅,你學自林默,所以也算是我的弟子。”
天藍一點也不懷疑她的話,因爲她能敏感的察覺到眼前的林虹深不可測,她完全沒有必要騙自己。當下微微惶恐,帶着尊敬的語氣道:“您是特意等我的麼?”
林虹點了點頭,道:“你很不錯,出奇的不錯。本來我以爲林默教你,是個笑話鬧劇,沒想到竟然被你練出了名堂,而且連釣蟾勁都練出來了。”頓了頓,道:“所以今天我來是給你一個改變人生的機會,但也要看你有沒有這份悟性達到我的要求。現在你看好了,我給你演變一式我林家的武學精髓。”
她說完,突然輕輕彎腰脫下腳下的布鞋,完全赤足站在地上。“看好了!”林虹一聲輕喝,也沒見她如何用力動作,輕盈踏出七步。七步三十米,倏忽之間,如鬼魅一般快捷。站定時,腹部一鼓一吐,口中吐出一口如利劍一樣的白氣,足足疾射出三米之遠才消散。天藍點足奔到林虹面前,只見林虹面色潮紅,而她所踏的七步,均留下淡淡的如老鷹抓擊的印子。這地面是高速公路,這印子分明就是林虹的腳趾摳地所留,怪不得能這麼快。
腳趾能靈活到這個地步,真是匪夷所思。林虹道:“你別小看這七步,其中包含麒麟步,禹步,暗合北斗天罡。我剛纔是演示,沒有將氣提到最高,所以你只覺得我快。我若將氣血提到最高,你連我人影都看不到,這步法叫做斬神步,最後氣血提升,必須將氣吐出,否則就要爆體。而這口氣的吐出,就是斬神。
(本章完)